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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啊?”
吕妙妙正坐在床边擦拭头发,见她这个点才回来,问。
“跳得太忘我,忘了宵禁时间。”
陈锦月疲惫地瘫在床铺里,小腿累得直抖。
“以后你还是别回来那么晚了。”
这个时候,楚可薇从阳台那儿走出来,怀里抱着晒干的衣服,话里有话地跟吕妙妙并排坐好。
“为啥?”
她蹭地起身,吕妙妙和楚可薇对视一眼,双双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声线,“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咱们舞蹈系发生了点儿事。”
陈锦月挑眉,好奇心被勾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对,而且还是灵异事件。”
吕妙妙点头,擦头发的动作都慢下来,一双眼格外紧张地扫了一圈宿舍的每个角落,“在去年下学期,古典舞专业的一个女孩子为了舞蹈大赛训练得很刻苦,每晚都会偷偷躲在练功房的杂物间里等所有人走了再出来,然后呢,她怕学校门卫发现还有人在练功房没回宿舍,就只点了一盏小灯。”
说到这里,陈锦月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空荡的练功房只亮着一盏灯,两面落地镜里倒映着女孩子刻苦练功的身影,她对着镜子旋转跳跃,挥洒汗水。
“然后呢?”
她问。
“这个女孩子一开始还没察觉到异样,直到开始下雨,那晚雨下得很大,雨声噼里啪啦地回荡在练功房里,她看雨下得这么大就打算再练半个小时回去。”
吕妙妙咽了口唾液,像是想到什么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手也在肉眼可见地轻颤。
“她跳着跳着总感觉练功房里还有另一个人,站在灯光没有办法普及的地方盯着她,盯得她浑身发麻。”
“但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继续跳,可后面,那股视线越来越清晰,直到一道闪电劈下来,练功房里的灯灭了,唯一的光源只剩时不时劈下来的闪电,短暂的白昼照亮练功房,光影明明暗暗,她看到”
“看到有个披头散发,穿着练功服的女孩子站在南面角落的位置压腿,嘴里还在哼着歌。”
陈锦月听到这里打了个寒噤,虽然害怕,但还是催促吕妙妙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然后跳古典舞的女孩子就想着跟突然出现的女孩儿聊聊天,结果刚走过去,一道闪电又劈下来,她发现那个女孩儿的头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着镜子的,而是呈180度旋转过来,一直在窥伺着跳古典舞的女孩子。”
“她那头长长的头发遮起来的并不是她的后脑勺,而是她的脸。”
“跳古典舞的女孩子尖叫一声,看到看到那个女孩儿正用恶毒的眼神透过头发盯着她”
“你们在讲什么呢?”
徐佳莹突然推开宿舍的门,话音刚落,三人被吓得尖叫不止,等看到来人是宿舍长,齐齐拍着胸口呼出一口气。
“要被你吓死了佳莹。”
吕妙妙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脸上血色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楚可薇跟陈锦月倒还好,刚喘几口气就恢复了正常。
“我在听妙妙说学校里的灵异事件。”
陈锦月搓搓胳膊,刚才那个灵异故事的画面感实在太强,感觉那女鬼就在宿舍里。
“灵异事件?该不会说的是古典舞专业的女孩子遇鬼的那件事吧?”
徐佳莹也听过这个故事,可见这种故事在学校的传播速度有多快有多广。
“这个到底是真是假的啊?”
陈锦月的胆子说不上大,也说不上小,自己这段时间需要待在练功房很晚才会回宿舍,万一真遇上了该怎么办?
“那谁知道。”
三人齐齐耸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查寝的时间要到了,你快去洗吧,趁浴室现在没多少人。”
徐佳莹说。
“行。”
陈锦月翻出睡衣和洗漱用品赶紧去了浴室,插上水卡,偌大的浴室便响起哗哗水声。
水蒸气蔓延,她的身影在浓郁的水汽中显得朦胧。
‘跳古典舞的女孩子尖叫一声,看到,看到那个女孩儿正用恶毒的眼神透过头发盯着她’
洗着洗着,吕妙妙的话让她背后发凉,掬了把温水冲掉眼睛上的泡沫,转身在浴室里扫视一圈,重重地吐出口热气。
“别多想了,别多想了”
她正准备转身,余光注意到雾气里走过一道女孩子特有的纤细身影,紧接着,隔壁也传来水声。
觑了眼挡板下女孩子光裸的双脚,陈锦月松口气,继续冲洗头发上的泡沫。
绵密的泡沫滑过眼帘,眼睛被刺得生疼,她疼得厉害,赶紧用水冲干净,也是这个间隙,脚下的白色瓷砖有血迹顺着水流从她脚边流进下水道。
陈锦月向旁边躲躲,刚想提醒隔壁是不是来了月经,不想下一瞬,竟还有大团大团的头发顺着水流卡在下水道的滤网上。
“那个,你还好吗?”
她伸手敲敲隔板,问。
然而隔壁女生并未回应她。
“奇怪,没听见?”
陈锦月刚准备再次开口,耳畔似有谁在低声警告。
‘离开这里,陈锦月。’
她的心莫名咯噔一跳,强烈的不安从心脏处不断蔓延,甚至还能感受到源自朦胧水汽里某个方向投来的阴毒注视。
‘陈锦月,回到宿舍去,快。’
耳畔男人的声音愈发起急,陈锦月艰难地吞了口唾液,匆匆洗干净身上泡沫,连身体都没来得及擦直接穿着睡衣狂奔回宿舍。
“你怎么了这是?”
宿舍里的三人探头看她气喘吁吁地靠着门,面露疑惑。
“没,没什么。”
她摇摇头,在踏入宿舍的瞬间,身后紧随的阴毒注视被隔绝在外,等她的呼吸和心跳变得平稳,后知后觉自己的水卡还没拔掉。
“糟糕,水卡没拔。”
她的手搭刚上门把,查寝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出现在走廊,如果这个时候她去拿水卡,难免会被指责两句。
“算了,水卡里也没剩几块钱了,明天再说。”
陈锦月钻进床铺里,顶着头湿漉漉的头发就睡了。
这一夜,还算平安无事。
————
岐南群山深处,无人踏足过的潮湿山洞里,一张蛇类皮蜕从洞口延伸至洞口里的一汪幽潭,蛇蜕的长度十分夸张,甚至比亚马逊雨林里森蚺蜕掉的皮还要粗、长。
深潭上方自然形成的钟乳石上水汽凝结水滴砸进幽潭,荡开的圈圈涟漪震掉四周生长的紫色小花,幽香散开,山洞更深处隐约传来异响。
————
一早的时候,陈锦月回到浴室将水卡拔下来,大概是想到昨晚经历的事,脑袋凑到隔壁简单扫了一眼,里面干干净净,没有血迹,没有掉下来的大把头发。
“有人打扫过了?”
她收好水卡,将昨晚发生的一切抛到脑后,现在,她只想快点解决小腿抽筋这个毛病,好再次登台跳舞。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周,在周五这晚,桐城下了场规模不小的雨,雨水用力地砸在玻璃窗上,练功房的女孩子们纷纷停下来向外张望。
“这雨下得好大啊,天黑得跟晚上一样。”
“还好我提前看了天气预报,今天带了伞,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回宿舍了。”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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