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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蓦然洒落出来。

随侍的太监立即战战兢兢地上前收拾。

段璋嗓音低哑,“不是一家四口?可有寻到朕画的那纸模样的长命锁?”

梁百户不知道为何段璋提出一家四口的说法,苏姓布商登记在册的确实只有一家三口人,询问过苏吴府的人士,这一方面没什么异常,只是提起苏布商的儿子体弱多病,不常出门见人,出门也多是戴着笠帽,但确实称是家中独子。

梁百户俯首:“臣下无能,在缴获的赃款中,并没有找到那长命锁,兴许是山匪到城里典当了,还尚在追查当中。”

段璋不语。

……

水鹊到底还是没让魏琰一路背着自己从城西顺天门外的金明池,走到城南虎翼街。

出了金明池,就不让背了,魏琰依依难舍地将他放下来。

撩开马车帘子,水鹊坐进去。

可到了虎翼街,是民居,巷子却比较窄,不足以容侯府的五匹马牵拉的马车通过。

水鹊一会儿说背,一会儿又不让背的。

他净是故意折腾魏琰的。

但是这人怎么不生气啊……

和文艺作品里写的发展完全不一样。

魏琰背着他下马车,还是不大明白,自己是哪里惹人不高兴了。

顺着巷子往里走,见到有家僮恭恭敬敬地送客出来,漆门客客气气地掩上。

随侍的小厮推着木制轮椅,“大人,我们这便回府了?”

聂修远似有所感,向虎翼街的来者抬眸望去。

魏琰心道真是赶巧了。

而水鹊趴在他背上,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先、先生?”

聂修远眉头紧锁。

他膝上,还搁置着松山居士最新的《骑驴河山游记》的手稿。

正是此行的目的。

水鹊已经许久没有和他互通书信了,上一封信叫他不要再往青河村寄信。

聂修远问。

“这便是你说的——”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水鹊上一封信还是八月寄来的。

说是发现自己实在不是什么科举的料子,叫先生不要再期望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决心像松山居士那样,骑驴游览大融河山。

因而不必再往青河村寄信了,他收不到的。

现在重逢一看,却是娇娇贵贵地让魏琰背着,脚不沾地。

这也算是“骑驴游览大融河山”?

聂修远眉心拱起。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27)

松山居士没拜访上,水鹊和魏琰转道去了聂修远的府邸。

沏好的君山银针茶,盛在青釉瓷茶盏中,推给茶几对面的两人。

聂修远淡声问道:“不是去访大融河山了?”

水鹊心虚地正襟危坐着,回答道:“因为听闻京城景色好,所以上京游览的……”

“再说,作为大融人,怎么能不到京城看看呢?”

他信誓旦旦地说着,面上丝毫没有愧疚,仿佛寄了封信就单方面断联了一直音讯往来的师长的,不是他一般。

魏琰还不知道他同聂修远断联的事情,他只顾着喝茶,喝茶也是牛饮,先不说不通那些文人雅客的点茶技艺,他连喝也全然不懂得如何品茗。

水鹊捧着茶盏,茶水有些烫,他就小口小口地啜饮,期间偷偷瞟了魏琰一眼。

怎么和水牛似的,只会喝水,也不知道多说说话,缓解一下他同聂山长的尴尬。

魏琰余光一直有在留意着水鹊的动静,看他分了眼神给自己,还特别殷勤地,先随口夸了夸聂修远,便对着水鹊:“聂相国果然对茶叶有研究。这茶不错,你的杯中已经饮尽了吗?我为你续上。”

聂修远:“是前些日子圣上赏赐的君山银针,若是喜欢,便带些茶饼回去。”

转首,他再问水鹊:“已经上京多少时日了?”

水鹊一紧张,掰了掰手指头瞎算。

“八月半的时候上来的……”

聂修远倒没问他为什么上京两个月了,也没来探望旧师。

毕竟他们虽然师生一场,平素也多有书信往来,但说到底水鹊和他的情分并不如何重。

他照例关心询问了一些近况。

得知水鹊两个月来皆是借住在安远侯府。

“齐二未曾同你一起上来?”

聂修远对此印象很深,一方面是齐朝槿在书院中成绩优异,算一算是今年要继续科举的,另一方面则是,他还记得水鹊和自己这个远房表哥在书院时,表现出来的关系算得上是如胶似漆。

水鹊讷讷回应:“没有,齐郎忙着科举。”

齐朝槿竟然放心自己的表弟独自上京?

聂修远察觉到异常。

魏琰却是要回答,揭发齐朝槿这个远房表哥是要如何逼自己的表弟成婚的。

水鹊担心他胡说八道,赶紧捂住他嘴巴。

自己解释:“我和齐郎吵架了,断、断绝了表兄弟关系,离家出走的,恰好魏琰要返京,我赶方便,坐他的客舟上来了。”

只听闻大融有断绝父子关系,却从未听闻有断绝表兄弟关系的。

聂修远明眼一看就能够判断出来水鹊是在胡诌。

不过他无意劝解,修复关系这种事,是别人家的家事。

只询问了一些书院学子的科举情况。

水鹊和他说了齐朝槿解元,崔时信亚元,还有几个同窗也中了举人的事情。

聂修远道:“那便是来年春可见得他们金榜题名了。”

水鹊垂目,睫毛颤了颤。

到时候齐朝槿按照原本的剧情,上了京城一打听,知道他现在住在安远侯府,肯定能知道他是嫌贫爱富,抛弃了自己的。

虽说原剧情里没有提到齐朝槿会报复自己,但寻常人被这样欺骗了,应当是要勃然大怒,加以报怨雪耻的。

不知道为什么,水鹊感觉对方应该不会这么做。

大概是齐朝槿留给他的印象,确实如原著无cp科举文磊落清明的大男主一般,刷他的剧情进度特别容易且轻松,简直是按部就班的安排。

不像魏琰,三番五次没按照剧情走。

水鹊生起闷气。

聂修远见他眼尾垂垂,不知道哪里不高兴了。

借着时机,一本手稿推送到茶几对面。

水鹊看清楚了书册上的字眼,眼睛一亮,“先生,这是……?”

“松山居士的原初手稿。”聂修远声色依旧寡淡,“是骑驴游记的最新一册,书局还未刊印完成。”

这是让他能够抢先在刊印版前,抢先看了?

水鹊摸了摸书封,宝贝得很,明明恨不得现在就带回家去阅读,还要抬眼,可客气地问聂修远:“先生真要送我?”

聂修远道:“本就是为你要来的。”

……

崔时信似乎一早就猜到了水鹊是跟着魏琰上京的。

毕竟也不难猜,知道魏琰和水鹊有交情,又知道魏琰剿匪后从长州县上京的时间,和水鹊不见的日子能够对得上。

崔时信轻易能猜出来是魏琰将人带走的。

只不过,他却是没想到,水鹊是悔婚了自愿走的,他原先还以为是行事张扬不计后果的魏小侯爷,强行把人掳掠走的。

靠近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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