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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婕看到小区有尾随和入室抢劫犯的新闻,当天就给她买了新锁。
江城的夏天酷热又漫长,三伏天尤甚。连公司落地窗都被晒裂了两片。
几个项目工程队说太热了没法干活,纪璇带着安寻跑工地,一家家安抚和监督,怕出乱子,也怕出质量问题。
这行业容不得一点马虎,运气好的赔点钱,运气不好就是人命官司。
纪璇每天回到家都是筋疲力竭,一身臭汗,已经吃了一个月清汤挂面卧鸡蛋,连味觉都要丧失了。
秦肆也忙,总是早出晚归,但他还忙里偷闲,给她门口的鞋柜上摆了盆跟他一模一样的绿萝,说是维持楼道风格统一。纪璇觉得好笑,随他。
后来他又给两边买了同样的花瓶,花瓶里的花每天一换,有时候是百合,有时候是雏菊,或栀子。
在外面忙碌酷热一整天,回家看到门口的花,闻着楼道里清新的香气,总能让她心情变好一些。
秦肆出国那些年,高中同学大多失去了音讯。
秦耀明砸钱把他塞进重点班,他一个特立独行的刺儿头,也没有玩得特别好的同学。
倒是篮球队个个称兄道弟。
回国后,这帮人没事便组局打打球,撸撸串,结了婚的肉眼可见地发福,没结婚的就剩他和陈烈。
秦肆没想到会在兄弟的生日局上碰见刘海生。
刘海生和纪璇一个班,秦肆跟他算不上朋友,但刘海生老实巴交,在班里独来独往,沉默寡言,是个挺好的跑腿。
他出国前最后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就是托刘海生带给纪璇的。
当年跟女同学讲话都不好意思的男生现在已经结了婚,老婆是大学学妹,岳丈家有钱,变得洋气了。在饭局上和学长们推杯换盏,给寿星念的祝寿词比那会儿写的作文还体面得多。
倒是骨子里的老实劲儿没变,人家劝一句就喝一杯。
别人三巡没过,他已经微醺了。
都知道秦肆不爱喝酒,没人劝他,他一个人清静地在沙发上吃蛋糕,玩手机。偶尔有人过来寒暄,就应付两句,心情好碰碰杯,抿一口。
直到刘海生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坐到他旁边欲言又止。
秦肆自从他进门,两人视线撞上的那刻就感觉他有心事,似乎不太敢看自己,故意躲闪着。
这会儿人喝醉了,倒主动凑过来。
“肆哥,我,我对不起你。”刘海生打着嗝,结结巴巴地开口,手拍在他肩膀上。
秦肆回头,看了眼自己肩膀上那只手,淡声问:“怎么了?”
刘海生深吸了口气,通红的眼望着他说:“你给我的那张纸条,我不小心弄丢了。”
“我没能交给她。”
刘海生还说了很多,说纸条是怎么丢的,给了一大串解释,说联系不上他,也不好意思告诉纪璇。
刘海生当年是个一跟女孩说话就紧张结巴,甚至头脑空白的人。秦肆觉得他好用又放心,便一再让他帮忙传信递东西,却没想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秦肆听不进去更多,脑袋里嗡嗡地在响,一会儿电闪雷鸣,一会儿山崩海啸,可平静下来后只剩下无奈和讽刺。
纪璇从来没辜负他们的约定,是他半路走丢了。
包厢里灯光绚烂,明暗交错,他眼眶里的泪意都看不太清。只在没人发现的角落,一杯又一杯地往胃里灌酒。
空调屋里吃麻辣烫,是夏天最享受的事情。
刚交付完一个项目,纪璇为了奖励自己,在家煮了一大碗麻辣烫佚?。
本想叫邻居一起吃,结果人一直没回来,微信也不回。
门口的花还是昨天的粉色满天星,天太热,有点蔫了。想他或许今天没空,纪璇在网上下单了十四朵郁金香。
把没吃完的麻辣烫放进冰箱里,纪璇正打算去洗澡,门突然被敲响。
以为是送花的外卖小哥,心说怎么这么快,结果门一打开,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秦肆手撑在门框上,脸颊边有醉意的红,眼底氤氲着雾气,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
薄唇变得更晶莹饱满,俯视着她的时候,好像立刻就要吻下来。
纪璇知道他是喝醉了,此刻情绪都不能算数,压下心底躁动,平静里带着点担忧地问:“你这是喝了多少?”
似乎她的话让他清醒了些,唇角微扯,迷离的眼神逐渐聚焦在她脸上,多了丝理智,开口嗓音却还带醉意:“没多少。”
纪璇知道他脑子是清楚的,放心点头:“找我有事吗?”
秦肆盯着她眼睛,眼底依稀划过一阵暗涌,她没捕捉住,只看见他有几分落魄和释然的神色:“借瓶醋。”
“醋?”纪璇一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嗯。”秦肆手撑在门上,语气确定。
她进屋去拿醋,秦肆抬脚就跟进来,一直跟她到厨房里,似乎还是喝太多,脚步有点虚晃。
纪璇拎着醋瓶子一转身,冷不防撞了下。
一句“抱歉”还来不及说,就被他结实修长的手臂紧箍在背上,从不小心撞到他胸口,变成暧昧地靠在他胸口。
平素厌恶的酒气也不那么难捱了,因为是他身上的气味,她忍不住跟着有点迷醉。理智告诉她此刻的情绪不能算数,可理智已经剩下不多。
她视野里只有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庞,浓如墨色的眸子像一片黑洞,将她所有的思绪都圈入他的领地。
她吃饭时开了音响,歌单随机到《reality》,一部法国电影主题曲。
电影有个很浪漫的名字,《 bou(初吻)》。
气氛烘托到极点。
他不是没这样逗过她,但少年时的举动青涩又刻意,不会像此时此刻,让她感觉到是真的。
法式浪漫的背景音,空气里微醺的味道,男人缓缓靠近的唇,把她胸口那颗跳动的心脏悬吊起来,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如果他的吻落下来,她便也落下来,像漂泊已久的帆船归港。
她的手轻轻攥住他腰侧的衣服,心脏越悬越高。
最后嘭一下,落回地面。
不是他的吻,是外面的敲门声。
“请问有人吗?”
纪璇如梦初醒地推开面前的男人,整个脑袋都像被放进火里炙烤,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脸一定很红。
手忙脚乱跑到门口,看见拿着一大捧郁金香的外卖小哥:“您订的花到了。”
“谢谢。”纪璇硬着头皮忽略脸颊的热度,把花接过来。
外卖小哥进电梯后,纪璇闻了闻花,想把门口瓶子里的换掉,身后男人清了清嗓,问:“你买的?”
刚刚一阵意乱情迷,再一阵惊吓,他似乎酒醒了不少。但除了那一声刻意的清嗓,表情看不出尴尬。
脸皮够厚的。
纪璇腹诽了句,没搭腔。
秦肆见她手里的花被分成两份,自觉把其中一份拿起来:“给我的?”
得不到回答,他自己给自己面子,勾唇道:“谢谢。”
纪璇抱着花瞪了他一眼:“你醋还要不要?”
“不用了,突然想起来我还有……”
话音未落,他连人带花被推到门外。
还没站稳,紧接着砰一声,纪璇用力摔上了门。
秦肆看着面前无情阻隔的门板,无奈地勾了勾唇角,低头一瞅怀里的花,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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