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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笈彻底戒掉了所有应酬,连书法绘画都一并搁置。
砚台干涸枯封,一如他的心房。
他好不容易追查到一点点关于舒婳的线索,但这些线索全部断在了香火店里面,此后连续几周都没有关于她的音信。
他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躲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自此彻底人间蒸发。
半夜里辗转反侧时,他又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她还活着。
平平安安地活着,吃得饱穿得暖,没被坏人拐卖骚扰。
希望如此。
从外部入手找不到突破口,只能更换调查的方向。
舒婳临走前没有带走她的手机和电脑,赵笈觉得那里面应该有一些线索,命凌锐的技术人员解锁查看。
在技术这方面,赵笈还是有信心的。
舒婳不是一个特别热衷于研究电子产品的人,清空聊天记录的法子还是他教她的,如果要恢復数据简直轻而易举。
但是舒婳比他预料的还要让他惊喜。
是,她确实不懂怎么把手机里的记录彻底删干净。
所以她把芯片剪碎了。
这个女人,真是让他又爱又恨,得到了就再也放不下。
赵笈不由自主地笑出来。
顾硅又以为自家老板疯了,唯唯诺诺地靠墙站,很担心赵笈的精神状态。
尤其是当赵笈说出那句“去公司”以后。
顾硅大概已经八百年没听过这句吩咐了,脑子都出现信息接收障碍,赵笈重复两遍他才下楼备车。
他一边备车,一边给凌锐的前台打电话通风报信,手都在哆嗦。
可惜还是来不及。
赵笈突然来公司查岗,颇有几分“微服私访”的意味。
这一造访,创始人本人才发现,自家的员工有一半都早退了,剩下的一半在工位上睡觉。
“还干啥活啊,公司不都说要倒闭了吗?”
某位穿着拖鞋的员工打哈欠。
“听说咱们老板人挺好家里也挺有钱的,到时候求他多发点赔偿金好了。”
顾硅跟在赵笈身后,尴尬地脚趾扣地,恨不得直接飞过去把这位员工的嘴缝上。
赵笈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被发好人卡的吗?
当然不行。
他隻接受舒婳给他发的好人卡。
尤其是在技术部对着剪碎的芯片表示恢復不出来的时候,男人怨怼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芯片是凌锐的芯片,现在你们告诉我复原不出来?”
赵笈的语气急剧下沉。
技术部的老大都像鸵鸟似的低下头。
还是一隻啤酒肚极其突出的鸵鸟。
全场鸦雀无声。
“让部门领导都过来。”
赵笈不悦地敲了敲桌板,香灰琉璃手持都嗑出声响。
“开会!”
凌锐上下对于赵笈这个老板都没有任何意见。
他确实不热爱工作不管事,常年欠了一堆文件没批。
但他按时发工资啊,不要求员工加班,逢年过节还给员工安排福利,团建旅行安排去他名下庄园产业的话就全部免费。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没有谁会故意为难财神爷吧。
现在轮到财神爷来为难他们了。
从公关部到技术部,一众公司高层都被赵笈训了一遍,挨骂骂完了还不准走,当场就听赵笈宣布启动一个新项目。
有关于监控安全与人脸识别的新项目。
这一切都属于公司机密,进行得悄无声息。
然而时间一长,纸包不住火,总归会被发现的。
周末,赵英琮约赵笈见面。
听说赵笈在公司加班以后,赵英琮都觉得诧异,更要让赵笈过来问问缘由。
赵笈的精神面貌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衣着仍旧得体矜贵,但举手投足间多了一股锐利紧绷的精气神,有种被工作迫害却还是心甘情愿的感觉。
见面的地点约在公馆的私人包厢,赵英琮是第一次看到赵笈拿手机安排完工作才终于放松坐下。
赵英琮默默饮一口中药,倒成了屋子里更加闲散的那个人。
侍者在屏风后面准备点心饮料,端出来摆放好以后又回去,随时恭候。
“怎么突然重操旧业了?”赵英琮先开口,态度是淡淡的揶揄,“之前,家里人劝了你几年你都无动于衷。”
放在大家族里,赵笈确实算比较反骨的富家子弟。
家里没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便由他闲散度日钻研艺术去了,直到他父亲过世,赵英琮接管集团几年身体也每况愈下,长辈对他的期许忽然严厉起来,要求他必须做一些跟科技实业有关的事情。
他被逼狠了,一气之下创办凌锐,极尽张扬风生水起。
轰轰烈烈又何尝不算一种反抗,他乐衷闲散肆意,别人一逼他他是会反击的,长辈看他这样子也不敢再逼迫什么,隻得作罢。
“你如果是想把位置交给我,那大可不必。”
赵笈知道赵英琮打的什么主意,直接摊牌。
赵英琮见状也不急,又把话题绕开去。
“你的头疼好了吗?现在不会再犯了?”
头疼。
赵笈勉强笑了一下,咖啡因都维持不住他眼底眉梢的疲惫。
舒婳这个名字才是他全部的支撑。
头疼的旧疾当然会复发,只不过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靠舒婳留下的那些香料缓解痛苦,每每沉溺在禁中非烟的香味里,他才能感觉到欢愉和解脱。
他日夜兼程追寻她的行踪,受损的芯片总算修复好了,他看到她偷偷报名参加的调香比赛,也看到她在城市论坛上面找工作。
这些日子里,他从未觉得舒婳在他心里如此鲜活过。
他决定一意孤行地撑下去,撑到与她相见的那天。
“她在你心里,真的有这么重要?”
赵英琮有意无意地暗示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再次发问。
何书媛是有身份地位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甘心输给一个毫无家世的调香师,自从知道真相以后,没几天就让舒婳和赵笈的关系人尽皆知了。
赵笈的身份摆在那里,舆论对他自然是宽容的,除非谁不想活了才会跟赵笈对着干。
相对而言,舒婳就好欺负多了。
女人们最喜欢在茶话会上聊八卦,揣度了好久舒婳的上位史,最后当然要力挺何书媛一番,暗示舒婳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瞧,舒婳一走,赵笈都活成了他该活的样子。
那之前一定就是舒婳蛊惑他不思进取了。
赵笈实在懒得跟不相干的人解释他和舒婳的感情。
如果真的要解释,他可以解释三天三夜。
创始人没有那么好当的,他一手缔造凌锐的时候,无数人夸他终于“回魂”了,积极上进拓展家族事业。
可是当他头痛难忍查不出病因的时候,那些人又不痛不痒地安慰他:没事,多休息休息就好。
要不是他屏着一口气,他早就死在半路了。
后来,他坚信舒婳是他的救赎,又怕真相被别人知道以后他们会一样玷污他的故事,他就从来没和别人提起过。
雪后初晴,他在山间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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