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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着,又没有话语。
好一会儿后,郁清珣再试着伸手牵过来,这次没让她挣脱,“你之前……是因为这事才想跟我和离的?”
唐窈连余光都不想甩给他。
郁清珣牵着人,得寸进尺地贴过来,直将人圈进怀里,柔声轻哄道:“她都已经过世八年了,哪有棠棠和桉儿重要,我只是……”
他没将话说完,垂头埋进她颈肩,“只要你不想着和离,不想着带棠棠离开,我什么都依着你。”
唐窈没有声音。
“你是不是还在气母亲夺了你的管家权?我让人将府中对牌要回来,继续让你来管……”
“不必。”唐窈平淡拒绝。
郁清珣顿了下,抬起头,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真不要?”
唐窈懒得废话。
若非不得已,谁愿意管些吃喝拉撒的琐事。
郁清珣看出来,点了下头,“行,你是我妻,是这国公府的主母,除了母亲外,谁也不能越过你去,你不想管那就不管,等你想管的时候在……”
“夫人,国公爷,蒋嬷嬷过来了。”他话还没说完,外头先传来通禀声。
郁清珣皱了下眉,心头略有不爽,声音凉了分,“何事?”
“禀国公,是太夫人让我来给夫人传话。”外头蒋嬷嬷答着,似已进到内厅。
郁清珣觑着妻子脸色,对外甩出一字:“说。”
外头蒋嬷嬷迟疑了瞬,还是道:“太夫人让我带了本《女诫》过来,她老人家言:身为国公府主母当端庄娴雅,不可当着客人的面冷言冷语,让妯娌下不来台;身为儿媳,当恭敬孝顺侍奉公婆,不可顶撞放肆质疑婆母。”
“为请夫人知错善改,还请夫人手抄一遍《女诫》,后日寿宴完毕前,太夫人会亲自翻看。”
抄书
郁清珣眸色顿沉。
外头的人说完便没了声音,像大气不敢喘。
唐窈轻垂着眼眸,如凝脂白玉的脸蛋精致昳美,看不出喜怒情绪。
屋内外一时安静。
“知道了。”稍许,郁清珣漠然答了声,语气听不出情绪浮动。
外头婆子松了口气,声音再传进来,“是,那奴婢就先回去回禀太夫人了。”
说着,示意身后跟着的丫鬟将书籍留下,对里头行了一礼,便领着人匆匆离去。
内外再归安静。
郁清珣依旧环抱着妻子,原本准备的话语被这意外打断,一时接不上来。
他是还想低声轻哄,怀中之人却突然挣开他环着的双臂,转身朝外走去。
“去哪儿?”郁清珣再拉住她手。
唐窈漠然甩开,“抄书。”
郁清珣怔了下。
唐窈掀开门帘往外走去,晓晨暮合两大丫鬟等在次间,旁边还有小丫鬟捧着一本册子。
“夫人。”三人略微屈膝行礼。
唐窈点了下头,穿过次间往书房走去。
三人紧随跟上,一人往前打帘子开路,等过到书房又忙将房门和窗户打开,让光线敞进来,照亮书房。
唐窈过到书案前,晓晨手脚麻利地摊开《女诫》,将笔墨纸砚等摆好,暮合则准备磨墨。
显然被罚写抄书不是一两次,身边人对这种状况都已经熟悉。
唐窈接过毛笔,蘸墨正要开写,手腕又是一紧。
郁清珣不知什么时候过了来,大手稳稳抓住她手腕。
唐窈抬眸看去,神色依旧平静,只眼里有些许疑问,像询问原因。
郁清珣顿了一会儿,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夺过她手中毛笔,将她往旁边挤了挤,道:“我说过不会让母亲苛责你,这书我来抄。”
“你抄?”唐窈诧异,目光往书案上摊开的《女诫》看了眼,又再瞥向身边人。
郁清珣面上没什么变化。
唐窈眸光轻转了下,没有异议地让了开去。
郁清珣坐下来,另一手却拉住她手腕没让走,反而将人拉坐到腿上,平淡正经道:“到底是母亲的命令,让人看到你偷懒也不好,坐着陪我。”
说着,手已经环过她腰肢,将人彻底圈在怀里。
“你……”唐窈挣扎着想起来。
郁清珣收紧手臂,老神在在地警告道:“字写歪了,母亲说不定会找理由让你重抄,到时我继续帮你,你继续坐着。”
唐窈挣扎的动作停下来。
依她对太夫人的了解,对方确实会这般找理由让她重抄。
“字迹不一样,她也会让我重抄。”唐窈道。
郁清珣垂眸看了眼妻子,眸中似有笑意荡开,“她看不出来。”说着,已落笔写下一字。
唐窈还想反驳,一扫见纸上黑字,话语又压了回去。
——郁清珣这落笔写下的字,竟跟她有七八成像!
他什么时候会模仿自己的笔迹?
唐窈一时惊讶。
郁清珣欣赏着妻子惊讶的表情,嘴角微勾,边写边道:“之前见你的字好,就私下练过几遍。”
这是唐窈没想过。
他竟会偷偷临摹她写的字?
郁清珣不知想到什么,声音又略低了低,像解释又像是歉意,“那些书信不是我有意不回,而是当时军情紧急,顾不得那么许多。”
书信?
唐窈略微失神,好一会儿才想起他指的是什么。
他们成婚的前三年,他领军在外,她猜到他大抵不太满意这门婚事 ,却还是厚着脸皮给他写过不少书信。
当时他未曾回过只言片语,直到被公爹催促,才寄回一封家书,不过寥寥四字:平安,勿念。
后来,他得胜归来,她曾在他书房看到过那些信件,整整齐齐放在小匣子里,连泥封都没拆,根本就没看过。
是他后来闲着无事,又将那些书信翻出来看了?
唐窈想着。
郁清珣抄写的笔微微一滞,眉头皱了下,又继续抄写下去。
他以前从未看过什么《女诫》,郁氏启蒙无论男女学的东西都一样,直到年满十二岁以后才会有所区分,这书……
郁清珣笔锋再是顿了下,眸光不着痕迹看了眼似有些走神的妻子,继续抄写下去。
这书字句不多,两三个时辰内便能抄写完。
郁清珣耐着性子继续写,脸上神色变化不大,只是眼睛时不时会朝妻子看去。
唐窈坐了好一会儿,突想起身,腰间环着手一紧。
“别动!”郁清珣皱眉不满,“字歪了。”
唐窈瞥了眼,已经快写满的白纸上,最后一行上的某字笔墨一歪,笔误明显。
依照婆母挑刺的性子,这定是要重写的。
她平白有丝辛灾,面上保持着平淡温婉,“我要如厕,你手先松开。”
郁清珣看了她一眼,略有无奈,又到底还是松了手,嘱咐道:“快去快回,不能让人发现你偷懒。”
“嗯。”唐窈敷衍地应了声,起身先从书房出来。
等更衣洗手完,没急着回去而是绕去庭院站了会儿。
经过两次波折,郁清珣还是赶在日落前将《女诫》抄写完毕。
唐窈饶有趣味地拿起翻看了遍,那字句还真像出自她的手,不熟悉的人根本分辨不出区别。
寿宴还未过去,晚食需要继续在西园花厅摆用。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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