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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心中本是想着要打开盒子查看里面所放究竟是何物,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根本做不出拆开的动作,只能任由如设定般僵硬的动作,将盒子底部翻上,露出一行清晰的字迹。
江妄赠。
宋知渺从梦中惊醒,后背似有冷汗渗出,有些难以平息上下起伏的低喘,视线迷茫地在眼前扫过一周,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
她怎又梦到了这一幕?
宋知渺微蹙着眉头,额前一缕落下的发丝被她轻柔拢到耳后,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方才的梦来。
朦胧模糊,好似一抹风吹过便会消散在她脑海中。
这种感觉,正是平日里做梦后该有的正常反应,而她方才也并非旁观者在看着那一幕,而是身临其境,真正成了梦境的主人公。
所以,这仅是她日有所思便生出的普通梦境罢了。
只是为何偏偏是这一幕。
那日,与陈堰成婚的梦境吓坏了宋知渺。
她不知这些梦究竟是在预示未来还是呈现过去,只知自己原本若是未曾见过这些梦,应该是当真会如梦中的画面一样,被陈堰表明的温润如玉给骗了去,而后顺其自然与他成婚。
若真与他成婚,往后的日子会变得如何宋知渺并不能想象出来,但显然不会是如预期中的那般美好幸福的。
但这个梦中分明应该是她与陈堰成婚之事更叫人震动心弦,为何这几日她却频频梦到江妄送她贺礼这一幕呢。
宋知渺不知梦中的她与江妄是怎样的关系。
如今陌生疏离的他们,在那梦中时或许已是交心知己,也可能仅是点头之交,亦或是那份礼物根本就只是顺着朝中他与陈堰之间的关系来往所赠的表面贺礼。
但她却很是在意自己为何总是不能梦到拆开礼物的画面。
即使是那些普普通通的梦境,她也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又强烈的执念影响一般,打不开那礼盒,更看不见其中的贺礼是什么。
那江妄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又赠送的怎样的新婚贺礼呢。
宋知渺忽的一怔,似是想起那夜的可怖梦境。
江妄手握鬼头刀,生生砍下陈堰的头颅,而他所言却是:“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原本瓷白娇嫩的脸蛋,在短短片刻间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绯红热烫起来,水润的瞳眸瞪得老大,纤细的指骨无意时地蜷紧收缩,最终攥紧了自己的裙身,难以置信地想到。
江妄所说的妻,难不成是她?!
黄昏时分,从外匆匆赶回的宋老爷一身疲惫地回到屋中。
在南州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便也不是他管辖的范围了,松缓下来也该着手准备启程回京了。
褪下外衣正拿起一旁的干净衣衫,嘴里便随口向宋夫人问道:“妙妙呢,今儿个回得早,唤她一同来用晚膳吧。”
宋夫人顺势迎上,接过宋老爷手中的衣衫为他更衣,轻笑着数落他:“她可没空同你这糟老头子用晚膳,今日南州花游夜市,天没黑她便出门了。”
宋老爷闻言顿了一瞬,这才想起南州这个热闹非凡的节日,虽是颇为出名,却也都是年轻人喜得的,他自是从未关注过。
老父亲难得得闲,却压根见不着宝贝女儿,宋老爷撇了撇嘴,只得无奈道:“罢了,就快回京了,便叫她再好生玩玩吧。”
宋夫人替宋老爷穿好外衣,顺手理了理他的衣襟,侧身时瞥见丈夫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问道:“怎的,老爷这是颇有感慨?”
宋老爷眉头微蹙,一想起这些,心里便有些堵得慌,但也难违世俗,只是摇摇头道:“妙妙年过及笄,早晚是要嫁人的,只是如今还未得一瞧着满意之人,心里难免是担忧的。”
宋夫人却并无宋老爷那般沉重的思绪,随着宋老爷一同在桌前坐下,这才缓声道:“老爷说的是妙妙无满意之人,还是说的你自个儿?”
眉梢一挑,宋老爷不满地看向自家夫人,像是警惕起什么来,不由拔高了声音急促道:“我未瞧着满意之人,妙妙不也是亦然,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宋夫人无辜地眨了眨眼:“妙妙怎无满意之人,我倒是觉得她心里应当甚是满意才是。”
“谁?陈小侯爷?妙妙都避之不及了还满意?”宋老爷鼻子出气哼了一声,不屑道,“那陈小侯爷我早便觉得不怎如意,看似文质彬彬风度翩翩,但到底是要护着妙妙一生一世之人,身子瘦弱不说,心眼子看上去也颇为不少。”
宋夫人闻言不禁抿嘴笑了起来,虽说在她心中的确觉得有人比陈堰更为合心意,但陈堰再怎么也不至于像宋老爷说得这般不堪。
说起来,若要让他这女儿奴心甘情愿认同一个要娶走宋知渺的男子,这世上大抵是不存在的。
但:“我说的不是陈小侯爷。”顿了一瞬,宋夫人才补足道,“晋越王,那个小时候被妙妙抱着便不撒手的小公子,如今横看竖看,都与妙妙般配至极呢。”
“般配?何来般配!”
知晓宋夫人这是故意说得夸张激他情绪起伏,他也没法不上套,眼睛都瞪起来了:
“此前不是便同你说过,晋越王如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风光霁月的小公子了,他流落在外那些年经历了太多事,虽是并非他之过错,但心境和脾性早已被那些事给磨得大变模样,妙妙性子软人又单纯,与之全然不符的成长经历叫人怎能走到一块去。”
这些话早在宋夫人知晓此番来南州会见到晋越王时,宋老爷便已是同她说过一次了。
可这会宋老爷见自家夫人好似还有些心心念念的模样,便急急忙忙又补了一句:“况且!他常年驻守在边北,连皇上都难将他唤回京都一次,妙妙若要与他成婚,岂不要远嫁边北那等贫瘠之地,你这是想往后好几年都见不上女儿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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