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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偌眯了眯眼, 将手中的礼物放在桌子上，对着斐老爷子说着：“那我和北午先去转转。”

斐老爷子挥了挥手，“去吧。”

季北午的表情僵硬片刻, 只好跟着斐偌出了门，他本就心虚, 此刻连装都不用装, 视线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斐偌，直到两个人准备下楼梯时, 他突然开口道：“对了，我还没去见大舅子呢, 我先去找找他哈。”

说着, 就准备撇下斐偌独自逃跑，却没想到刚转身就听见身后淡淡的声音：“站住。”

季北午的动作瞬间僵硬, 不敢随便乱动,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只好扬起一个尴尬地笑容, 转身对着斐偌说道：“有…有什么事吗？”

斐偌哼了一声, 表情带着探究, “爷爷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就是简单聊了下天。”季北午心虚但挺直身子说着。

这样一副样子, 任谁看不出他在撒谎。

斐偌：“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吗？”

季北午：“没有啊。”

斐偌再次靠近他, 仰着头凑近, 呼出的热气扑在他的下巴上，声音带着些蛊惑：“真的没有吗？”

季北午低头便见着斐偌放大版盛世美颜离他如此近, 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痛苦地闭紧双眼：“真没有！”

“很好, 那我也不想知道了。”斐偌往后退几步, 作势准备离开。

季北午的小计谋成功，拦着他：“哎呀，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斐偌微微勾起唇角，赶紧压下，“说啊，爷爷有什么要告诉你但不能跟我说的？”

季北午这时候扭捏起来，“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啊。”

斐偌扬起一个笑容：“我不生气。”

“爷爷说，当时是你提起要和我们家联姻的……”季北午不好意思地说着，但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斐偌一愣，抿了抿唇，移开视线，“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声音越来越小，“对啊。”

季北午没想到斐偌居然一下就承认了，往前走几步，焦急地问：“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难道不是在婚礼上吗？”

“不是，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季北午低下头，难过的气息围绕在他身边，有些泄气：“我怎么会忘？”

他的记性又不是不好，如果真的遇见过斐偌的话，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而斐偌这样子，分明是记得的，可他却忘了。

斐偌看他这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不记得……也不怪你。”

毕竟那次他裹得那么严实，要是对方还记得他那才奇怪呢，但季北午那一头荧光绿实在是想忘都忘不了。

看着季北午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的样子，他算是知道季北午为什么不敢告诉他了，他懊恼着居然会忘记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斐偌无奈地说：“当时你甚至都没有看见我的脸，当然会不记得见过我。”

季北午的眼神亮了起来，一连串的问题：“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啊，我们都说了什么？那个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帅不帅？”

说到这里，他突然自恋起来：“应该挺帅的吧，否则你怎么会一眼就看上我了呢？嘿嘿嘿嘿。”

斐偌沉默片刻，在人群中显眼的荧光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边哭边嚎的，实在是跟‘帅’这个字不沾边。

斐偌提醒道：“当时……你是绿色的头发。”

季北午的笑容僵硬，消化掉斐偌的话后，笑容缓缓消失，尴尬地问：“你…你的意思是，我们见面的时间，是在我染发的那段时间里？”

斐偌点了点头。

季北午猛吸一口凉气，面色严肃：“我觉得我还是去找一下大舅子吧，我真的很想他。”

反正计划已经成功了，斐偌不会再问斐老爷子说了什么，他现在只想赶紧跑路。

说着，就逃似地往前冲，没多久连个背影都看不见了。

斐偌站在原地低声笑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楼梯口下去。

天色还早，斐偌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熟悉的房间里，让他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分割感，浮玉公馆里的房间摆设和紫山别墅里他住的房间摆设一模一样，但当他重新站在里面的那一刻，却能够清楚地知道，这两个房间是不同的。

一个是过去的孤独，一个却通往幸福。

他猛地睁开眼，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斐偌疑惑地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季北午。

“你不是去找我哥了吗？”

他左看右看，扭扭捏捏：“我没去，我想…来问你一些事。”

见他这样一副神情，斐偌哪里不知道他是来问什么的，侧过身子让他进来。

“进来吧。”

季北午：“好嘞。”

两个人坐在一旁沙发上，斐偌慵懒地靠在上面，问：“你想问些什么？”

季北午挺起腰板，双腿合拢，局促开口：“我想问，我们初遇是什么样的。”

斐偌笑道：“真的很想知道？”

季北午快速点了点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抿着唇，像是准备好直面人生的黑历史。

斐偌控制不住笑出声，笑出了泪花来，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光：“好啊，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