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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僧人犹犹豫豫地想阻拦,但见主持没有说话,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这一去,直到晚上才回来。
苏宝珠刚沐浴完,长长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湿漉漉的就出来见他了,好在屋里早早燃起了霜炭,融融若春,倒也不觉得凉。
“法真禅师收下了?”她拿着棉巾子胡乱在头上抹着。
李蕴玉疲惫地摇摇头,把地契放在桌上,“师父没见我。”
苏宝珠吃惊地看着他,“你一直等到现在?”
李蕴玉接过她手中的棉巾子,一点一点细细替她擦着头发,“我猜佛骨舍利在师父那里,本来想帮忙的,结果师父连门都不让我进,还不如进宝的面子大。”
苏宝珠道:“他肯定是不想你牵扯到这场乱子里,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师父,你的立场太难。”
“看着那些无处可去的僧尼,我头一次觉得,入世比出世艰难千百倍,世间太多的烦恼,太多的纷扰了。”李蕴玉重重叹息一声,无限的惆怅。
“要不怎么说,三千烦恼丝呢。”苏宝珠转身轻轻搂住他的腰,“我爹爹说过,人生就是一个麻烦连着一个麻烦,没的办法,逃是逃不掉的,我们能做到的就是不断地解决这些麻烦。”
李蕴玉忍不住翘了翘嘴角,“苏老爷是个妙人。”
“能做到姚州首富,岂是泛泛之辈?”苏宝珠颇为自得,笑吟吟道,“你也别太犯愁,我刚想了个法子,苏家生意多,认识的商人也多,如果那些僧尼愿意,我可以托我爹爹帮他们介绍去处。做工也好,耕田也好,总比干等着挨饿强。”
李蕴玉认真想了想,也觉可行,“父皇就是认为僧尼人数众多,占有大量田地,却不事生产不缴纳税赋,才决心打击佛教。假如寺院都如般若寺一般,从世俗供养变成寺院僧众自己做活供养,或许能让父皇有所改观。”
“试试看,没准能成。”苏宝珠问他,“吃过饭没有,啊,你看我都糊涂了,般若寺怎会给你预备斋饭?”说着就唤吉祥。
李蕴玉笑道:“不吃了,好些寺院把佛像、经书偷偷运到福应寺保管,我得去福应寺看看。”
有他在,官兵多少会收敛几分。
可旨意是皇上下的,他能对抗到什么程度?连大皇子就被流放钦州了。
当晚,苏宝珠给父亲写了封信,把各种烦恼碎碎念一通,方觉得没那么堵心了。
她本意是想和父亲诉诉苦,撒撒娇,没成想七日后父亲来信,信上的内容把她惊得差点从软塌上跌下来。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看过三遍,苏宝珠才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她呆呆看着手上的信,半天没吱声。
“姑娘,”吉祥捧着一盆百合进来,“看这花开得多好啊,姑娘看看放哪儿合适。”
苏宝珠怔怔道:“李蕴玉……”
吉祥笑道:“姑娘一有好东西,就想着殿下,我这就送到隔壁去,只是有些日子没见殿下了,等他回来,只怕花儿都要谢了。”
“找李蕴玉过来!”苏宝珠大叫,“快快,急事!”
吉祥吓了一跳,连花都忘了放,端着花盆就出去着人寻七殿下。
两个时辰后,李蕴玉风尘仆仆的来了。
苏宝珠扬着信飞到他怀里,“我爹的信,了不得的大事,你快看看!”
