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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门口换鞋,听到她的话随口说了一句,"要高考了压力大,多留在教室学习了一会儿。"
"你?留在教室学习?"她表情冷漠,"骗谁。"
"不信你自己看。"我从书包里翻出她给我挑的题册递给她。
她随手翻了几页,"你居然真做了?"
"不然?"
"不可思议。"尹莲评价。
其实是我去看靳祈的时候做的。靳祈总想让我多呆一会儿,可我很无聊,于是就带了题册过去做。遇到连答案都看不懂的题,我问靳祈:"你不是老师吗?你来给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
靳祈对着题看了一会儿,很快就想出来了,用左手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些步骤给我解释,"答案的方法有点超前了,不是每个老师都会讲这种方法,你按照我的步骤,先这样"靳祈好像确实是个好老师,她讲得很清晰,而且很快就讲完了。于是我每天都带作业和题册过去写,靳祈把桌上的水果和花堆在地上,我就在桌上学习。
晚上我和尹莲一起吃饭。这是最好的周六的夜晚,我们明天都不用上课,轻松地躺在沙发上看电影。
"看什么?"她问。
"随便你。"
于是我们随意地挑了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那是一部安静的充满情绪的电影,我看了半个小时就困了,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尹莲一直在看,直到我醒来,她依然在全神贯注地看。电视机的光打在她脸上,我看到她眼里的泪光闪烁。
"好看吗?"我问。
她点头,"那个小孩si在异国他乡。"
""我有点冷了,想回房间接着睡。但刚站起来,尹莲就抓住了我。
"还有二十多分钟就放完了。"
"可我之前的剧情都没有看。"我说。
"没关系。"她看着电视,随口敷衍我这么一句,但仍然抓着我。
我又坐下,在电影庄重的音乐里靠着她睡着。直到她把我摇醒,"回房间睡吧,电影结束了。"
"嗯。"我迷迷糊糊地说,"为什么你哭了。"
"因为他们都只能按照原来的轨迹生活,相遇并没有带给他们什么他们明天还是要继续流浪。"
"什么算流浪?怎么才能结束流浪。"我躺在柔软的床上,尹莲睡在我旁边。
她说:"直到有天他们看见尽头在哪里在那之前他们永远心怀不安。"
"尽头在哪里?"
"没有尽头,他们想不出不让人心灰意冷的未来,于是g脆不想未来,永远流浪。"
""
"好了,睡吧。"尹莲关上灯,回到被子里。
考试补习卷子考试补习卷子考试我好像和一堆人包裹在一起被摁进模具里,各自砍掉身t里突出的部分,挤出统一的畸形的完美的形状。
散发着臭味的试卷把我的生活染得面目可憎。其实成绩根本无所谓,我没有好胜心,没有想考的大学,我想不出高考考差了能有多差,也想不出考好能有多好。写那些卷子那些作业只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埋头写,如果我突然放下笔抬起头就会被巨大的绝望笼罩,所有人都盲目尖锐,绝望使他们幻想希望。
我趴在桌子上,说我不想读书了。靳祈说好,不想读就不读了。
靳祈的手好了,身t的伤也愈合。她出院的那天我没有去,我有点不想看到她出院。
吵闹的烟花和人,傻子一样的晚会,高考前整个学校自我感动的仪式。晚会的nv主持人是安晴雨。她站在台上像八音盒一样发出千篇一律的音符。我坐在台下看着周围的同学像神经病一样感动流泪。他们的感情如此强烈而持久,他们可以几年如一日厌恶我,也可以因为几句关于光明未来美好前程的话热泪盈眶。我没有感觉,只是无聊,就这样带着不合时宜的表情上台,领奖,下台。下台的时候我看见站在角落里的安晴雨,她正在注视我,我知道她一直像蜘蛛一样用她无数的复眼注视着我,随时准备找准机会向我爬过来。
晚会之前的最后一次彩排,结束时她想要跟我一起走,我让她滚。她露出委屈的表情,问我是不是讨厌她了,我说是。她哭了,不停地跟我道歉。而我问她为什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她要做这种事,我曾经问过,她没有回答我。安晴雨还是没有回答我,她只是低着头,说着毫无意义的道歉的话,我厌倦了。我又厌倦了。
于是我扭头就走。
看见我要走,安晴雨急了,抓住我的袖子,她说你别走,我说。我最后一次回过头。她的眼泪还没擦g,对着我又哭又笑的表情很难看,她说:"因为你很可ai,你做什么事都很可ai,你说话,喝水,上厕所,和别人shang都好可ai,你太可ai了,所以我要对你了如指掌。你的习惯,你ai吃的东西,你说话时的语调,我终于全部全部都知道了。你对我说话时的神情,你开心的笑,悲伤的眼泪,都让我感到满足"
""我听她说话,看她逐渐露出的笑容把眼泪冲淡,而浓郁的恶心感觉把我的胃,口腔,脑袋全部塞满了。
而今天我又听到她看到她,我只想逃走。
晚会结束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她找到我了。她妆都没来得及卸,衣服也没换,就直接来我们班的集合地找我,似乎生怕我跑了。
她抓住我的手,用力喘气,"还好找到你了,学姐原谅我吧求求你"
"滚。"我说,
愤怒在我的大脑里膨胀,我又想起她的话,想起她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一个人,一切组成我的零件都只是她取乐的工具,"我"只是为了满足她而存在。
"安晴雨,你别b我。"
"学姐,你也不要b我。"她压低声音,y沉地在我耳边说。
"怎么?你要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事全部说出去?"我笑了,"你说啊,反正我早就声名狼藉。"
"不我不会说的那些事全部,都是属于我的。"她说。
"啪!"我忍无可忍地扇了她一巴掌。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打我?"
我以为她会愤怒,会嘶吼,可是她没有。她的眼神变得惶恐。我想起来,b起我的生气绝望痛苦,她更害怕我跟她决裂。
安晴雨流着泪在我面前跪下,抓着我的k脚,她除了哀求再也没有办法。然而我并没有感到轻松,因为在我们周围开始聚集起人群,一个一个黑点朝着我们的方向聚拢,发出杂乱的私语。啊,我都能想到之后事情会被传成什么样,然而那些不重要,当下让我痛苦的是围观的人群。人越来越多,我感到手足无措。我想让安晴雨站起来,可是她已经崩溃。于是我独自站立,接受来自周围好奇的惊讶的恶意的窃喜的目光,孤独像cha0水一样把格格不入的我包围。
一只手将人群拨开,我被人抓住了。不是安晴雨那种指甲嵌进r0u里的抓住,而是有力的拯救下坠之人的绳子。我回头,是陆宜。她走到我前面,下意识地把我护在身后,然后一把抓起安晴雨强迫她站起来。她微微靠近安晴雨,低声说:"如果不想让我把今天的事告诉尹莲,就自己看着办。"
说完陆宜拉住我的手,带我走出嘈杂的人群。我们的手扣合在一起,指缝紧贴,灯光和y影交替打在我们身上。陆宜一直往前走,好奇怪,她危险,暴躁,真诚,和狡猾的社会格格不入,明明不会有什么好的未来可言,我却觉得跟着她走就会一往无前。
我想我走在她身后,我很安全。
我们坐在c场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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