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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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床之后，还没等她出声，就发现周福全早就带了人候在暖阁外头，除了寻常伺候四皇子的几个太监宫女，还有一脸震惊的抱琴和鸳鸯。

她们俩是袁春这次从京城荣国府里带着一起来南巡的，后来自然也随着袁春一起呆在了扬州行宫。日常服侍袁春的除了行宫本来的人和四皇子的人，就只有她们俩了。

之前的一个多月里，虽然袁春日日都来四皇子这边儿，但是却从来都是坐一会儿，说完事儿就走了。

最多也就是跟四皇子一起吃个午膳、晚膳什么的，基本上天没黑就回自己房里了，哪里有这种留宿的情况呢。

昨儿晚上可是破天荒头一回了。

因着昨儿袁春出门办事回来，就直接跟四皇子去书房了，抱琴和鸳鸯她们俩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知道自家姑娘彻夜未归。

出门的时候抱琴原本是跟着袁春的，但是当时回来见到四皇子那样子，自家姑娘尚且还要赔小心，她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

后来姑娘亲自扶着四皇子去书房了，又没有让她跟着，她这时候也不好再跟着，就直接回房准备热水饭食，等着姑娘回来。

谁知道，姑娘没有回来。

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她这是留宿在四皇子那儿了？！

抱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鸳鸯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中间的深浅，但是她却是知道的。

姑娘虽然已经是被指给了四皇子做侧妃，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行过大礼的。这种情况之下，两个人走得太近了总是不好。

之前抱琴也曾经委婉劝过袁春一两次，但是见到她们这位姑娘不像是个没分寸的，而且这扬州行宫里头也的确都没有什么外人，抱琴也就渐渐放松了下来。

反正最后都是一家人，又没有外人，只要不太出格儿，她也懒得再多嘴了。

谁料道，这猝不及防的，就弄出这么一件大事儿来了呢。

这要是传出去……

抱琴急得都要哭了。

但是她又不敢做什么，只能坐在房里守到天明。

这还不算，她甚至还得安抚鸳鸯……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性子却一贯刚强，若是由着她一个人乱闯，还不知道闯出什么祸事来呢。

艰难无比的一夜过去，一大早儿四皇子那边儿的周公公就来叫，说要早早去四皇子房门口等着伺候。

看这位周公公一脸高兴的模样，抱琴却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不过自幼受到的教导和平日里姑娘的提点让她养成了一个处变不惊的性子，至少表面上波澜不惊还是可以做到的。

一切事情，她得先见到她们姑娘再说。

若是这本就是姑娘的计划那倒是没有什么，若是姑娘不乐意……那，她拼了命也得帮着姑娘讨一个说法。

一时间，抱琴心乱如麻，不过看到袁春之后，她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因为她见到她们家姑娘的脸上是一贯的平静表情。

那就表示，根本无事发生。

身为跟袁春一起长大的贴身大丫鬟，抱琴实在是太熟悉袁春这表情了。

所以说，这就是普通的探讨公事忘记了时间了？

抱琴的的心一下子就放在了肚子里，高兴地迎上去服侍她们姑娘梳洗。

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鸳鸯也是一脸平静，甚至比她表现得还要无事发生……不成想鸳鸯年纪不大，却也是个心里有数的。

平素见她那样泼辣能干，原本以为她会是沉不住气那个，没想到倒是比自己还沉得住气，可见真是个好的。她们姑娘的眼光，那是再不会差的。

抱琴彻底安了心，觉得以后自己也不用如此大惊小怪、疑神疑鬼了。

袁春将抱琴和鸳鸯的反应都看在眼中，暗觉好笑，却也并不说破。

她被抱琴和鸳鸯服侍着换好了衣服，里间儿四皇子也穿戴一新。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朝外间走，果然又是正好碰了面。

袁春正想着要说点儿什么，却不料被四皇子直接开口邀请道：“走罢，去用早膳。”

这真是……

他这个表现实在是太过自然，好似跟袁春已经是老夫老妻一样，以至于让袁春感觉，这事儿透着点儿诡异起来。

不过直接问他肯定是不行，好在她还可以退而求其次，还有个备选项可以利用。

袁春略一思忖，已经想好了策略。只等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就要实行了。

吃完了早膳之后，四皇子又一头扎进了书房。

这一次袁春学乖了，她随便寻了个借口，说要回自己屋子里一趟，等会儿再过来，就顺利脱身了。

她带着抱琴和鸳鸯回了自己屋子，然后把周福全叫了过来，搞了一次小规模的私下“审问”。

“说吧，你们爷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忽然地就这样了？”

这周福全是个聪明人，所以袁春也没有拐弯儿抹角，直接就问了出来——虽然关键的部分有点儿语焉不详，但是以周福全的眼力见儿，他不会不明白。

袁春本来以为这周福全会来一个死不承认或者装疯卖傻，毕竟他也算是跟四皇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忠仆，总是要花点儿时间才能撬开嘴巴的。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将是一个小小的持久战，也提前准备了相应的策略，就看周福全要怎么反应了——反正不管他选择哪种方式，她自有应对之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