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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艺看不懂的鬼画符,是她梳理的计划。
小细胞肺癌没有明确病因,江语乔列举一二三四,尽力切断所有得病的可能。
首先,是江正延的烟,江正延烟酒不离身,身上常年一股烟灰味,他戒不掉,但江语乔也不准他在奶奶面前抽,她打算在家里准备一个小喷壶,江正延要抽烟,她就噗呲一声把他的烟喷灭。
其次,是要增加奶奶的抵抗力,饮食上一定要荤素搭配,健康全面,绝不能吃剩菜,决不能吃过咸过辣的东西,更不能吃什么油炸烧烤,虽然奶奶本就不大吃。
再者,还要改变奶奶遛弯的路线,奶奶每天出两次门,分早上和中午各买两次菜,买完菜不立刻回家,总是要在小路上转一圈,那条路上有个垃圾处理厂,垃圾未完全燃烧时会产生二噁英,也是个隐患。
最重要的是,还要说服奶奶,每年去做一次体检,项目清单江语乔已经列好了,早发现早治疗,总归有备无患。
江语乔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放下笔,又拿起,她还要去庙里求个手串,保佑长寿的,生死面前,不听天命,但信神佛。
除去这些,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
范凡被肖艺拉去上厕所,刚进班,就被江语乔堵住了,江语乔拿来纸币,让范凡在纸上写她的名字。
范凡只是纳闷地看她一眼,没多话,乖乖照做,江语乔接过来,又转向肖艺。
肖艺的问题那可就多了:“写你名字,为什么?”
“比赛,看谁写得更好看。”
“那为什么不是写自己的名字,而是写你的名字。”
十三岁的小孩就是聒噪,江语乔心说自己都教她些什么,上次来的时候,肖艺没这样难缠,真是真是江语乔不承认她是近墨者黑。
“因为我是裁判。”
肖艺眨眨眼,有了更重要的问题:“那我如果赢了,奖品是什么?”
“没有奖品。”
“没有奖品我干嘛参加比赛。”
“行吧有奖品。”江语乔摸了摸衣服口袋,掏出一块酸奶软糖。
肖艺拖着长音,摆明了点她:“就一块啊”
江语乔咬牙切齿的,把手里的糖塞给范凡,忽然扔出一句:“要不你还是转学吧。”
肖艺莫名其妙:“我转学干嘛?”
江语乔长叹一口气,把半管阿尔卑斯都掏了出来:“这下够了吧。”
肖艺得偿所愿,乖乖接过笔,郑重其事地写——江语乔。
江语乔啰里吧嗦的:“不是让你写毛笔字,你放松一点,就按照你平常那样写。”
肖艺大言不惭地回:“我平常就是这么写的,多端正,多标准!”
江语乔耐心告罄,变戏法似的把那半管阿尔卑斯收进了袖子,肖艺跳起来抓她胳膊:“江语乔,说好了的,你耍赖!”
“谁跟你说好了。”江语乔高高举着胳膊,一副可恶大人的嘴脸,“赢了的人才有糖。”
太像在和小孩子说话了,自己居然会和小孩子计较,为了几块糖拌嘴,幼稚。
“我写的多好啊,你不公平!你有内幕!”
小孩子不讲道理,胡搅蛮缠,拿过江语乔手里的纸给她看,这纸上写了许多个江语乔,就属她的写得最好。
可恶大人更不讲道理:“有就有喽,你能怎么样?谁让我是裁判。”
肖艺说不过她,气得请援兵:“范范,你看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肖艺开始管范凡叫范范,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听起来就是更亲密些,也更肉麻些,江语乔坚决不肯随波逐流,依旧一板一眼地喊她“范凡”。
范凡是个不会断案的青天大老爷,比赛有没有内幕她不清楚,肖艺击鼓鸣冤,她便把手里的糖塞给她,好脾气地安慰:“没事,重在参与。”
江语乔翻了个白眼,冷冰冰地扔下一句:“你就惯着吧。”
江语乔画了一上午的时间,找来许多人在纸上写她的名字,有男有女,有她熟悉的,也有叫不上名字的,最终居然是班主任的字迹和明信片上的最为接近的,但也只是接近,并不相同。
想要改变奶奶的命运,还有最重要的一环,那就是找到回到过去的钥匙,可是,明信片的主人究竟是谁呢?
江语乔把手伸进桌兜去捏帽子上的毛球,帽子的主人又是谁呢?
她转头看向窗外,红梅正在开,雪后的艳阳天晒得人暖融融的,后院被均匀地涂上了暖色,江语乔起身下楼,树前站着几个小孩子,一个女孩说:“这是我照顾的树,开花了哦。”
一旁有人扫兴:“不是每年冬天都开。”
女孩的同伴大声反驳:“但是今年开得最多,最好,最厉害!”
江语乔在她们离开后靠近那棵树,那是棵普通的腊梅,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绕着看了一圈,伸出手,去拿挂在上面的金属牌。
王什么湘什么什么良炜
金属牌锈迹斑斑,上面的字迹已经难以分辨。
时空隧道会和这棵树有关吗?江语乔想起一些关于植物社团的事情,似乎听说过,社团成员的任务就是照顾这些树,那教务系统里会记录每棵树的管理员吗?
她忽然想到,原礼附中和原礼一中是不是同一个教务系统,那徐涵是不是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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