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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他能接受一辈子无嗣,但不能接受失去宋寻月。横渡黄河她因有孕晕倒那次,那种感受,他这辈子不想再体会第二遍。
念及此,谢尧臣道:“对啊,我现在和你爹一样,生不了了。咱们这辈子,也就只能有谢泽一个,除非你不要我了。”
宋寻月是万没想到,他在意自己,会在意到这种程度,不惜给自己用了沙姜。他父亲因为被孙氏下了沙姜,导致孙氏下场那般凄惨,而她的夫君,居然是为了她,自己用了。
宋寻月心疼的紧,但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宋寻月忽地张开双臂,垫脚抱住了谢尧臣的脖颈,侧头在他脸颊上亲了好几下,然后道:“怎会不要你?谁能有你好?你说的对,一个就够了。”
谢尧臣也伸手抱住了她,单手从她背后扣她肩,点头道:“对,一个就够了,尤其谢泽命格还这么出众。大不了以后谢泽出宫分府时,顺道就给他择妻,早点叫他成亲,指不定会有孙女呢,一样的。”
宋寻月闻言失笑,趴在谢尧臣肩上笑得直颤,连连感叹道:“太远了,太远了……”她感觉她还小,怎么她夫君都打算到做祖父祖母那会去了?
夫妻俩正说笑呢,小径尽头,忽地传来谢泽银铃般的声音:“爹爹娘亲,我写完先生布置的字啦。”
夫妻二人松开彼此,朝路尽头看去,正见谢泽小雀般朝他们飞来。谢泽跑至近前,挤进他们中间,伸手左右两边爹娘的手各牵一只,然后就吊着弯起腿,荡起了秋千。
宋寻月拽着儿子胳膊,问道:“这么快就写完了?”
谢泽回道:“嗯!那些字爹爹早就教过我了。”
谢尧臣见宋寻月拽得费劲,对谢泽道:“放下腿好好走。”谢泽乖乖站直,跟着爹娘往前走去,谢尧臣跟着道:“等下回去我检查一下,要是写得不好,可得重写。”
谢泽仰着小脸,格外自信道:“尽管检查。”
谢尧臣和宋寻月失笑,牵着儿子一道,继续在院中散步。
当天夜里,在诏狱中的恭郡王,便得了一杯皇帝赐得鸩酒,他已是得知,今日早朝皇帝封谢尧臣做了太子。
恭郡王端着手中的鸩酒,一时只觉讽刺不已。他与母后,同众皇子相争十几年,机关算尽,耗费心血,未成想到了最后,会是那个从未争过的,玩了十几年的谢尧臣登上皇位。
何等讽刺啊?何等讽刺……
恭郡王眼角滑下一地泪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起身,行至狱中塌边,合衣躺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谢尧臣便早早去了早朝。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上朝,宋寻月亲自掌灯,将他送至府门处,天未亮,在隐约的晨曦中,宋寻月轻抚他的鬓发,笑意灿烂:“祝夫君旗开得胜。”
谢尧臣抿唇笑,俯身在宋寻月唇上吻了一下,随后上了马车。宋寻月目送马车离去,便回府去唤谢泽,他现在也得早早去资善堂读书呢。
余下的日子,谢尧臣果然如他们夫妻所预料的那样,忙得脚不沾地,皇帝揪着他不放。早朝后便带他回去,教他处理政事,每一个折子都是父子二人一道看,看完后皇帝先问他要怎么做,对的鼓励,不对的纠正,经验欠缺的讲解……总之是格外的忙。
宋寻月本以为自己能闲着,时常能带谢泽进宫陪谢尧臣用膳,怎知谢尧臣上朝的头一天起,她便被宫里抓着去准备谢尧臣登基大典和她自己封后大典的事。
而且还是皇帝特意吩咐,叫她去操持,她这才算是明白,皇帝不仅要培养谢尧臣做皇帝,顺道连她这个皇后也要培养。操办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的过程中,宋寻月确实熟悉了很多宫里的事务以及礼仪。
这一来二去,反而是读书的谢泽最闲,但他也忙碌。因为他今日要去宫里陪爹爹吃饭,明日要回府陪娘亲吃饭,还得帮爹娘传话,有了他在中间,爹娘连书信都剩了,只是苦了他都得记在脑子里。
而这期间,远在静江府的魏同和一家、赵文薪等一众官员,以及远在东南沿海军中的魏康鸣父子、成鼎元将军,自是也得知了谢尧臣封太子,且要在正月初一登基的事。
魏同和与魏老太太高兴的不行,魏同和连连感叹,当初见谢尧臣和宋寻月时,便觉夫妻二人身上气息蓬勃,如今会有此大运,实乃应该。魏承典的妻子余燕堇更是惊叹不已,她居然和未来帝后一同呆了那么久,实在是荣幸至极。
而赵文薪等一众广南西路的官员,纷纷上书恭贺,尤其赵文薪,洋洋洒洒的写了个千字贺词,被京里那些言官,私下里痛批其为马屁精。但皇帝心里清楚,赵文薪实乃肺腑之言。
而在东南沿海的魏康鸣父子和成鼎元,自是也是高兴非常。成鼎元连连称叹:“瞧见了吧,瞧见了吧,真正有能耐的人,根本不需要结党营私!当初那废太子算个屁!”
