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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对女孩子向来大方,07年那会儿要送她一部iphone 2g,她当然没收。
不用手机是当年好学生的标配素质,更何况她也不可能收秦肆的礼物。
如今换了对象,他依旧舍得。
纪璇微微扯了下唇,摁灭屏幕。
宋家老宅在江城郊区的山上,附近多是普通农户,独他们家院墙高,房子大,还有温泉和假山,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宋兆华经常托国内的朋友请工人打扫和维护,才没变成一座荒园。如今举家搬迁回国,正好和妻子在山里养老。
宋兆华是秦肆的继父。
他亲生父亲早死在大火里了,他和母亲劫后余生,遇到宋兆华。
那天他陪去买钻戒的宋棠音是宋兆华的养女,他该叫一声姐姐,但两人年龄只差月份,平时都是直呼其名。
宋棠音新婚,丈夫温逐青一年有360天在手术室,剩下5天也不见得能陪她。但有一点好,逢年过节并不强迫她去婆家过,她想陪自己家人,温逐青也不会管她。
宋兆华让司机买了几大袋烟花和仙女棒,和装饰用的花灯,到晚上院子里灯火通明,比从前的元宵灯会还热闹。
现在已经没有元宵灯会了。
年轻人都出去打工,老年人热闹不起来,许多传统都随着时间消逝,只剩下一代人枯守的回忆。
秦肆坐在秋千架顶上,能看到院墙外冬季干枯的爬山虎,被春风一吹,就现出薄薄的生机,也仿佛能瞧见这附近从前有多热闹。
而现在,只剩下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说不出的落寞孤寂。
“秦肆!这个怎么用啊?”宋棠音在下面喊他,手里晃着一盒火柴。
司机说村里的打火机卖完了,只剩下火柴。
从小在国外养尊处优的宋棠音不会用火柴。
秦肆笑了笑,从秋千架顶上跳下去。
宋棠音一惊:“小心你的腿!”
“没事。”秦肆轻松落地,长腿阔步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火柴盒。
“腿没事吧?”宋棠音无比担忧地盯着他右腿。
秦肆无所谓地勾起唇:“早没事了,吓不死你。”
说完手指在火柴盒尾端一顶,从里面挑出一根,再合上。小火柴红色的一头在盒子侧面一擦,就燃起火苗来。
宋棠音眼睛一亮:“好神奇啊,我只在电视里见过。”
“见世面了吧大小姐。”秦肆用火苗点燃她手里的仙女棒,然后轻轻一吹,火柴灭了,手指转着黑糊糊的火柴说,“我们小时候都玩儿这个。”
宋棠音举着仙女棒往后退了退,摆好pose:“快拍一张给芯芯看。”
秦肆拍了一张宋棠音玩仙女棒的照片,用微信发给还在国外上学的妹妹陆芯。
然后又拍了一张有月亮和房檐的风景照,发到朋友圈。
他平时很少发朋友圈,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很想发,也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有表达欲爆棚的时候。
好像在期待被谁看到。
陪宋棠音放了会烟花,母亲喊他进屋吃元宵,期间他不止十次打开微信。
最后一次,他目光停留在一条最新的朋友圈。
纪璇发的一点点奶茶,配字:【感谢某人,加班快乐。】
露出公司标配的电脑显示器一角。
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好几下,秦肆有点走神,直到母亲问他要不要再添一碗,才恍然摇了下头。
“不用了,我出去一趟。”
母亲愣:“这么晚去哪?”
“市里。”
说完他收起手机匆匆出门。
母亲面露担忧地跟出去:“这都几点了?明天去来不及啊?”
见秦肆已经在发动车子,母亲知道劝他不住,皱眉叮嘱道:“山上路不好走,你开慢点啊,大晚上很容易出事的,要不我叫老李送……”
“走了妈。”秦肆朝窗外摆了下手,车利索地掉头,驶离。几秒后再看,已经消失在蜿蜒的盘山路尽头。
郊区的夜晚就像一头巨兽,仿佛能将一切都吞噬。
蚂蚁一样的车灯在黑暗里窜行。
作者有话说:
真甜文,没刀,放心看~
二组男同事九点就走了,纪璇一个人在公司待到十一点多。元宵节对于写字楼区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有的楼漆黑一片,有的楼灯火通明,和平时一样,全然看不出节日气氛。
王女士在家庭群发了今日饭桌的照片,有她亲手做的八宝饭和饺子,鸡火锅,腊肠,很多小菜,一大碗元宵。爸爸妈妈,奶奶,大伯母还有堂弟纪淮围在一桌吃。
纪璇关掉照片,脸色微沉。
王女士发来语音:“你奶奶今年八十,你回来的吧?”
纪璇敲下两个字:【再说。】
便把手机放进包里。
这个点路口夜市都收摊了,纪璇摸了摸空荡荡的胃,突然被一种茫然和无力感所席卷。
多少人忙碌到这么晚,却吃不到一口热乎的饭,现在的人努力奋斗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可到头来连原本的生活都失去了,变成一个永远走不到天亮的赶路人。
拐了两个弯到地铁口,纪璇看到一个卖元宵的摊位,应该也要收摊了,于是她径直走向地下。
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姑娘。”
纪璇回头,是卖元宵的大婶。
大婶指了指煮元宵的锅,笑道:“我这最后一锅,准备收摊回家了,你要不吃点儿?”
纪璇下意识地摇头:“谢谢,不用……”
“就一碗,不吃浪费了,这么晚也没人来买。”大婶笑得无比和蔼,“送你的,不收钱。”
肚子的确很饿,急需一些温暖的东西来填饱,于是她没再坚持,点头走过去:“谢谢您。”
元宵没有馅,是让她意外的。以前大家喜欢芝麻味,现在市面上杂七杂八的口味更多,开水一煮,都变成流心。
但纪璇不喜欢任何有馅的元宵,因为小时候吃芝麻元宵烫过嘴,从那以后她见不得流心,吃元宵只吃面坨。
高二那年元宵节,纪璇和奶奶吵架后从家里跑出来,遇到刚打完球的秦肆。
他请她吃元宵,芝麻馅的,她只尝了一口就没再碰。
后来秦肆又点了份没馅的给她,自己吃光她那份芝麻元宵。
那会儿情窦初开,懵懂爱幻想,总会不禁把一些细节在心里放大和回味。因为秦肆吃了她那碗元宵,也包括她咬过的那只,她羞得半个月没好意思和他说话。
“谢谢老板,我吃完了。”纪璇抽了张纸巾擦嘴,对大婶说,“您也早点收摊休息吧。”
“好嘞。”大婶一边抹灶台,一边冲她笑,“小姑娘回家注意安全啊。”
纪璇道了别,走进地铁站。
大婶把灶台抹干净,关掉煤气坛,看见从拐角走来的年轻男人,又端出一碗元宵放在桌面上。
“给你留了一碗,热乎的。”
秦肆咬了一口,里面是芝麻流心。
“谢谢。”他说。
“不客气。”大婶笑呵呵道,“小姑娘挺漂亮的,人也不错,你们俩般配。”
秦肆扯了扯唇,默默地吃元宵。
“不过追女孩可不是这么追,你得到她跟前去,背后为她付出再多,她不知道的呀。”大婶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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