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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偌突然笑出声，忘记了正处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头一次忽略了他人投递过来奇怪的视线，而是看着季北午，发出愉悦的笑声。

黑衣人的声音一直很轻又特意压着声线，季北午突然听见对方没有刻意改变的声音，是他曾经羡慕极了的空灵嗓音，像是精灵的笑声。

他突然红了脸，羞涩起来，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嘟囔着：“你笑什么啊？”

斐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眼中泛着光，“只是觉得你说的很对，喂，你叫什么啊？”

季北午老老实实开口：“我叫季北午，季节的季，北方的北，中午的午，很好记对不对，因为我是在北方的中午出生的……开个玩笑。”

斐偌笑起来，眼睛弯弯，哪怕是帽子和口罩都无法掩饰的漂亮，让季北午的心漏掉一拍。

“我记住了，谢谢。”斐偌认真地说着。

季北午脸红地移开视线，像是个鹌鹑一样缩着点头。

斐偌疑惑地看向他，正想说什么，对方的终端就响了起来，这也是斐偌第一次见一个人能在几秒之间就流下眼泪的。

他接通电话，大滴大滴地落着眼泪：“呜呜呜，你们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呜呜呜。”

“你们不懂我呜呜，这是艺术，艺术！绿色多好看啊，乐队就要这种颜色才吸引人。”

“除夕夜没有理发店开门，我不染回去！”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哽咽地说：“那你们不准逼我写作业……还有我的游戏机、漫画书，我的宝贝乐器都得还给我。”

季北午擦了擦眼泪：“说好了奥，那我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他呼了一口气，用手接了几片雪花，感叹道：“下雪真的好美。”

再次转头的时候，身边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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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时真是你？”季北午再次震惊看向地斐偌，没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居然这么早。

自己还在他面前哭得那么狼狈，季北午红了脸，声音跟蚊子似的：“我那时候……那时候不懂事才敢那么做。”

后来长大了，就再也没在外人面前掉过眼泪，他觉得这一点也不a，不符合他猛a的形象，还想着在心爱的oga面前装一下，谁知竟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心爱的oga面前哭过了。

“现在觉得尴尬了？”斐偌笑道，见季北午越来越局促，才好心放过他。

“我当时刚分化成oga，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才会想着短暂逃离斐家，谁知却遇见了你。”

那个时候季北午的话，为他拨开许多迷雾，他没有多少时间上网，所以只能看见周围oga的生活，以为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才一时想不开。

“那，那你那个时候就喜欢我吗？”季北午问道。

“那还不至于，毕竟你当时……不过我很喜欢你的性格，所以后来才会向爷爷提起你，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人嫁，那我想嫁给你。”斐偌扬起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想嫁给季北午，哪里是因为他的外表和家族，而是因为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上，他一点都不惧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哪怕哭得那么狼狈，被别人嘲笑也丝毫不影响他对自己的欣赏。

因为他当时是真的觉得他的头发很好看，他很喜欢，所以别人的嘲笑对他来讲不重要。

有一种斐偌从未拥有的洒脱，即使狼狈至极，也能认认真真地做自己，还能正义地反驳他，认为他说的不对，告诉他oga也能很好的做自己，告诉他不用羞耻，告诉他一切都是正常的。

他真的是一个是一个很温柔也很热烈的人。

那一次见面，他记了许多年，让他拥有了愿意迈出第一步的勇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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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北午闻言便开心地亲了亲斐偌的脸颊, 顺着脸颊吻到嘴唇，斐偌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很快被亲得晕头转向, 手覆在对方的胸膛上，分不清是在迎合还是在无力抗拒, 只留下几声细碎的呻吟。

季北午抓着他的手, 覆在自己的心脏上，隔着衣料和皮肤感受到强有力的跳动, 两个人浅浅的分开，他轻声笑着。

斐偌不停喘着气, 睁开迷离的双眼, 不明白他为什么停下了，却见季北午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抵着他的额头, 感受到手心的跳动, 微微怔住。

“老婆, 老婆, 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么？”季北午轻声问道。

斐偌还处在茫然里, 轻轻摇了摇头。

“因为我发现我们的相遇并不依赖这次婚约，而是我在很多年前埋下的种子, 只等我们再次相遇的那一刻便会生根发芽。”

季北午低声说着, 不等斐偌回过神来, 再次俯下身来，环住对方的腰, 将他抱在自己的腿上, 吻上他的唇, 愉悦感从唇齿相融里传递给对方, 手下的跳动诉说着未尽的爱意。

他原先很后怕，如果和斐偌结婚的是别人，那斐偌还会爱上他吗？可现在他知道，在那年的除夕街头，他就已经在对方心中的空白位置留下痕迹。

他早就赢在了起跑线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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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偌终端响起的时候，他的嘴唇传来刺痛，用力推开季北午的脸，深呼吸一下，接通电话，是小竹哥打来的，说客人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