魏康鸣毫不留情的挖苦道:“将军这话说得,显然是忘了当初那个‘滚’字。”
成鼎元不屑道:“嗐,当初太子年纪还小,十八九岁的小娃娃,我不跟他一般计较。他在广南西路,跟我借人去教造船技术,我可有半句异议?不计较罢了,不计较。”
魏康鸣连连咋舌,打心眼里欣赏人家就直说,何必还装出这幅老成深算的模样?
成鼎元暗自琢磨着,太子正月初一登基的话,他今年上京述职,便是跟他述了吧?甚好!这次去,可一定要想法子跟新登基的皇帝陛下切磋上几个回合,他惦记太子那身武艺可惦记好些年了!
而谢尧臣夫妻二人,就这般一直忙到快过年,这期间只在仪贵妃宫里匆匆见过一面,基本没再见着,谢尧臣着实是相思泛滥成灾。
这日晌午,午膳后,皇帝扔了谢尧臣批折子,自己则去一旁罗汉床上小憩,他醒来之时,正见桌上未批改的那摞折子已经空了,而谢尧臣,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什么东西。
皇帝好奇,起身走了过去,然而他的儿子,看手里的东西看得专注,都未留意他过来。
皇帝仔细看了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香囊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谢尧臣这才恍然警觉,转头看向皇帝,起身行礼道:“父皇。”
行礼毕,谢尧臣复又看向手里的香囊,对皇帝道:“是太子妃以青丝入线,给儿臣绣的,里头装得是金金出生后剪下的胎毛。”
皇帝勾唇一笑,在谢尧臣身旁的椅子上坐下,问道:“想妻儿了?”
谢尧臣讪讪笑笑,点头:“嗯。”
皇帝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后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道:“给你放半日假,回去瞧瞧吧,宫门下钥前回来。”
还有两个时辰!谢尧臣眼睛一亮,立时起身,给皇帝行了个礼,随后转身,小跑出了勤政殿。
皇帝看着自己儿子飞一般离开的背影,无奈笑叹。
为了多些时间相聚,谢尧臣骑马回了王府,一下马就大步往胜年院冲,而宋寻月,正在屋里检查宫里送来的谢尧臣登基时要穿的衮冕。而她受封时要穿得九龙四凤冠,以及袆衣,就在谢尧臣的衮冕旁架着。
衮冕庄重繁复,离正月初一还有十来日,断不能有任何差错,宋寻月手里拿着谢尧臣的十二毓平天冠,数冠上犀瓶和琥珀瓶,生怕规制不对。
而就在这时,门口忽地想起熟悉的脚步声,步子很疾,宋寻月心头一紧,连忙转身,正见谢尧臣出现在月洞门处,面上笑意飞扬,朗声唤她:“寻月!”
他一袭色彩仅暗于皇帝明黄色的太子服,头戴赤金凤尾冠,外头披着玄色大氅,整个人望之贵不可言,又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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