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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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可能！

大明步兵怎么可能打得赢骑兵，又怎么可能消灭如此海量的骑兵，如此精锐的骑兵！马哈木看向太阳，很想看看是不是被狗吃了，如此荒诞的事竟然也会发生在现实里？

折兀朵下马，走到马哈木身边，严肃地说：“首领，消息已经得到证实，帖木儿身死，一干主力被明军全歼。朱棣此时已经去了亦力把里城，驻守昌都剌的是一个名为瞿能的将领。明军的左右副将军，不是在北征，就是在南征，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大明占据亦力把里。”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马哈木无法相信，脚步有些踉跄。

大明军队的力量到底有多强，马哈木虽然没有亲自交锋过，但也是知道一二的。想想乔巴山一战，大明调动骑兵突然杀入战局，突袭哈什哈，又袭阿鲁台，最后又如何，他们虽然取得了一定战果，但也只是靠着阴谋诡计，借力打力罢了。

论到真正的实力，明军骑兵并不强。何况明军骑兵数量十分少，即便是所有军马都集合到昌都剌，也根本不够帖木儿骑兵的一个零头，朱棣凭什么，拿什么，用什么去打赢帖木儿，甚至于消灭他所有的力量？！

把秃孛罗坐了下来，朝着湖水丢了一块泥土，颓然地说：“马哈木，我们需要重新考虑与大明的关系了。大明的胜利恐怕是真的，我们必须意识到，大明有能力吃掉帖木儿十几万大军，也一定有能力消灭我们整个瓦剌部落！”

太平重重点头，虽是不甘心，可事已至此，为了瓦剌族群的存亡，必须对大明表现得更加顺从。大明的军队就在阿尔泰山以南，他们能翻过天山去亦力把里城，未必不能翻过阿尔泰山到哈尔乌苏湖。

忐忑，不安。

马哈木怎么都想不通，怎么都无法理解帖木儿的失败，命人全力打探消息。

七日后，折兀朵带来了最新的情报：

苏丹帖木儿对阵大明朱棣，占据上风，屡战屡胜，并投入全部战力决战，以求全功。然穆罕穆德心怀不轨，对帖木儿一心立哈里为苏丹十分不满，阴谋夺取苏丹之位，谋害了帖木儿，并夺走了苏丹印戒。

米兰沙、沙哈鲁发现帖木儿被害，与穆罕穆德大战，帖木儿大军陷入内战，军心大乱，朱棣带领明军绝地反击，阵斩七万余人，穆罕穆德带苏丹印戒逃遁……

马哈木释然了，太平松了一口气，把秃孛罗感谢上苍，原本大明的胜利只不过是帖木儿家族内讧引起的，原来大明的胜利并不可怕。

朱棣也太不要脸了，到处传播是大明众志成城，挡住了帖木儿的主力，最后反击获胜。

鬼才信你！

大明不可能这么强大！

再一日，一个帖木儿的逃兵被押到了马哈木面前，诉说了另一个版本：“大明军队是魔鬼，是魔鬼，他们拥有数不清，用不尽的火器，到处都是尸体啊。呃？什么帖木儿家族内讧，我不知道啊，我是逃兵，我是吓跑的，不过哈里被废了，这个我知道……”

同一件事，三个版本的情报。

哈里被废了！

很显然，第二个帖木儿家族内讧的情报，是一个纰漏极大的情报，处处透着古怪。

这让马哈木心头沉甸甸的，太平、把秃孛罗也没有了乐观与轻松。

太平手微微颤抖，低声说：“你们说，为何会有截然不同的几个情报，如果第二个情报是假的，那第一个情报就是真的！可为什么会有虚假的情报传出，难道说，这是朱棣故意散播出来，示弱于我们？”

