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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让他受虐瘾发作那种将他当作垃圾的冰冷厌恶——如果他看到了也许他能学会不要再在楚竹君面前犯贱。
这种打法痛苦又刁钻,但最重也就是个软组织挫伤,还没傅涵额头上那两下磕得重。
楚竹君动手的时候一言不发,也根本没打算听傅涵认错或者求饶,傅涵蒙在被子里含糊地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就没注意听,快半个小时过去后楚竹君才掀开被子,让浑身剧痛的傅涵透气。
“听不听得见我说话。”
楚竹君身上还穿着傅涵给他套的睡衣,将被子往边上一扔,慢慢走到刚刚傅涵坐过的那把椅子边自己坐下。
傅涵这时断断续续地喘息着,感觉自己的脸上更痛了。他再仰视那张微微泛红的脸,即使这个角度看楚竹君脸上的线条还是十分精致动人,他也不敢再乱说话。
前两次还是楚竹君没真的下狠手,这下傅涵终于知道收敛一点了。
楚竹君见傅涵没有说话,疲倦地继续说:“你如果不怕死,就继续来找我。反正我也不是特别想活着,再有下次我就和你同——归——于——尽。听见没有?”
傅涵费力地看了楚竹君一眼,楚竹君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了?”
看他的神态,大有要是发现傅涵说谎就把他按回去再蒙上被子毒打一顿的可能。
“没有。”傅涵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语音含糊地道。
他的口腔内壁被牙齿划破了,疼得慌。
“……不对啊。”楚竹君双手交叠在腿上,骨节微微泛红,靠着椅背自言自语道。
傅涵如果派人跟踪他,没道理突然中断一晚上。那人一直在跟的话应该就会知道昨天没有人在楚竹君这里过夜,郑牧晚上就走了。
那傅涵装的是什么,摄像头吗?
但是除非摄像头昨晚凑巧突然坏了,否则傅涵也不会在能看到这里的情况下还误认为他和郑牧有那种关系。
傅涵昨晚还给他打了电话,他把手机关掉了。
难道傅涵在他手机里装了窃听程序?手机关机导致他昨晚只听了一半,就认为他跟郑牧是那种关系?
这算是违法的吧。
不过也有可能,傅涵根本不知道昨晚郑牧来过,所谓的认为楚竹君和别人睡了也只是他发癫的借口。
楚竹君冷着脸,对傅涵说:“能站起来就拿上你的东西滚出去。我手上还有你别的东西,不想和我鱼死网破的话就不要想着拿今天的事情威胁我。辞职报告我明天会发到人事的邮箱里。”
“别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傅涵转过头问。
楚竹君说:“传播出去会让你们集团全体股东把你抓起来五马分尸的东西,赶紧滚吧。”
杨知远赶到公寓外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七点,他坐电梯上到楚竹君住的楼层,发现楚竹君那间房门都没锁。
对面那间住的人似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杨知远背后一冷,赶紧进门去找楚竹君。
楚竹君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薄而苍白的眼睑紧紧合着,双唇颜色淡得吓人,杨知远的脚步到他身边都没能将他吵醒。
大概在二十分钟前杨知远接到楚竹君的电话,楚竹君说他现在出了点状况问杨知远能不能到他家这来接一下他,说完就没声了,杨知远叫他也没反应。
杨知远这时候才下班,接到这电话后完全坐不住,开着车就直接冲到这边来了。
他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抖着手摇了楚竹君两下,发现人还是温热的,胸口也有轻微的起伏,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气温只有十度出头,这间房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更是冷得吓人。杨知远身上只穿一件毛衣不怎么觉得冷,但他了解楚竹君那脆弱的的身体,从客厅的零食柜里翻出两颗巧克力拆了塞到楚竹君嘴里后又很不放心地进了楚竹君的卧室,准备拿个被子或者厚外套先给楚竹君裹上,一进卧室却发现地面上丢着一团乱七八糟的被子,浅色布料上的大片血痕格外醒目。
杨知远将被子拎起来扔到一边的椅子上,发现地面上和床头柜上都沾了少量血迹,床头柜还放了个盖着的保温盒。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随便翻出一件长风衣走到外面去,拎起楚竹君的衣摆往里粗略地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破口的地方,肉眼可见的都是淤伤。
既然不是楚竹君的血,那应该就是把楚竹君身上弄出淤伤那人的血了。杨知远将风衣往楚竹君身上一裹,像准备给猫剪指甲时用毛巾把猫包上,将人事不省的楚竹君扛到车上打包带走。
杨知远洗完澡,穿着厚睡衣从浴室里出来。
楚竹君的离职报告是网上找的模板,杨知远稍微修改了一下,明天早上八点半就直接发到人事那边。
“明天要不要我陪你去拿东西啊?”
楚竹君坐在床边,他已经换了杨知远买小了的一身睡衣,穿在他身上时衣服的袖口和腰处显得有些宽松。
他脸色依旧不太好,白天被傅涵按着操了几个小时后直接昏睡到下午,偷袭然后狠揍傅涵那半小时又几乎耗尽了他剩下的所有体力,傍晚杨知远听完才醒的楚竹君简单说完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之后扒了一大半板栗排骨焖饭里的肉分给他。
“我答应我同事明天给她订下午茶,她会帮我收好寄过来的。”楚竹君慢慢挪到床上坐着,眼神像是从窗户边一直转到床脚,实际上却毫无焦距,眼睛里像蒙着一层雾。“我有点想在你这多住几天了。”
那不是湿漉漉的泪水,只是像漂亮的彩绘玻璃因为阴天暗淡下来一般的灰色。
杨知远租的也是单人公寓,好在卧室和床都比较宽,他们两个男人可以睡一张床。
“那你住啊,反正我现在也一个人住这。”杨知远毫不在意,“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又没什么,又不急着再找工作。”
他印象里楚竹君手上应该是有点钱的,至少不会几个月不找工作就饿死了。
“你说我换一份工作,会不会又遇到傅涵这种人?”楚竹君突然说。
“不……应该不会吧。”
杨知远突然想到楚竹君高中那时候是因为什么转学的,原本肯定的语气生生卡了一下。
像楚竹君这样也是有够倒霉的,人美那啥遭罪。
“我之前在酒吧唱歌的时候都没遇到这种……那时候还有老板能帮着一点。你说要不我重新去卖唱算了,总比天天上班舒服点。”
“这两年的酒吧比以前更乱。”杨知远提醒道。
楚竹君也只是说说而已,他闭上眼睛仰面躺在床上,脖子上红肿的痕迹配上他毫无血色的脸颊,格外有种诱人堕落的美丽。
“本来我还想着能活一天是一天算了,”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肩膀,小声道,“但是我现在觉得要一直就这么过的话,活着也没什么太大的意思。”
“该!你就该挨这一顿!”
傅斌坐在傅涵床边的椅子上,中气十足地道:“你搞同性恋我都不说什么,那个姓楚的小孩我查了,人家交过女朋友!他不喜欢男的你还一而再再而三骚扰,录音都发到我这边来了,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你知不知道!”
傅涵本来闭着眼躺在床上装死,听到录音才勉强睁开眼道:“……什么录音?”
“你送车送房想叫人陪你睡的录音。”傅斌站起身说,“过了年给你放分公司去,你不骚扰好人家的小孩我也懒得管你了。我不求你光宗耀祖,你别让我们家颜面扫地,别搞得你老子晚节不保我就谢天谢地了。睡你的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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