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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青看那些环伺马车前后左右的人,竟是无所不包,和尚、道士各色都有。
马车前面,走着一个身着蓝衫的书生人物,不停的指手画脚,指挥四下的人群。
一面杏黄旗迎风招展,写着“武林盟主”四个大字。
车行至店前,缓缓停下,环伺在车前的群豪,突然聚列两侧。
车帘起处,走个身佩黄缎披风的美丽少女,发挽宫髻,怀抱盟主旗,顾盼生姿,仪态万千。
林寒青目光,已瞧出是李中慧,不禁一惊,悄然起身溜到屋角处,面壁而坐,心中暗自忖道:她终于取得了武林盟主之位,看这份威风、荣耀,无怪是武林中人,大都上旬寐以求此位。
但闻身后,履声交错,登楼而去。
足足有一盏势茶工夫,那步履声,才停了下来。
林寒青心中暗道:此时不走,还待何时?缓缓回头望去只见四个背插单刀的大汉,罗列于店门前面,不禁一皱眉头想道:难到武林盟主食宿之地,连普通之人出入,都不行么?
心中念头转动,人却站了起来,向外行去。
他自知脸上奇怪的颜色,最易引人注目,低下头,匆匆疾行,那守门大汉,也未拦阻于他。
一口气走出了十几里路,才放缓了脚步,长长吁一口气,总觉腹中十分饥饿。
原来他适才自斟自饮,一面想着心事,只喝了小半壶酒,这一阵急走之后,腹中立生饥饿之感。
转目四顾,一片绿野,西北方二三里处,一株大树,高挑着酒帘儿。
林寒青这些日子里,真是过的流浪生活,随遇而安,不论是荒野、古寺;食用之物,那更是简单之极,有时遇酒店客栈,随便进些饮食,有时四野荒原凉,不临村店,都就随手打些野兔之类,烧烤饮食,有时,采些松子充饥。
他似是对世间任何事,都不再关心对任何人都不再信任,唯一难忘的是,那白惜香款款柔情,和那相约的誓言。
李中慧取得盟主之位后的神气,虽然也给林寒青一些刺激,担却似投在水中的另一颗石子,荡起一阵涟漪,很快平复下来。
那武林盟的荣耀,并未激起他和人争胜的雄心。
数里行程,片刻而至。
只见一个竹子搭成的茅舍,矗立在道旁,背后紧靠着一片树林。
一颗高大的白李树,耸立在茅舍前面。
那酒帘儿,就吊在白杨树,随风飘飞。
两张白木桌子,八个竹椅,构成一个简陋的小酒店。
林寒青缓步入室,靠窗子坐了下来,高声说道:“有人在么?”
这虽是一家僻处责野的简陋小店,但却打扫得十分是服,木桌、竹椅上,纤尘不染。
只听一个娇甜的声音应道:“来了!”软帘启动,缓步走出一个篮布衣裤的少女。
林寒青目光一转,瞧了那少女一眼,不禁心中动,暗道:“这等荒僻之地,怎的会有这等美丽的姑娘呢。”
只见他,梳着一条长长的辫子,直垂在腰下,高卷着两双袖管儿,露出一双雪般的手腕,柳眉杏眼,樱后微启,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笑着走过来,道:“客官吃点什么?”
她本是笑着行来,但看清了林寒青那五颜六色的一张怪脸,突然收敛起笑容,凝立不动。
林寒青有些自渐形秽,垂下头去,说道:“来一壶酒,配上四样菜。”
他垂下头去,有若自言自语,不敢抬头看那少女一眼。
片刻工夫,那少女捧上酒菜,放在木桌上,一语不发,转头而去。
林寒青本来还想多要些饭饼之类,但想到那少女对他的厌恶之情,实不愿再多开口,匆匆食过酒菜,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正待转身而去,突觉眼睛一花,摔到在地上。
只见那蓝布衣裤的美丽少女,缓缓走了过来右中紧握着一把短刀,左手中拿着一条坚牢助索绳。
林寒青人虽摔倒在地上,但他神智并未完全晕迷,双手撑地,挣扎坐起,道:
“姑娘,咱们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在这酒菜之中下毒?”
他心中茫然,不知这荒凉的小酒店中一位少女,为何竟和自己结下了仇。
那少女冷笑一声,道:“我那父母、兄长”
那酒菜之中的药性十分的强烈,林寒情凭仗武功、强自支持,亦难持久,只觉药毒上冲,双手力道忽失,砰然摔在地上,晕了过去,那少女说些什么,已是无法听到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醒来时,发觉自己正坐在一座囚笼之中,四面铁栏环绕,双手双足,都被牛筋捆牢,缚在那铁柱之上。
耳际问轮声辘辘,车身颤动甚烈,似是正行在崎岖的山道。
林寒青镇静了一下心神,凝聚目力望去,发觉自己被捆缚的囚车。是置放在一辆宽大的马车上。四面都恩厚厚的黑布蒙遮,无法瞧到外面景物。
只听左侧响起了一个宏亮声音,骂道:
“亲就杀,要剐就剐,把老子这等不死不活的囚在此地,那就不要怪我开口骂人了。”
-个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道:
“阁下,如是不想皮肉受苦,那就规矩一些,再要胡喝乱叫,咱们只有堵上你的嘴巴了。”
林寒青暗暗忖道:“好啊!原来还有人陪我在此!”
眼瞧去,只见一个铁笼和囚围自己的铁笼,井然而放,里面坐着一个全身黑衣大汉。
那黑衣大汉,似是早已知晓林寒奇被囚于此,见他转眼,说道:“你几时醒过来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很易产生出相惜之情,林寒青虽对其人印象不佳,但仍然平和的答道:
“在下醒来不久。”
那大汉道:“你可是梅花门下?”
林寒青微微一怔,忖道:难道那位酒店中地姑娘误认我是梅花门中的人,才在酒菜中下毒。
心中念转,口中应道:“在下并非梅花门中人。”
那大汉道:“这就奇怪了,你既非梅花门下人,他们何以会把你囚于此处?”
林寒青苦笑了一下,道:“也许在下这份长相太过奇特,引人生疑,误把我认作梅花门下人了。”
那黑衣大汉突然放低了声音,道:
“你当真不是梅花门中的人么?”声音低微的,林寒青也只是隐隐可闻。
林寒青摇摇头道:“当真不是。”
那黑衣大汉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休寒青。
林寒青只觉心中疑窦重重,很想问他几句,但见那大汉一股冷冰冰的神情,只好忍了下去。
好在这些时日中,他对任何事物,都养成了漠不关心的态度,转过脸去,不再瞧那大汉。
但闻轮声辘辘,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蓬幔启动,一片阳光透了进来。
紧接着,行近来一个全身劲衣大汉,先打开囚禁林寒青的铁笼取出一方黑帕,蒙在林寒青的脸上,牵着他下了马车,向前行去。
林寒青虽然脸上被黑巾蒙起,但觉风势甚大,衣袂飘动。似是正行在一片荒凉的郊野中。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耳际间响起了一个冷冷声音道:“坐下去。”
林寒青心中暗道:坐下就坐下。依言坐下身子。
只见四周已无风势,想是已经进入了室中。
只听另一威重的声音说道:“你如是不想皮肉受苦,最好是据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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