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1 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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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雨昕告别王宜樺之后，到小童家，按了门铃只见童妈妈来开门

「雨昕啊，怎么就你一个人，小童没跟你一起吗？」

听到这样的话，程雨昕心一紧，难道小童就这么不想见到她吗？连家都没回，小童你去哪了？

「童妈妈，我做错事了，小童不理我了」程雨昕说着眼眶又红了

童妈妈见程雨昕一脸委屈的模样，牵着她进门，让她坐在沙发上，倒了水给她

「怎么了？不是很好吗？悦之干嘛不理你？」

童妈妈一脸慈爱的模样，让程雨昕把加拿大事交代了

「身为好朋友的她，应该要为你高兴的，但她可能捨不得你离开，所以很难过，你看她啊，不喜欢交朋友的，但对你是敞开心胸的，她对你好，我是看得出来的，就没看过她对谁这么好，所以你先别难过了」

程雨昕点点头

「阿姨，是我做错了，我不该一直没告诉她，她生我气是应该的，可是我想跟我妈争取不要去的，只是失败了」程雨昕低头说着

「阿姨知道了，她回来我再跟她说说，好不好？」童妈妈摸着程雨昕的头疼爱的说

自从程雨昕常来家里之后，见女儿与她相处的模样，她知道程雨昕是好孩子，是认真对女儿好的人，她把程雨昕当自己孩子来疼爱，只是这孩子若出国了，怕是以后就淡了，不免有些可惜，也为女儿感到难过，难得交了好朋友啊

可是见这孩子现在这样情深义重，应该也是难受得紧

「别难过了，国外读书回来记得过来给阿姨看看，你们还是好朋友啊」

「小童会等我吗？」

「好朋友有什么等不等的，傻孩子」

怎么这孩子讲的话这么奇怪，童妈妈皱眉

从童家离开后，程雨昕失神的走着，她不知道小童去了哪里，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家，她在小童家附近的公园坐着，也就是平常遛皮皮的公园

她在这里等着小童

童悦之从餐厅离开后，一个人回到图书馆，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现在的情绪，她向来理智又内敛，这事需要时间消化并分析

从小她就不是个乐观的人，凡事先想到最坏的情况，就像下雨前若先打雷，可先避雨以免淋湿，她需有心理准备，才不至于受伤太重

小时候爸爸疼爱她，说要看她嫁好人家，陪她大学入学，陪她长大，但是，没多久便过世，当时童悦之失了魂，一时无法走出来，多亏妈妈耐心陪伴

国中时她与一位好朋友非常要好，毕业时两人哭红了双眼，约定毕业后一定要再连络，可是没三个月，就不见她连络，只从网志里看到她与新同学亲密的合照

从小到大有不少好朋友都承诺要再连络，但现在又有哪位同学留在身边

几次这样的分别经验，让她清楚，大家都是向前看的，谁还念旧情呢？一直停在原地是不行的

别人都这样，程雨昕怎么会不一样

一个人坐在图书馆最内侧，那里放的都是极冷门的书籍，基本上没有人会在那里，有的只有室外的阳光洒落一地，柔和了这个阴冷角落

坐着坐着天就黑了，图书馆内再也没有温暖的阳光，只剩室内的日光灯照射，时间照样流逝，光线只是换个方式照明

是啊，虽然会很痛，但终究会过去的，是不是？

虽然知道这道理，但阳光和煦，她就怕戒不掉程雨昕的温暖

早过了吃晚餐时间，她拖着疲惫的心回家，路过公园时，忽然看到程雨昕坐在鞦韆上，想必是在等她，于是她刻意绕道而行，暂时还不想见她

回到家，见妈妈在客厅等她，她强打起精神

「妈，我回来了」

「怎么了？没跟程雨昕在一起还搞这么晚，一个人去哪了？」

「程雨昕来过了？」妈妈知道她一个人，只能是程雨昕来过了

「那孩子找不到你都哭了，怎么了你们？不是很好吗？」

童悦之听到程雨昕哭了，有些难过，但她又何尝不难过呢？

童妈妈拍拍她身旁的沙发，示意童悦之过来坐

当童悦之坐下后，童妈妈搂过她温柔的说「捨不得她走吗？」

被这样温柔的拥抱着，再听着那话语，童悦之今天第一次放肆的哭了

见女儿哭了，童妈妈有些心疼

「雨昕跟她妈妈争取过不去加拿大的，只是说不过她妈，毕竟这是她妈对她的生涯规画，是她妈认为最好的方式」童妈妈开导着，试图帮程雨昕讲讲话

童悦之只是点点头，她又何尝不知道，班上不只程雨昕，还有其他人也有留学计画，只要家里有钱，父母总是会安排他们出国增加一点见识，或者混一下国外文凭，即便不见得有用

「他们家境不错，出国唸书是正常的，何况都计画那么久了，怎么可能不去？小孩的力量薄弱，不可能胜过大人的，想要平等对谈，就等你们成年了，经济独立了再来谈，你当人家好朋友，不祝福人家，还跟人家生气吗？」

妈妈说的她何尝不懂，就是懂了才难过，失望生气

如果只是好朋友，是不是就会祝福呢？可她不只是好朋友啊

「妈，我喜欢她」童悦之离开妈妈的拥抱，正襟危坐看着她

「我也喜欢她啊」

「妈，如果我喜欢女生，你会怎样」

童妈妈没说话

「是男女那种喜欢」

「你们只是一时迷惑，两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讯息衝击太大了，她一时无法接受

童悦之忽然有些洩气了，是啊，谁能接受呢？连她最爱的妈妈都这样，更何况是旁人呢

「你们分开之后，上大学就会知道，有很多好人选的，之后会结婚生子，你就会忘了她的」

结婚生子吗？可是，她就是对男生提不起兴趣，一直以来就有好多男生追求过她，可是从来不曾动心，为什么程雨昕就可以？或许也不是因为性别，只因为那个人是程雨昕

普罗大眾只接受男女结婚的这种选项，连法律也是如此，要跟别人不一样真的很累，可是，心又怎么能依规范来选择对象呢？

「嗯，那我回房了」

再争辩又何必？早知结果如此

「吃饭了吗？帮你热一下饭菜」

「不用，不饿」童悦之就回房了

一直等不到童悦之的程雨昕，又打了电话给她，一样是转语音信箱

她绝望的回家，现在还能怎么办，剩下半年，她还能扭转吗？

晚餐没吃，她躺在床上，肚子咕咕叫着，可是她没有胃口，忽然间灵机一动，她不是还有这副身躯当筹码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先对不起了，用这身体发肤来对付父母

但这是她仅有的，也是最后的方式了

如果说为小童的努力不够，那么，就让她再努力拚一下吧

隔天一早，她就跟妈妈说

「我说不去加拿大，你们都不当一回事，自己申请学校要我去，那么，以后不用煮我的三餐了，这是我的钱包，还你」程雨昕将钱包放餐桌上

「还有，帮我请假吧，我不想去学校了，反正也不用唸了」在餐厅拿了水壶

接着，转身回房间了

如果人生中一定要做一回幼稚的事情，那么，程雨昕的第一次，就是绝食并拒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