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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眼看着得下挺长时间,下午是摆不了摊了。纪应淮边吃边想着,去了城里得先找个就近的门面,把医馆开起来。
不求多大规模,先保证不露天,不会受下雨影响。
这里不做官的举人,薪水是每月十二两白银,相当于六千块,另外还有粮食五担。
完全不用担心饿肚子。
纪应淮感谢纪幺给他留了个铁饭碗,不然光靠行医赚钱,他可能还得去干点兼职。
收拾完碗筷,纪应淮擦好桌子,开始给小芸上课。安立夏闲来无事,蹭课一块听。
小姑娘年纪太小,还没学过文化课。纪应淮没给她直接讲中医基础理论,而是从纪幺的记忆里翻出来一篇给小孩子认字的文章,写在纸上教她。
纪老师深谙小学语文课的流程,铁面无情地给她十分钟记词汇的时间,然后就默写。
没有一个小孩能逃离默写的苦难,小芸愁眉苦脸地在纸上奋笔疾书。她确实很聪明,一遍背过去差不多就记住了。
“师母。”
纪应淮轻轻叫了一声,安立夏若无其事地缩回手,心虚地整理衣袖。
小芸卡在了一个字上,他想提个醒,没想到就被夫君抓住了。
安立夏操着慈母的心,怜爱地看着孩子,小芸,自己加油。
【作者有话说】
金银换算:此处为私设。仅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引用自百度。
《大医精诚》选段:摘自孙思邈《大医精诚》
医学宣言:摘自医学日内瓦宣言,百度可搜到。
林木的诊断:参考《中医内科学》
谁绑架我徒弟
雨一直从午间下到了日落,小芸就上了一下午的课。
安立夏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走到纪应淮身侧拉住了他的衣袖,“夫君,歇歇吧,该吃晚饭了。”
“饿了?”
“有点。”
他一说饿,纪应淮就起身去做饭了。小芸放下了笔,感激地看着她亲爱的师母。
小姑娘深刻意识到了脑力劳动的辛苦,她坐在这,却累得像一刻不停地犁了两亩地。
今晚的碗是小芸抢着洗的,这孩子上学第一天,就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除了学习干什么都有趣。
纪应淮知道教小孩得松紧有度,就由着她去了,自己上卧室里搭简易小床。
之前拆的木板这会刚好能派上用场。两张条凳一支,稍微固定一下就能睡人了。
箱子里只还有一条被子,刚巧前些天出太阳时晒过,纪应淮搬出来给她当垫被。这是纪幺病中,安立夏打地铺盖的。
由于暴雨,屋里湿气重,他垫在地上那条受潮发霉,已经扔掉了。
“立夏,被子不够了,晚上我俩盖一床可以吗?”
他边问边回头,果不其然瞧见了安立夏飘着红的小脸。
“可……可以。”安立夏一想到要和夫君贴在一块睡,就忍不住紧张起来。
小芸摸着铺好的小床,有些不确定地问,“师父师母,这是我的床吗?”
纪应淮说是,“被子够吗,不够再找两匹布料来压一压。”
“够了够了,谢谢师父师母。”
若不是身上脏,小芸恨不得马上扑进被子里去。这松软的被褥睡起来一定很暖和。
她蹦蹦跳跳地去烧热水,期待今夜能做上美梦。
母亲离世后,她见到了许多丑恶的真实,明白失去保护伞后,这世间再也没有可以为她提供庇护的人了,连父亲也靠不住。长大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她开始试着依靠自己。
听村里人说纪老爷菩萨心肠,免费看诊治病救人,她想着,救病人也是救,救小孩也是救,说不定自己就能逃出亲爹的手掌心,搏一条自由的路。
洗漱完,她躺在温暖的小床上,旁边的大床睡着她的师父和师母。小芸闭起眼睛,脸上带着笑。
真好,传闻是真的,她得救了。
小孩的呼吸声慢慢放缓,变得均匀,小芸睡着了。
纪应淮双手交叠,安详地平躺着。他敢动吗?他一点也不敢。
虽然已经尽力地去逼自己不要想太多,就当和好兄弟拼床,但那温和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从身侧传来,他完全无法忽视啊。
“夫君,”安立夏侧过身,神色有些不自在,他低声道,“以后,能不能别当着孩子的面喊我……喊我师母?”
这床窄,他一翻身,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那轻柔的呼吸就洒在了纪应淮耳边。
还好天黑,纪应淮心想,不然就要露馅了,他现在的脸,大概和被送老母鸡时的安立夏一样红。
“为什么?”他强装镇定地反问道。
安立夏的声音更小了,“我,我不好意思。”
“好,”纪应淮想逗逗他,“那私底下可以叫吗,师母?”
身侧半天没反应,过了许久,安立夏才忍着羞“嗯”了一声。
原来老婆孩子热炕头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纪·寡王·应·闷骚纯爱战士·淮感慨地想,他又有些抱歉地望了眼缩在被子里睡的正香的小芸。
对不住啊徒儿,把你变成py里的一环不是我的本意,但你实在是太好用了。
弦月一点点攀上树梢,在乌云间时隐时现。细微的脚步声慢慢向小破屋靠近,三道黑影从暗处现了身。
他们避开了门,这破门虽然没什么防御能力,但效果比绑了铃铛的红线还好,一动就发出老大一声“吱呀”。
留了一个放风的,剩下两人轻松撬开窗户翻进室内,直奔卧房。
房里没窗,漆黑一片。黑影打眼一瞧,面前小床上睡着的,看轮廓像是他们正要抓的那个人。
时间紧,又怕纪应淮突然醒过来,他们没多想,一人捂口鼻一人扛棉被,就这么匆匆地走了。
睡眠质量很好的两位大人啥也没察觉到,一直到清晨鸡鸣,他俩才悠然醒来。
安立夏半撑起身子,困顿地打了个呵欠,朝外看的时候,目光略过光秃秃只剩垫被的小床,都没觉得不对劲。
过了好一会,他才恍然意识到昨天家里多了个娃娃,安立夏着急地推了推纪应淮,“夫君,快醒醒,小芸不见了。”
“嗯?”纪应淮半眯着眼起身,“是不是去上卫生间了?”
安立夏没听懂,疑惑地歪头问他,“卫生间……是什么?”
“哦,没什么,我说她是不是跑去如厕了。”纪应淮连忙改口。
“应该不会吧?”安立夏指着小床,神□□言又止,“这,被子都不见了,她总不能扛着被子去吧。”
纪应淮想起了什么,连忙下床穿鞋,“我出去找找,你别着急。”
昨天夜里又下过雨,地上一片泥泞,小芸若是早上跑出去的,应该会留下脚印。
但,屋前屋后什么都没有。
不知怎地,纪应淮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昨天林木和汉子说的黑影,他怀疑有人半夜入室把小芸绑走了。
奇怪的是,他们绑小芸干什么?
纪应淮想不通,这些人是想拿他刚收入门的徒儿威胁他吗?这感情基础才培养了一天不到,拿师徒情分勒索也不一定能成功啊,他们就不怕白干这一票吗?
“……”
着实,和泼粪水一样让人无话可说,有种别出心裁的智障美。
就在他摸不着头绪,四下里喊着小芸找徒儿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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