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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谢尧臣对宋寻月道:“本王不常回王府,明日本王会吩咐下去,叫府里人照看好你。只要你安分守己,本王不会苛待你。”
说罢,谢尧臣起身,直接离开了婚房。至于洞房,想也别想,若让宋家的女子怀有身孕,那孙氏的尾巴还不得翘上天?这一世,他可半点不想再跟蠢货沾边。
听着外头门关上的声音,宋寻月这才彻底放心来,不断的轻抚心口,给自己压惊。
宋寻月看着滚落在地上的酒杯,俯身将其捡起。这本是合卺酒,发现新娘人不对,便被谢尧臣打翻,新婚之夜也没有留宿,想来他心里是不认可她这个王妃。
但婚事已成,他无法反悔,方才他说让她做好王妃这个位置,还叫她安分守己,这意思约莫是叫她不要有夫妻情分上的肖想,能留下她已是法外开恩。
宋寻月对此浑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开心,谢尧臣如此看来人还不错,没有传闻中那么浑。只要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她不介意夫君爱不爱她,也不介意夫君有多少女人,她只要自己活得好就行。
如此想着,宋寻月露出了笑容。
在谢尧臣这里过了关,剩下最要紧的便是双方女婢和嫁妆,宋寻月不敢耽搁,抓紧找了宋瑶月嫁妆礼单来看。
当年母亲给她留下的陪嫁,被孙氏搜罗去许多,如今终于有了财产过手的机会,她总得把母亲的那份全部留下来。她也不怕日后妹妹找事,等日后她能自保便是万幸,哪有功夫跟她要嫁妆?
想着,宋寻月认真翻看起来。这笔嫁妆,必得是昧一部分的。昧多少,全看她良心。
讨好王妃?
宋寻月细细看下来,这才发觉,宋瑶月的嫁妆是真的多啊。若非今生亲眼所见,她都不知他们宋家实力如此雄厚。难怪孙氏能帮宋瑶月攀上琰郡王的亲。
这笔嫁妆,若想细细看完,再把孙氏从她手里的拿走的那一份相同价值的留下来,怕是得几日功夫。
宋寻月细想片刻,先起笔研磨,将嫁妆礼单抄了一份。明日先让纷儿带着礼单回去,就说嫁妆太多,她需要整理几日,多留些时间清点。
宋寻月在屋里抄着礼单,而刚离开婚房的谢尧臣,直接去了自己常住的院落。
谢尧臣一出去,便在浅廊处碰上宋瑶月的婢女纷儿。
纷儿见到谢尧臣出来,委实愣了下,忙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谢尧臣瞥了纷儿一眼,这婢女倒还是前世宋瑶月身边的那个。和宋瑶月相关的人,他当真没什么好感。
现在嫁来王府的是宋寻月,这婢子要送走的吧?
“本王会派人来伺候王妃,你不必进去。”说罢,谢尧臣小跑两步下了台阶,步履如风的走了。
独留纷儿在原地一脸困惑,为什么不让她进去伺候?而且新婚之夜,王爷怎么走了?王爷不喜小姐?还是这么快就结束了?不会吧?
谢尧臣刚到门口,一名身着束袖短打的少年跟了上来。少年腰间悬刀,束发精干,样貌英气蓬勃,神色沉稳,是谢尧臣的贴身人。
谢尧臣一见他,冲他使个眼色:“辰安,走。”
辰安忙跟着谢尧臣的脚步,凑到耳畔低声问道:“王爷,事成了?夜深臣便去整理尸体,定不叫人看出死于鸩酒。”
谢尧臣轻嗤一声道:“没死,嫁来的不是宋瑶月。”
辰安脚步稍顿,随后紧着又跟上:“怎会?”
谢尧臣道:“宋家姐妹换亲,来的是长姐宋寻月。既如此,人先留着吧。”
辰安闻言一愣,随后惊道:“这宋家好大的胆子,竟是连王爷的亲事都敢换。”
甩开宋瑶月,谢尧臣求之不得,自是不会追究,他转头冲辰安笑笑,自嘲道:“我又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王爷。”
辰安神色明显心虚,语气间明显没了之前的底气:“那、那他们也委实过分。”
谢尧臣接着道:“换亲这事若是传出去,丢的是三方的脸面。拜堂都拜过了,就这么着吧。过两日你去趟宋家,这事就这般定下来,对外就说,我本来娶的就是宋寻月。”
不然宋瑶月要是换回来,他还得费劲准备鸩酒,处理尸体也麻烦。
辰安眼中仍有疑虑:“可是王爷,您之前不是说,宋家人心思贪婪,不堪为聘,若嫁进府门,必得闹出一堆事来,您这么多年的明哲保身,必会前功尽弃。下官心想,咱们还是谨慎行事,按原计划进行,以免毁了您多年的经营。”
按原计划,就是杀了宋寻月。但宋寻月不久后就会因病早逝,命该如此,他又何必白白沾染一条人命?由她去不就完了?
念及此,谢尧臣对辰安道:“不必理会,这宋寻月身子不好,瞧着一副短命相,由她去吧。”
辰安闻言,眉宇这才舒展了些。
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谢尧臣进屋在贵妃榻上坐下,从桌上拿起一瓣剥好的橘子,高高抛起一口叼住,随后抬手对辰安道:“你去把那个谁,那个谁来着……”
谢尧臣嘴里吃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他蹙眉道:“就是府里那个管事的婢女,叫什么来着?”
连自己府里的人都记不下,辰安无语凝噎,行礼告知谢尧臣:“寄春。”
“对对对,寄春!”谢尧臣蹬掉靴子甩去一边,在贵妃上半躺下,接着道:“让她带两个婢女,去伺候王妃,吃穿用度按规矩来便是。”
辰安应下,上前摆好谢尧臣乱扔的靴子,出门去找寄春。
辰安临出门前瞥了谢尧臣一眼,见自家王爷又在丢橘子吃,不由抿了抿唇。
王爷一直说,他这种处境,唯有安于富贵,不求权势,方才能得善终。起初辰安以为,王爷这幅纨绔相,是为了明哲保身,可这些年怎么瞧着,他是乐在其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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