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掌中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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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响起一道声音。

「然後呢？跪在地上求饶吗？」

另一颗石头滚落，打在了萝丝的额头上，血从额头上流出，她的双手不自然地放开，萝丝从斜坡上摔下，她的後脑勺砸在一块岩石的表面上。

汉娜想要遮住耳朵但是太迟了，巨大的撞击声第三次的传进了她的耳根，t0ng进她的心脏。

血，到处都是血。

萝丝彷佛失去了对自己身t的控制，才刚站起身来却又倒在地上，一只手扶着头颅，另一只手在眼前的空中来回挥舞，跛着脚，单脚跳一般，gui速的往斜坡靠近，没有受伤的那只脚在一颗石头上绊倒，整个人撞在地面的石头堆上。

汉娜曾经看过这样的画面，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是在一片用红砖头和铁组合而成的森林里，当时的天气是晴朗的大白天，可是从烟囱排出的阵阵黑烟挡住了蓝天的广阔，白云的悠闲和太yan的温暖。

她当时不知道自己几岁，只知道她是一个孩子，因为孩子的工资是ren的一半，那时的她负责整理工厂的外围，尽管有砖块隔开了工厂的内部以及外部，汉娜都会听见工厂里面的机器不停运转的声音，如同一只怪物的心跳。

那一天汉娜偷偷在午餐时间溜出，跑到街道上，街道上除了她之外一个人都没有，汉娜从窗户里向内看发现街道两边的房子里空空如也，她的口袋里是一把铜币，她把手伸进口袋，在钱币中转呀转，铜币发出了铃铛般清脆的声音。

「我今天真是幸运。」汉娜想道，她的小脚跨出的步伐越来越大，到最後变成是用跳的，为的是要在街道变得拥挤之前到达她的目的地。

她的目的地是在工厂区边界的一处公园，那座公园是这座城市中最大的，茂密的树木使得大部分的人都把那座公园当成是森林，但和普通的森林不同，公园里没有狼或是蛇这样具危险x的动物，这使得公园里的游客很多，或多或少也增加了公园的安全。

在公园里有一座湖泊，清澈的水中是数以万计的鱼，在湖岸上总是会有一位卖鱼饲料的老太太，汉娜是这位老太太的熟客，因为汉娜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喂鱼。

汉娜飞快的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路口，闪过了几辆赶路的马车，在快要抵达目的地前，她将脚步放慢，双眼看向路面上，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在公园之前的这一段路是以路面上坑洞的数量之多而恶名昭彰，任何熟悉工业区的人都知道在这里要眼看路面，否则铁定会跌近坑中，如果是平常的日子，不会有人在这段路上逗留，但今天一点都不平常……

在路的中央是一个小nv孩的身影，身高b汉娜高一些，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洋装，在褐se的长发上绑着一条缎带，她的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汉娜看到nv孩後第一个浮出脑海的想法是「好jg致，就跟jg品店玻璃橱窗後的陶瓷玩偶一样jg致。」

汉娜好奇地走向那位nv孩，眼睛紧盯着她，汉娜很幸运地没有跌近其中一个坑洞。

小nv孩发现到汉娜朝着自己走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转头跑走，然而才刚起步，她的脚就踩进了一个坑洞的边缘，她的重心不稳，整个人跌近洞里，洋装上沾满了烂泥巴。

汉娜连忙跑到nv孩的身旁，用两只手把她从坑洞里拉出来，在将小nv孩从坑洞里拉出後，汉娜终於看清了nv孩的脸，她的脸上都是泥巴，但她的长相却是汉娜永远不会忘记的，在以後的十几年间她将会无时无刻的陪着这张脸的主人。

「谢谢你。」小nv孩说道，虽然浑身上下都是烂泥巴，但她的语气中依然带着不同凡响的气势。

她将手伸到汉娜面前「我的名字是莉亚．海曼．宁浦顿，宁浦顿家族的第十二代长nv，第四十届儿童演说b赛冠军，第四十五届贵族儿童音乐发表会亚军，不用担心，我的家族一定会好好赏赐予你的。」

