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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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祥的意思很简单，人家大学生来的，又长得挺不错的。成子你高中还没读完，又是干苦大力的，别人不可能看上你的。这妹子看看就行了，别打人家注意，要不然到时候自寻烦恼。

“李师傅，你们叽里呱啦的说什么呢？还生怕我们听到啊。”那女生却是略带责怪的语气说道，但是表情却是抿嘴一笑，丝毫没有在意。

“啊哈，我兄弟说你长的真漂亮。”李祥初中没毕业就出来闯，打诨插科早就习以为常。

“呵！”女生很大声的笑了一下，居然瞟了陈成一眼，然后接着说道：“喜欢上姐了？喜欢就来追呀，别说姐不给你机会。”

这句话说的陈成差点憋出一口老血！李祥那句别想多了，让他感觉自己是蹲在地上的癞蛤蟆，那女生是站在高处，正埋头轻轻梳理羽毛的天鹅。

天鹅突然转头对蹲在地上的癞蛤蟆说，你来追我啊！这是什么概念啊？！！！

换做以前，陈成肯定会脸色通红，心跳急速加剧！会像一只傻鸟一样杵在那里。但这一次，陈成也就是一瞬间憋了一下，马上脑子就转开了，这特么不过是逗自己玩的嘛！因为这女生根本不把他陈成当回事，所以放的很开的逗他的嘛！

好歹陈成现在也是能够急中生智的人，而且现在脸皮也够厚，故意露出一副痴相问道：“姐姐想我怎么追？”

“哈哈，小娟，我要告诉你家阿华，你背着他男人哦。”一边另外一身材高挑的女生马上笑骂道。

“莎莎，你要是敢乱说，我就把你那点破事都抖出来告诉你家男人！”叫小娟的女子马上佯装嗔怒起来，去拧那个叫做莎莎的高挑女生的胳膊。

两人很快就躲在屏风后面，扭在一团，不时传来啊啊的低声惊呼声和吃吃的笑声。

陈成又被愣住了，高中出来，就进了工厂。语言上这么大胆，敢当众挑逗男子的女生，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而这两女生在陈成眼中，还是挺漂亮，素质相当高的那种。

瞬间，陈成心中就有种异样的感觉，原来女生，还可以这么可爱，这么能撩人心扉啊？看来以前一门心思想着小丽，真是太那个，没见过世面啊！

“成子，快来打包样板了。”一边的李祥叫道。

要打包的是一套床，一套很漂亮的床。陈成走到这套床面前，看着床上拜访的价格牌，马上被上面标出的价格给震撼住了！

床架两万八千八百元，床垫一万六千元，床品一万零八百元！一套床算起来，达到了五万五千六百元！

一套床要五万多，这床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啊！五万多元，按照陈成以前打工赚钱的速度，得要三年多，还不能乱花钱才能攒下来啊！花五万多买一套床，这买床的人该多有钱啊？

打包样板，就是将摆放在现场的床重新包装好，首先是要将这套床拆成零部件。随着一颗颗固定床各部位的螺丝被下下来，床被分成了床头，床尾，床边，排骨架等等部分。

看着被分解的部位，陈成很纳闷的对着李祥说道：“祥哥，这里面用的和我们厂子一样的是中纤板啊，不过是床套面料要好些而已，怎么卖这么贵？”

“嘿嘿！”李祥那张看着挺厚实的黑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奸猾的神色“这边有钱的人多，便宜了他们还觉得不够上档次！你想想这附近的房子，都几万块钱一个方，能在这边买房的人，这套床又算什么？”

“我还是觉得价格太贵了。”陈成想了一下，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贵什么呀，小靓仔。”那边两个导购妹子停住了打闹，那个叫做莎莎的高挑女孩走了过来。

“我们这原材料都是进口的，在国内组装而已。床垫是德国原装进口的，你想想这么大东西进口过来，那运费，关税加一起得多少钱啊！”莎莎大声说道，看着陈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土包子。

国外，陈成不知道概念，但是知道是很远，想想李祥就在花都市跑一趟，二三十公里的路程就要收两百块钱，那么国外运回来恐怕运费还真是天文数字。

至于关税这个概念，陈成根本不懂，因为不懂所以陈成更觉得神秘、高高在上。这么合计一下，那可能五万多元还真不算贵。

“国外的东西，质量也就这样啊。”陈成嘴里小声的说了一句。在家具厂做了将近一年，陈成自然知道这套床的用材用料，虽然说做工是好一些，面料用的好一些，但是主要的框架确实还是中纤板啊！

“家具，主要是看设计的。知道国外顶级设计师的设计费多少么？还有，国外生产执行的标准和国内是不一样的，我们的东西是零污染，健康环保，绝对不含甲醛，苯之类的有害气体。这年头什么最重要，健康最重要！没有了健康，有再多钱又有什么意思？”莎莎说的头头是道，甚至有些东西说出来，连陈成这个做过家具行业的工人都不懂。

虽然陈成知道，这么厚的中纤板大致价格，也知道差不多面料的价格。不过很多东西经过莎莎嘴里说出来，陈成也开始不觉得价格高的离谱了。

打包费三十，一套床安装费五十，加上李祥的车费一百五。这套床光是从这边送出去都花了两百三十元。送完这套床陈成突然又意识到，如果按照他以前工厂一套床出厂价两千几百块钱的价格去买，恐怕这趟送货安装费用都赚不回来啊！

这一天很奇怪，在陈成的脑子中，不断交叉出现着花都市这中心地带的高楼大厦，员村繁华的景象。当然，更多的还有那富丽堂皇的珠海家具城，还有里面一间间格调高雅，灯壁辉煌的店面。

当然，那些漂亮的、穿着职装的导购员，也在陈成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这些画面在陈成脑海中不断交叉出现的时候，一些画面渐渐远去……

那些整齐、单调的厂房。那些统一、单调的工装。还有每天十个小时以上的枯燥、劳累、简单的工作。当然，还有那些一日三餐都是工作餐的饮食，两点一线的生活方式，表情麻木的工人。这些画面，在陈成的脑海中，开始慢慢的消散……

陈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慢慢融于现在的生活方式，还有生活、工作的环境之中。

…………

东风吹，战鼓擂。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的时间，除开吃喝，陈成竟然攒下来一千一百多块钱。这样平均下来，一个月也有四千五百块钱的样子。从月工资一千八百，到纯收入能达到四千五百元，怎么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种工作方式很自由不受拘束！接到活儿就出车、送货、安装。没有活儿的时候自己安排自己。

还有，陈成接触到了更多的风景，看到了更远的方向……

正是因为看到了更远的方向，陈成在满足之余，总感觉还缺点什么。他感觉，他能够抓住更多，只是现在他限于本身的条件和所在的环境，不能将打工系统里面的技能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

“成子，今天上午我们不出工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刚接到一个电话之后的李祥很兴奋。

“有什么事啊？祥哥。”陈成连忙问道。

“是这样的，刚有个老板打电话我，让我去摆场。家具城白天不让摆场的，因为动静太大。所以我们得晚上开工，估计要一个通宵的时间。”李祥连忙解释起来。

“摆场？”陈成又疑惑了。

“恩，摆场是说，有家店面开张，他们的家具要拉进去，全部安装好摆出来，还好这家是个软床的品牌，如果是板式的家具，那么多柜子至少要弄两天。”李祥又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