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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斐,你把赵炎带到哪里去了?”
林业斐情绪平缓地回:“千叶湖,我带他出来玩。”
赵翊君显然急了:“为什么没让小钟跟着,你不是答应我”
“翊君,我要带赵炎走。”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赵翊君发很大的火:“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你这是拐带人口。”
“翊君,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赵炎当年伤人的真相。”
一个被逼伤人,需要承担精神疾病后果的真相。
赵翊君短暂停止了追责,隐晦地说:“奶奶只是想让他替我爸做个血液配型而已,没想到他情绪激动弄伤了护士。”
他又补充:“我们是一家人,这样做也没什么问题吧,而且只有这样奶奶才肯答应收养他。”
林业斐问:“所以配型成功了吗?”
“当然。”赵翊君坚定认为。
“是吗?那为什么赵董的身体状况还会每况愈下呢?”
“是因为”赵翊君吞吞吐吐,又莫名自信:“因为赵炎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手术。”
林业斐长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僵硬:“翊君,特殊血液病有很高的家族遗传概率,所以赵炎才会长期贫血却找不出原因,你目前还没有发病迹象不代表以后不会。”
“你什么意思!”赵翊君狂躁地吼。
“赵老太太不会考虑赵炎的身体适不适合手术,他养赵炎的原因只会是因为”林业斐悲伤得不能继续。
“因为和赵炎配型成功的是我?”赵翊君笑声讽刺,“林业斐,你真会自作聪明。”
“是不是自作聪明,我猜得对不对你可以自己去求证,但是这几年赵炎做的检查,抽的血浆用途你不会不清楚,赵炎他贫血,你有没有想过这样抽血浆会要他的命的。”
“奶奶说了血浆只是用作研究,每次抽血量都是严格控制的,不会损害他的身体。”
“这三年来,你带赵炎检查的次数有几次,你不在的时候,赵炎检查的次数又超过多少次!”林业斐心酸,愤怒,又近乎无奈,“这些记录你都可以在医院查到,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有没有夸大其词。”
赵翊君即使想法松动了,也不可能轻易承认,他低声警告:“你说的这些我会去查,包括你接近赵炎的目的,我都会查的一清二楚。”
电话被挂断,林业斐注视着通话界面,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沉默之后他点燃了一支烟。
汤池里雾气翻腾,飘到山林间,变作淅淅沥沥的雨。
不远处,他看见赵炎推开院门,撑着把大黑伞,沿着小径来找他。
林业斐被烟熏得流泪,赵炎便气鼓鼓地帮他把烟掐了,再牵起他的手,举着伞接他回去。
他就跟着赵炎这样一直走,路过每一盏或明或暗的灯,记下每一棵树盖在伞上的阴影。
回到房间后,赵炎跪坐在林业斐旁边,侧过头不谙世事地盯着他看。
藏蓝色的浴衣带子系得很松,赵炎头歪向一边,凑到他面前,肩颈线延伸出一片雪白,又在锁骨处埋了一条深深的灰线。
林业斐低头描绘他的眉眼,任由他抓咬自己的手指,然后将赵炎的头按在蒲团上,压到他弄出红印。
浴池里,赵炎闭着眼,头搁在石头上趴着,汤池的水很热,飘落了几片红叶,湿漉漉地贴于赵炎的后背上,覆盖住经年累月的疤痕,林业斐轻轻撕咬,把纵横交错的疤痕咬的鲜红,刺痒,残忍又绮丽。
他抱紧赵炎,往水池的边缘游去。
雨变小了,纷纷扬扬落起了雪,他们在朦胧的雾里亲吻,亲密无间的极致,像是一同窒息。
林业斐的吻,仿佛在历经一场殉情,无从逃脱,无需喘息,只有彼此。
赵炎的脸被打湿,头昏脑胀,身体虚浮,水浪拍打在身上,搅动起一圈白色的浮沫,随着两人的起伏,轻而易举地推送向前,又恋恋不舍地回流入水,激荡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林业斐全身都已湿透,然而他像一棵高耸的树冠,把人完全覆在了他的护荫之下。
赵炎抓住林业斐的肩,冰凉的手指无力地跌进热水里,又被林业斐捞出,他将脸埋在赵炎的手心,手背的水珠蒸发变冷,掌心包裹的呼吸却很热。
林业斐轻轻吻他的掌纹,舌尖勾勒他的命运,烫印出一段纠缠的,难分的姻缘线。
赵炎浑身颤抖,他觉得自己可能快死了,在这样一个雨夜,生命即将绽放成焰火,将昏沉的雨夜都渲染得五彩斑斓。
“炎炎。”林业斐强势地抓住了他。“等等我。”
赵炎流着泪点头,透亮的眼睛里只有林业斐的影子,他却看不清。
树影婆娑,汤池里噼里啪啦落下繁复的鼓点,路灯狭长的影子穿过两人交叠的身影,仿佛被一杆长兵同时刺穿。
最禁忌的关系里降下的朔风骤雪,渐渐柔化成了最缠绵的风花雪月。
赵炎闭上眼,聆听起周遭的潇潇雨声,他热水沾湿的周身,是地狱翻起的热焰,又被冷雨覆盖,冰与火的重奏里,淬炼了两颗至纯的相爱灵魂。
赵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在那一场雨中酣畅淋漓的欢情中,累的模糊了意识。
此刻悠悠转醒,他捂着眼睛,头感到一阵阵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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