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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蝉鸣阵阵,没完没了扰得人心烦,正值苦夏,屋子里闷热得像个蒸笼。

沈明昭笔直地跪在蒲团上,白净的脸颊被热气熏得泛红,身上那件雪青se素面刻丝直裰汗sh了贴在身上,黏腻得紧。

她咬牙坚持,不敢松懈,这不是她头一回跪祠堂了,可以往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做做样子便罢了,这回沈老爷动了真怒,她娘替她说情都挨了顿臭骂,还让人把守着,不许她偷懒。

都是沈彦那个贱人,要不是他,她又怎么会被父亲责罚,等她出去了,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她偷偷斜眼去看一旁的冷脸侍卫,双腿跪得又酸又麻,不用想也知道膝盖处定然是青了,这人依旧不为所动,也不松口放她出去,再跪下去怕是等不到出去收拾沈彦那个贱人,她就要先闷si在沈家祠堂了。

跪了这么久,还不让人给她打扇,她已经开始眼冒金星,身子也摇摇yu坠。

所幸这时有丫鬟过来传信,沈老爷终于松口,免了对她的处罚,让她回去歇息,沈明昭的书童墨雨一直候在外头,得了信忙进来搀她,看她走路一瘸一拐,显然吃足了教训,忍不住替她叫屈:“少爷受苦了,从前哪有这样的事儿啊。”

沈彦没回来之前,沈明昭是沈老爷唯一的嫡子,可谓是千娇万宠,要什么给什么,沈老爷子嗣艰难,算命的大师曾给他算过,说他命里无子,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儿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哪里舍得打骂,然而现在她不再是沈老爷唯一的儿子,凭空冒出来的兄长样样拔尖,就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沈明昭摆摆手:“先去我娘那里。”沈彦这个贱人她自会想法子整治他。

许氏隔着老远就看见沈明昭一瘸一拐,顶着大太yan进门,那脸涨得通红,嘴皮子都起裂了,忙叫她坐下歇息。

掀起k腿,那膝盖处果然青紫发肿,在baeng的肌肤上看着尤为吓人,许氏止不住心疼,叫人拿来药酒细细抹了伤处:“你父亲真是心狠,竟也舍得这样罚你。”

沈明昭见母亲红了眼眶,忙宽慰道:“娘,不碍事的,只是看着吓人,您别担心,我已经想到法子整治那贱人了,等我……哎哟——娘,您打我做什么。”

许氏瞪着眼去点她脑袋:“口无遮拦,教训还没吃够是不是,非要去和你哥哥作对。”

“是他摆了我一道!我只是一时大意才中计的。”沈明昭不服气地捂着额头,“娘,连您也不信我?”

许氏叹了口气,关上门,替她脱了sh透的衣衫,连带着内里的裹x布也一块除了,让她松快松快,生怕勒坏了那两团软r0u。

“你忘了娘是怎么和你说的?你父亲一心盼着你成器,光耀门楣,可你到底是姑娘家,考不了科举,找个有权有势的夫君护着你才是要紧事,日后被戳破nv儿家的身份也不用发愁,可你呢,进了松鹤书院两个月,心思都用在给你哥哥使绊子上,娘是不想你步你几个姊妹的后尘,被你父亲送去笼络权贵,给人作践。”

“娘,您说的这些我都懂,您都说了好多回了,我会努力的。”沈明昭嘴上应着,心里却觉得母亲杞人忧天,父亲一直以来那么疼她,就算戳破了nv儿身份,也断不会那般待她。

想是这般想,但她也知道其中厉害之处,万不敢教人轻易察觉错漏之处。

许氏又叹了口气,用g净帕子替她拭汗,沈明昭模样生得好,琼鼻朱唇,丰姿冶丽,穿上男装,活脱脱就是一个养在深闺里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可要是年岁再长些,就瞒不住了。

若非她当初胆子大,将沈明昭扮作男娃,沈老爷也不会在一众姨娘中独独将她抬了正室,这也为如今埋下了祸患,可她要是没这么做,沈明昭也不能安生在她膝下养了十六年,一时竟不知当初是对还是错了。