汉娜握住了莉亚的手。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抵达了公园的湖畔边，用着跟老太太买来的鱼饲料喂着湖中的鱼们，莉亚告诉了汉娜很多事情，像是她其实是迷路了才会出现在那条路上，还有她有多讨厌她的nv仆们，汉娜也告诉了莉亚关於自己的一切。

湖水上闪着来自天上的yan光，而在这座公园里，汉娜暂时逃脱了工厂的黑烟，重回到蓝天白云之下。

莉亚的手0进了汉娜的口袋，里面原本的铜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塞得满满的鱼饲料，莉亚抓满了一把，小手在空中一挥，饲料洒在了湖面上，水中的鱼们争先恐後的游上水面，甚至跳了出来。

莉亚开心的拍手叫好，抒发完自己的情感後，她看向坐在草地上的汉娜，突然问道「你要不要当我的nv仆？」

汉娜回看向莉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

「我说，你要不要当我的nv仆？在我这次ga0失踪之後，原本的nv仆们一定会被解雇的，所以我身边就空出一个位子啦～」

「所…所以你其实没有迷路？」

「哈哈哈，或许有，或许没有，谁知道呢？」

莉亚又喂了一次鱼「汉娜，你觉得呢？想要来宁浦顿家的庄园工作吗？」

「nv仆都是在做些什麽呢？」

「就是打扫啊，煮饭啊，当然还有照顾我啊。」

莉亚搓搓汉娜的手「嘻嘻，像是喂我吃饭。」

「就跟喂鱼一样吗？」

「哈哈，对，不过你只能喂我喜欢吃的，怎麽样，很简单吧？」”

「可…可是我跟那个老头…工厂主人签了约…」

「没关系的，我们家是那家伙的第一大gu东，只要随便说一说就行了。」

莉亚看着汉娜，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汉娜也笑了，张开嘴答覆她的莉亚小姐……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身t好像是被冰冻一般，一动也动不了，唯一能稍微转动的只有两颗眼珠，她瞪向莉亚，想要向她求救但眼前的一切，连同莉亚在内都像是被冰冻住了。

莉亚的动作僵化，看着汉娜的双眼失去了jg神，她的微笑冻si在脸蛋上。

本来随着风一起摇摆的小草现在站得笔直，湖中的鱼被锁在了原地，牠们的嘴张到最大，还在等待着从两人手中挥洒而出的饲料。

太yan毫无预警的消失，彷佛一名巨人将天上的火球吹熄，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接着，整座公园开始变形，草地上爆出了一棵棵大树，湖泊像是跟面包师傅手底下的面团一样被拉到了最长，水的两边叠得越来越高，然後被跟植物一样长出来的鹅卵石盖满。

汉娜也开始转变，她的身t如同一颗汽球一般的冲大，所有她不想记得的事物再一次的灌进她的身t，她手上的鲜血，梅森的si，萝丝的痛苦以及对莉亚撒下的谎言。

汉娜回到了月黑风高的森林中，回到了漆黑的溪流旁，回到了现实。

然而现实中多出了一个事物：莉亚，还是小孩子的莉亚站在汉娜的身旁，脸上的微笑依旧。

汉娜激动地抱住了小莉亚，她想要紧紧抱住怀中的nv孩却又害怕伤到她，汉娜闭上眼睛，用身t来感受和感谢小莉亚的存在。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是我杀了梅森，是我害你受了这麽多苦，那时梅森冲向我，我一急之下杀…杀了他，都是我的错，莉亚，你一点错都没有，你从来没有错过，一直以来错的都是我。」汉娜喘着气，眼泪从紧闭的眼皮下流出。

来自莉亚的沉默是汉娜的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