大督官解惑（一更）

委鲁母。

高忠光拿着锤子，敲打着刺刀，惊心动魄的战斗结束了，神机营进入休整。

邹鹏-骂骂咧咧，陌刀军的赵华、王万也义愤填膺，周围还有愤怒的军士，吵吵嚷嚷地就要去找瞿能告状，可人还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大督官王景彰与大儒郭三省。

王景彰见众军士气势汹汹，还以为军中发生了不公之事，连忙拦住邹鹏、赵华等人，问：“你们这是作甚？”

邹鹏愤怒地说：“大督官来的好，有人抹杀了我们兄弟们的军功，这就去找瞿参将说道说道！”

“抹杀了军功？”

王景彰脸色一变。

这可是大事件，军士们冒死作战，为的就是杀敌立功，有人抹杀了他们的军功，不就相等于夺人钱财，挡人官路，杀人父母吗？

一旦引起军士哗变，那事情就严重多了，必须调查清楚，给所有军士一个交代！

王景彰止住喧哗一片的军士，厉声道：“你们放心，不管是谁，不管他是什么官职，有多大权，没有人能抹杀你们的功劳，我王景彰为你们做主，说吧，给我一个名字，我这就把他提过来，交给安全局去处置。”

郭三省连连点头，大督官果然不是白当的，面对军士气势汹汹，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事，先兜个底，安抚军心再说。

面对王景彰的询问，邹鹏、赵华、王万等人又开始七嘴八舌。

“邹鹏，你来说！其他人都给我安静。”

王景彰指了名。

邹鹏看着王景彰，张口就来：“大督官，我们可是都听到了，委鲁母城里不少人在说，帖木儿大军之所以被我们打败，不是因为将士们拼死杀敌，而是因为帖木儿家族内讧，给了我们一个可趁之机，你说说，这不是抹杀了我们的功劳是什么？”

“就这？”

王景彰愣住了。

赵华不乐意了：“大督官，这还不够吗？兄弟们浴血作战，拼了命打败了帖木儿，正是我们大明军队威震西域的大好时候，他们竟然说是帖木儿家族内讧，不认咱们的实力，这不是抹杀我们的军功，是什么？”

王景彰放松下来，看了一眼郭三省，对邹鹏等人说：“我且问你们，你们的军功是谁来统算？”

“自然是兵部、五军都督府、安全局的人。”

“他们可少算了你们的军功？军功薄上，可少写了你们的名字？”

“这倒没有。”

“那你们告诉我，谁抹杀你们的军功了？”

邹鹏被反驳的哑口无言。

赵华急了，喊道：“大督官，打败帖木儿可是我们军士的功劳，有人却认为是帖木儿家族内讧，可你是知道的，帖木儿投入了全部战力，哪里来的内讧？还有，帖木儿是安全局薛夏所杀，大家都知道，现在有人却说是穆罕穆德所杀，这不是污蔑、贬低、藐视我们，又是什么？”

委屈，很委屈！

大明付出了血的代价战胜了敌人，说是内讧的结果。大明追击百里杀了帖木儿，说是穆罕穆德杀的。

这谣言简直是胡扯八道，有辱阵亡军士！

我们不答应！

王景彰明白众人的心情，也知晓他们的想法，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本册子，翻开后面9一页，交给识字的赵华：“念给他们听。”

赵华接过，看来看，眼神一亮，高声念起：“帖木儿将穆罕穆德、盖苏耶丁，兵六万，攻中军。军士凭倚驼城，雷火弓弩，虎蹲长啸，杀敌于野，尸横遍野，鬼哭狼嚎……”

“下一页！”

“驼城开，阵斩大将盖苏耶丁，兵峰直指帖木儿中军……大将军命神机炮居前，六百神机，天崩地裂，当场击杀帖木儿之子米兰沙、沙哈鲁，帖木儿与穆罕穆德带三百余向西逃遁……薛夏射杀帖木儿……”

王景彰收回册子，在手中晃了晃，说：“你们知道，督官的一项职责就是记录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