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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烦不麻烦,我们这啊,十里八乡叫招娣的多了去了,我那邻居,可怜的哦。”卖菜大娘招呼说,“白萝卜一块一斤,黄瓜三块一斤,这鸡蛋是自家老母鸡下的,营养,一块一个。”
“哦?怎么说?”谈沐盈挑眉八卦道,“这几样都给我装点,鸡蛋都要了。”
看谈沐盈大方,卖菜大娘也舍得多说点,“哎,也是个可怜人,想不开嫁了个赌棍,男人赌也就算了,还经常输了就打人,偶尔看到,那婆娘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
“我啊也是可怜她,看她每次都捡点烂菜叶子回去吃吃,都会给她拿两个鸡蛋补补,瞧瞧她和她那儿子瘦骨嶙峋的样子,我看着都心疼。”卖菜大娘一边装袋一边说。
谈沐盈问,“这样的婚不比没结还惨,为什么不劝她离婚。”
卖菜大娘理所当然道,“这年头哪有离婚的呀,嫁人管他什么人,都是要过一辈子的,熬一熬也就过去了,离婚的婆娘可是要被戳着脊梁骨骂的,死了也进不了祖坟,只能当孤魂野鬼撒,再说了,儿子都那么大了,凑合凑合过呗。”
谈沐盈不置可否,“确实可怜,那大娘你把这袋鸡蛋替我拎给你邻居吧,这么多鸡蛋,我在找人也不太方便拿。”
“啊行行行。”卖菜大娘热情道,“你可真是个好心人啊。”
王家村头,聚集了一群乘凉的老头老太,听到舒淅和温知白两人的问询,老太太摇着扇子,“盼娣,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穿着老头衫的大爷说,“王苞米家好像有女儿叫这个名。”
“叫的是招娣吧?”老太太不确定道。
大爷肯定说,“不不不,有招娣有盼娣,两个娃一起生的,想起来没。”
老太太恍然大悟,“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大的叫招娣,小的叫盼娣,忘了两个是谁来着嫁了个那个谁……张家村赌棍家的那个。”
另一个大妈插嘴说,“大的嫁给了张伟强,要我说,这大的也不是什么省心的玩意,不好好跟张伟强过日子,回来哭什么……家暴?哪家不是这么过来的。”
一脸刻薄相的大娘接话说,“可不是,那张伟强天天上门闹,有这么个造孽的女儿,瞧瞧苞米那两口子心虚的啊,回回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女婿。”
大爷一时想不起后续,“那娃后来怎么了来着?”
大妈问,“谁?”
“盼娣。”大爷答。
老太太拍了拍自家老头,“诶你个老糊涂,就是村里传的那个跟男人跑了的不孝女。”
刻薄相的大娘接话说,“是啊是啊,听说跟男人跑了的时候还怀着孕呢,也不知道是跟哪个野男人偷/情怀的野种。”
“我看是村头那偷鸡摸狗的畜牲。”大妈随口说道。
“十几年前那畜牲还是个小豆丁吧,我看呐,是李家那老家伙,离婚不是闹了十几年了吗?”刻薄相的大娘猜测的有理有据,说的跟真的一样,“好像就是因为那什么来着?啊,出轨。”
大妈嚯了一声,“那李老头都六十好几了吧。”
“哎哟喂,瞧你说的,十几二十年前,不刚好三四十岁嘛。”刻薄相的大娘挤了挤眼睛,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大妈信了,吃着瓜说道,“那野种也不知道生下来了没?”
刻薄相的大娘扭头看了眼舒淅,“要是那野种生下来了,估摸都有你这般大了哟~”
三人成虎,周围吃瓜的村民都信以为真,连连点头以表赞同,互相交头接耳起来。
“李老头可真是造孽啊,那盼娣当年也才十五六七吧?”
“是啊是啊,万一那野种哪天要是回来了,跟李老头的儿女有的争哦,他那儿女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呐。”
“争什么?家产么?”
“可真是笑死我了,李老头都穷成了什么德行,就那一亩三分地,整的谁稀罕一样。”
“指不定呢,说不准哪天拆迁,可不一下翻身了撒。”
“苞米夫妻一把屎一把尿把俩个娃拉扯大,一个嫁给了赌棍,另一个更糟心,十几二十年了也不知道跟家里联系联系。”
“还是男宝好啊,幸亏当年苞米他们宁可顶着高龄也要拼了个男宝出来,苞米家这辈子也算是熬出头喽。”
…… ……
嘈杂无序的声音在舒淅的耳边嗡嗡作响,无理由的宣泄本性的恶意,怪诞荒谬的剧目在眼前上演。
——“我看呐,还不如干脆就直接死外头得了,还省的让苞米他们脸上蒙羞。”
众说纷纭如添柴加火,然而仅仅是其中一句毫不起眼的无心之言,彻底点燃了舒淅的怒火,她直视眼前的几人,众人。
在大嗓门的村妇中本该细小无声的舒淅用她那不大的声音坚定的盖过了村民的嗡嗡议论,“无凭无据,你们凭什么给别人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好玩吗?”
刻薄相的大娘不以为意,反过来指责舒淅,“随便说说而已,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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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月亮比命长
“真晦气,走了走了,回去给死鬼烧饭去了。”约莫被舒淅当面下了脸,刻薄相的大娘面上挂不住,随便找了个理由遁了。
与她一起造谣的大妈脸皮很厚,就跟没事人一样,照常与舒淅攀谈道,“嗨,多大事,小姑娘几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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