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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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平静地下令。
罗显刚松了一口气,就听朱允炆说道:“杭州人牙子如此猖獗,人口丢失,这是朝廷的事,本不该怪安全局,但我心情不好,你们就受点罪吧,自己领二十杖,旗下所有人领十杖,长个心眼,以后也好多留意。”
罗显连忙领罚,走出门还笑了几嗓子。
二十杖、十杖说多不多,也只是走个形式,毕竟抡棍子的都是自己人,不会下死力气。至少这件事就过去了,杭州安全局不会因为翠江楼之事受罚。
但罗显也有些头疼,皇上这是想要将人口买卖的事也划给安全局管管,现在的安全局业务是越来越多了,要不要找薛夏要几百号人……
临别。
韩秉忠、韩氏等人虽然很不舍得韩夏雨入宫,却也知道这是自己小女儿的机缘,不敢耽误。
韩夏雨第一次离开父母与哥哥,满满不舍,离家的时候哇哇大哭,让二老伤心不已,但当朱允炆说了句“要不留下”的话时,韩夏雨顿时就转身钻入马车,没心没肺。
这也不能怪她,朱允炆给她描述的京师实在是太好了,有吃不完的糕点,逛不完的繁华……
朱允炆看着依依不舍的韩家人,安慰道:“今年年底大朝觐,不妨你们一同随杭州官员入京,我们在京师过个团圆年吧。”
韩秉忠与韩氏感动不已,连连答应。
车队缓缓离开,韩秉忠等人站在高处眺望,直至车队已消失不见,才对垂泪的韩氏说道:“莫要伤感了,有皇上与宁妃照顾,夏雨不会受苦的。”
韩氏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道:“我非为夏雨流泪,而是为有如此亲和的皇上流泪,都说帝王无亲,薄情寡义,可看建文皇帝并非如此,这是我们女儿的福气。”
韩秉忠重重点了点头,肃然道:“这是大明的福气。”
韩秉忠忘记不了洪武朝的人头滚滚,如今建文御极乾坤,一扫戾气,四方祥和,认为这才是太平应有的样子,这才是朝廷应有的样子。
马车里,朱允炆看着不久前送来的奏报,齐王死后,捷报传至京师,百姓欢悦,万民齐呼,一些说书人更是紧随实事,将齐王定性为奸佞乱臣,在酒楼、茶楼里,赚得盆满钵满……
反观朝堂并无多少动静,一个“赏”字的批条,虽不足以表达朱允炆对齐王之事的所有态度,但毕竟足以处置这件事。
没办法,朱允炆也不能未卜先知,也不能预知未来,历史上也没写齐王造反的事,鬼知道他怎么突然之间蹦跶出来了。
“批条”治国毕竟只是权宜之计,内容太过宽泛,现在解缙了解自己的心思,那万一解缙这家伙想歪了,会意错了,那事情岂不是麻烦了?
这一套也只能是暂时用用,拖延下微服私访暴露的时间罢了。
现在京师的事越来越多,皇上近一个月不出面,连大臣都不见,朝廷上下估计是不安心的,若有人揣测自己跟老爹朱标一样,染个风寒就去见上面两代去了,那就不太妙了。
“山西巡抚……这两字是什么?”
韩夏雨指着奏折上的字问道。
宁妃连忙拉过韩夏雨,对朱允炆微微一笑,道:“只顾着看外面风景,倒没注意她。夏雨,不可以打扰皇上看文书。”
朱允炆并不介意,拉着韩夏雨坐到一旁,指着文书道:“这两个字是茹瑺,你能看懂这篇文书的意思吗?”
韩夏雨看了几行,摇了摇头,道:“好多字都不认识。”
朱允炆耐心地解释道:“这里的内容是,茹瑺在山西,给很多人忙着搬家呢,说今年夏日天气酷暑难捱,准备入了秋再搬家。”
“他们要搬到哪里,也是京师吗?”
韩夏雨好奇地问道。
朱允炆笑道:“京师地方有限,那么多人都来可没地方住,我把他们安排到北面去了……”
山西移民终于走上了正轨,在茹瑺、杨溥的智慧下,在山西各地衙门的全力付出下,在晋商商会、建文报、佛僧与道人、时局等作用下,山西百姓终于权衡出了利弊,由小规模的移民,转入大规模移民。
茹瑺颇为自豪,因为在他的说服下,有些商人已经准备全家迁移到北直隶,不得不说,这是茹瑺的功劳。
山西移民近一半都会进入北直隶,而进入北直隶的一半人口,都将进入北平。
到时候,北平城将会成为一座近五十万人口的大城,而在其周围,还有着二十万人口拱卫。这个数字虽无法与南京相比,但已经是大明少有的大城。
朱允炆盘算着时间,迁移五十万人口,三四年之后,他们也应该彻底扎下根来,而那时,会通河已经疏浚完成,京杭大运河彻底贯通南北,而混凝土路也应该修个差不多了吧。
到时,就应该准备迁都事宜了。
只不过这个想法还不能过早暴露,至少在三年内不能提,只能在心中默默盘算,还有什么事是可以为迁都提前准备的。
哦,忘记了,房子……
朱允炆有些郁闷,自己想了那么多,准备了那么多,就是忘记房子的事,要知道故宫、紫禁城可是朱棣时期修的,现在没朱棣什么事了,还不是得自己去修……
但房子现在还不能修。
原因有两个:
第一,朝廷没钱了;
第二,北平城里住着个燕王。
得,看来自己要搬家还得多等十年八年,现在最要紧的,是早点回到京师,处理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
内阁大臣的对峙
京师,中军都督府。
徐辉祖看着墙上挂着的山东舆图,目光死死盯着青州城的方向。
宋晟放下手中的战报,一脸严肃地看向徐辉祖,道:“长兴侯擅于守城,而不善于守野。虽他装备了车阵,但面对如潮水的白莲教徒攻势,损失还是不小。”
徐辉祖转过身,威严地说道:“白莲教徒再冲击,终也是匹夫蛮力,散兵游勇,难成气候。倒是指挥佥事刘遂二人,竟以保全实力为由,擅自下令后退,致使军心大乱,损失惨重,此人,必须杀掉!”
宋晟很赞同徐辉祖的看法,战场之上,军令之下,唯有向前冲锋,狭路相逢勇者胜,拼死作战,绝不后退,方有战而胜之的可能。
刘遂少了血勇之气,多了心思,为了保全自己的部下,竟在出现一些损失后没有选择继续投入作战,而是选择抛下前面作战的军士后退,这是军人的耻辱!
按照军令,刘遂当死!
只是……
宋晟犹豫了下,道:“那刘遂可是长兴侯的老部将,眼下长兴侯指挥青州城之战,又判了刘遂戴罪立功,都督府这边再出面处死刘遂,是否会引其不满,消极怠战?”
徐辉祖一拍桌案,怒道:“什么戴罪立功,不过是袒护自己人罢了。战场之上,军令如山,长兴侯这点都不清楚了吗?若人人皆学刘遂,我大明将士谁还会冲锋在前?!此人不杀,不足以安军心!若长兴侯有怨,那就让他滚离山东!”
宋晟看着发怒的徐辉祖,眼珠一动,道:“府事,这件事应该由兵部来负责啊……”
徐辉祖瞬间明白过来,眼睛微微一眯。
按照规制,将领在外打仗,主帅自然是一把手,将士作战失利,违反军纪,可以按照军令惩处,比如杀头。
可问题是,主帅虽然是那一支军队的一把手,并他却不是朝廷的一把手,能压制与管理主帅的人多着呢,上面还有五军都督府,兵部,内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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