她这个nv儿她最清楚,自幼是个蠢笨的,又被宠坏了,养成了如今这副无法无天的x子,好在还算听话,再三叮嘱道:“你安生些,莫要再去招惹你兄长,他是个有出息的,已经考过了院试,明年秋闱指不定就能中榜,娘不求你和他兄妹情深,但也莫要再得罪他了。”

沈明昭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一看就是没听进去。

许氏怕她倔驴脾气上来了,惹出祸事,转头叮嘱墨雨:“你看着她,可别让她又闯祸。”

墨雨连忙应下来。

……

沈明昭穿戴整齐,从许氏的院子出来,还没歇口气,就被叫到沈老爷那里。

沈鸿煊见了她,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冷哼道:“混账东西,知道错了没有?”

沈明昭纵然心里不服,也不敢显露出来,畏怯道:“儿子已经在祠堂好好反省过了,不曾有片刻偷懒……爹,我腿疼……”

到底是自己真心疼ai的儿子,沈明昭自幼身子骨不好,几次差点活不下来,沈鸿煊以为大师给他算的卦要应验了,没少求神拜佛,广招名医,想尽一切法子保住这个唯一的儿子,所幸jg细养到十岁时,她身子骨健壮不少,这才松了口气。

沈鸿煊见她这副可怜样态度软和了些:“若不是你兄长替你说情,你就是跪断了腿我都不管你,滚过来坐着。”

“嗳。”沈明昭顺势坐在一旁,心里却不以为然,她就是被沈彦给害的,他哪里会这么好心,不过是故意在长辈面前做戏罢了。

“你现在翅膀y了,舞弊乱纪的事都敢做,还敢w蔑你哥哥,再有下次,我就打si你个混账东西。”

沈明昭委屈辩解:“爹,儿子没有,我也不知那份考卷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您还不了解我吗,我不敢的……是他们栽赃给我的。”这话倒是不假,沈明昭是个极有原则之人,宁肯倒数也绝不作弊,只是她也算不得完全清白,因此不敢对沈鸿煊尽数坦白。

她原是要陷害栽赃沈彦的,可谁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里头的实情是万万不能同沈鸿煊讲的,只得吃了这个闷亏。

“谅你也不敢,日后谨慎些,莫要再教人寻到错处。只是一次书院课考,当不得什么,我托了关系,请人同山长说情,让你继续回去念书,你等下收拾收拾就回去罢,莫要耽误了课业。”

“啊?还要回去读书啊……”沈明昭面上有些失望。

沈鸿煊闻言瞪着眼,又骂道:“不成器的东西,要你读书跟要你命似的,指着你考取功名跻身名流b登天还难,难道你想做一辈子被人轻贱的商贾吗?为着你能重回书院,我使了不少银子,厚着脸皮找人说情,再有什么差池,你就不用回来了。”

沈家家大业大,可到底是最末流的商贾,沈鸿煊就指着这个嫡子能争气,光宗耀祖,为着她能进松鹤书院,又是使银子,又是攀交情。沈彦倒是争气,只b沈明昭长上一岁就已经过了童试里最后的院试,可他是半路认回来的,沈鸿煊担心养不熟,流落在外太久,又疑心不是自己的血脉,想着拿他做块磨刀石,以此磨砺敲打一番沈明昭,到底不愿轻易放弃这个儿子,哪怕她不成器。

沈明昭不敢再触他霉头,诺诺应了:“儿子知道了,今后一定会加倍用功。”

松鹤书院坐落在半山腰,外头围绕着一片茂林修竹,又有流水潺潺,十分清幽雅致。书院的山长是个老学究,曾在京城任翰林院编修,告老还乡后便在此处指点学问。

许多学子慕名而来,就是知府、同知府上的公子们也在此处求学,甚至放弃进入官学的机会。

沈鸿煊费了大力气将沈明昭送进去也为着这个,即便知道她不中用,也希望她机灵着点,借着同窗之谊,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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