李蕴玉却先仔细打量她几眼,确定不是蛊毒发作,才接过信。
苏老爷的信是写给他们两个人的,开头是劝慰的话,这场灭佛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历代皇帝都需要宗教的组织及其影响力,好获取民众的支持和时局稳定。
但皇帝不会允许某派宗教一支独大,如今佛教俨然有成为国教的趋势,与世家大族的联系也过于紧密,皇帝当然要打压,毕竟在我朝,是绝对不允许宗教治国的。
为了各自的发展,他们最终还得走向合作。所以呢,殿下不要太焦虑自责,可以跳出僧人的局限,以一个上位者的角度再看这场灭佛,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因为李蕴玉曾经的佛教徒身份,从来没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李蕴玉沉吟良久,方翻开下一页。
这一看不要紧,他也怔楞住了。
苏老爷竟把苏家所有盐井,共计六十五所,全部捐献给朝廷,交给国库!
当然,是要经过李蕴玉的手办理。
李蕴玉倒吸口气,“苏老爷这是……”
“往小里说,我爹在帮你,往大里说,他在帮朝廷度过难关。”苏宝珠靠在他身上,“我也没想到,我爹是白手起家,这些盐井,都是我爹一点点打拼出来的,是他的全部心血。”
就这样一口气全交了出去,她心疼得心脏直抽抽。
“你可得把这些盐井用在实处,不能喂了那些贪官污吏,这可都是我家的钱,我爹说过要留给我当嫁妆的。”苏宝珠闷闷道,“就这么便宜给别人了。”
李蕴玉木木地点点头,苏老爷的手笔太大,他到现在还有点懵。
想想自己成了穷光蛋,再也不能大手大脚花钱,再也不能想怎么拿钱砸人,就怎么砸人了。
苏宝珠心里那个难受啊,恨恨地拧了一把李蕴玉的胳膊,凶巴巴道:“我不管,我还要过富贵日子,你的俸禄呢?皇上给你的皇庄呢?统统给我拿来。”
她看着凶,手上却没用多大力气,李蕴玉一点不疼,但还是配合地轻呼一声痛,“应该是有的,我一直没留心,过会儿进宫,我就把这些全讨回来给你。”
“这还差不多。”苏宝珠起身在柜子里翻找,“你衣服上全是土,快去洗洗,换身新衣服再进宫。”
李蕴玉应了声,从塌上站起来时,不小心碰翻了小几,茶水顿时洇湿了塌上的褥子。
他急忙收拾软塌掀起褥子,却发现褥子下面藏着一个小白瓷瓶,瞧着分外眼熟。
“别乱翻我的东西。”苏宝珠急急抢过小瓶,把新衣服往他怀里一扔,推着他往外走,“快去洗澡,趁着宫门没落钥,赶紧进宫。”
李蕴玉走了几步,脚步一顿,猛然回头,“宝珠,那是不是凤娘给的解药?”
“不是啊,解药我早扔了。”苏宝珠若无其事笑道,“就是健脾消食的小药粒,酸酸甜甜,我当零嘴儿吃的。”
李蕴玉不信,“把药瓶给我。”
苏宝珠怒目瞪他,“干嘛?管东管西的,你好烦。”
李蕴玉不说话,抓住苏宝珠的手腕摁在墙上,上下一搜,小药瓶就到了他的手里。
拔开瓶塞,所有药丸倒入手中,的确是凤娘给的解药,只剩九粒了。
再扒开缠在苏宝珠手腕上的珠琏一看,果然有一道尚未痊愈的红痕。
他缓缓攥紧掌心,声音都开始发抖了,“我说过你不要用。”
苏宝珠低低道:“可我不能眼睁睁瞧着你一天天衰弱下,你瞧瞧,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她的手抚上他的胸膛,一寸寸慢慢上移,“都能摸到肋骨了,脸颊也有点凹陷,我可不想还没成亲,就没了丈夫。”
“是最近累的,忙着转移佛经佛像,忙着安置僧众,忙着和三哥打擂台。”李蕴玉的手覆上她的手,微微俯身,“我可没有衰弱,不然,你试一试?”
苏宝珠捶他一下,“也不见你吃荤腥,怎么开始说荤话!”
“怪我,一开始就不应留着。”李蕴玉松开握着解药的手,里面的药丸都成了粉末,风一吹,都散了。
“你……”苏宝珠气坏了,又给他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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