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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一肚子疑惑不解之处。

他一上了马车看谢翊已坐在里头,便已不由自主靠了过去:“皇上,您是真的派了人跟着那玄微道人?”

谢翊本来心中有些不满,正想着该如何好好教训他,一看到他双眸莹然,满脸好奇,上了辇也不与自己生分,直接靠了过来,伸手不由自主揽住他腰让他坐稳:“跟着一个故妾做什么?朕的近卫训练不易,哪有那些闲人去干这种毫无意义之事。那摄政王后院蓄养婢妾数百人,时常行宴以美人酬宾,随手将美人赠门客下属,恐怕他自己都认不全,怎可能去盯着这些?”

“摄政王身死,其子谢翎又心胸狭窄,容不下人,其旧部附庸便如树倒猢狲散,你以为有多少人能与那李梅崖一般偏执孤直念着他,朕从未认为他的旧属还能兴什么风浪。”

许莼道:“那兵马如何来得那么快?”

谢翊口气冷淡:“你被那老匹夫拉去花楼,定海就已命人回来禀报方子兴了,方子兴本来是派了人要去接你回来,却发现那画舫边上有形迹可疑之人,便调了兵围了江,又安排官府的船,派了精于水事的侍卫入了河里,才发现河里竟然刺客颇多,虽则抓了几个,料不到画舫船舱底居然提前放了火药,竟炸了船,可把方子兴吓到了。”

他握紧了许莼的腰:“料不到他们竟有火药,此事殊为后怕,确实不是小势力,顺水推舟借着李梅崖把他们钓出来是正经事。”

许莼想到原来听到的那一声巨响竟然是炸药,难怪当时忙乱时似乎闻到些硫磺硝烟味,也有些后怕,握着谢翊手道:“竟是火药,九哥不该亲自来。”

谢翊有些无奈:“你可知道朕听说有火药之时,有多惊吓吗?对方恐怕也打的活捉的主意,要不是方子兴机敏先派了人下水,设若那火药多放一些……朕可还能见到你吗?”新仇旧恨涌上来,他微微咬牙:“老匹夫当责八十杖!”

许莼握住他手:“李大人应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楚夫人,真的手里有什么东西,对方戒备多年?摄政王去世,都已有十几年了吧……他这是要对皇上不利吗?”

谢翊道:“是,所以朕也很意外,这绝不是摄政王旧部。想来当日边军哗变,乱军四起,摄政王一旦身死,朝局本该大乱,此人想必亦虎视眈眈在侧,等着摄政王死后坐收渔利。没想到朕当时虽年轻,却将朝局稳住了吧。苦心孤诣多年,只怕所图不小,此事朕会处理,你不必担心。”

许莼忧心忡忡:“九哥,要不,我还是在京里陪着您吧。”

谢翊道:“不必,你如今绝不能在明面上,好好去市舶司。”谢翊心中森然,决不可让人发现许莼的存在。

眼见着辇车回到了宫门,东方已微微有些鱼肚白,许莼与谢翊下了辇车,许莼低声道:“都怪我扰了九哥,九哥这很快又要上朝了吧?李大人……还是打轻些吧?”

谢翊却面不改色携了许莼的手腕进了房内:“还有些时间,朕还有些道理教一教卿卿,卿卿今后行事当自重,君子不立危墙下,才可堪当国之重器。”

苏槐等人伺候在外边,一边命人准备皇上上朝的朝服,一边叫人准备热水。

果然内殿小公爷开始还低低仿佛解释着什么,后来似乎便是在撒娇叫着九哥,最后便是低吟声和泣声,到最后却又听到皇上低哄着,然后又是说笑声。

算着将将上朝时间要到了,谢翊才从里头匆匆出来换了朝服,去了前朝。

李梅崖穿着一身大红官服跟在文官队伍里三拜九叩,爱惜地摸了摸那威风凛凛的仙鹤纹,咂了咂嘴,叹息着也不知里还有没有机会再穿回来了。

艳闻

许莼这一睡特别沉, 等醒过来时,外边红日满窗,早就已过了午后。问了五福知道皇上已下了朝, 回来看他还在睡, 没扰他, 回了御书房歇了午晌,又传了内阁来议事了。

许莼有些忐忑, 问五福前朝的事,李大人如何了。

五福道:“听说阵仗闹得可大了,当场去了官帽剥了官服, 拉在午门行了八十廷杖, 贬了官, 让他去当守城门的九品城门官, 说是要让朝臣上下进出城门都看到他,以儆效尤。”

许莼道:“没打坏吧……要不要送些药过去……”

五福道:“放心吧,他自己恐怕也知道要挨打, 马车家仆大夫都提前请好了,打完就回家去了。行杖的都是苏公公叮嘱过了,手下有分寸, 只是外边看着吓人罢了,听说行杖前还喂了护心丹的。”

许莼有些犹疑, 他还有许多案情想要问,比如楚微, 比如那个神秘的道长, 还有那些自杀的刺客, 一想到这些问题, 他如同百爪挠心, 五福肯定是不知道的,他便问五福:“可知道方子兴大人在哪里吗?我去找找他去。”

五福道:“方大人办案查案的时候,不一定在宫里当值的,听苏槐大人说,皇上让方大人专心查案,这些日子都不在宫里当值了,要见他恐怕要出宫去武英侯府找他。”

许莼看了看九哥下朝还有些时间,自己昨日那中元节节礼的事情却还没有办好,索性回去交代几句,也打听一下外边如何传这事的。

他稍微吃了些东西,却就先去了闲云坊,这边茶坊正是探听消息的好地方。

青钱听说他来了自然过来回事,听他问说李梅崖的事,笑道:“满京城都传遍了。内阁大臣啊,说是强迫随喜楼的祝妲姑娘不成,人家还是清倌人呢,喝醉了便带着恶仆要闹人家的画舫,不知怎的醉后纵奴砸穿了那画舫,眼看船要沉了人落水。楼里的妈妈管事们见势不妙报了官。”

“今日听说皇上就惩治了,打了个臭死,贬去做城门官了,您去听听,茶坊里全是说这事的,据说昨夜金粉河两岸全是兵勇举着火把,连京营的官船都出动了,想是在捞船里的人。”

许莼便到了三楼通风的包厢边喝茶边听旁边的书生们议论,果然正有一群书生在那里举行文会,正纷纷议论着,写诗倒成了其次,这惊天艳闻才吸引眼球:

“要我说此事定然另有内情,阁臣,那可是要做鼎臣的,岂会如此荒唐?那李梅崖历来铁骨铮铮,孤直清显,这是被人给栽赃陷害了吧!我看这朝中,定有奸臣!”

“我听我一位同窗说,他昨夜也在金粉河上,听到巨响声,十分蹊跷,后来金粉河上就被清场了,所有船都被官船驱赶上岸,一一登记身份离开,他如今还忐忑,怕被家人知道呢。”

“确实荒唐说不通啊,阁臣那可是辅政大臣们,要召哪个姑娘,教坊司敢违抗吗?如何倒要去到别人画舫去闹事?”

“我倒是小道消息,随喜楼那边传出来的,听说李相爷看上了人家随喜楼的祝妲姑娘,又怕别人嫌他老,那日专门请了个演戏的扮成贵公子,然后去买了随喜楼的花帖,他就扮成贵公子的仆人,一块混进去了。姐儿都好俏么,据说就看上那贵公子,就都让上了船,结果上了船据说他才揭了自己身份,人家姑娘还是清倌,估计就拿了乔不肯,两下闹起来了,据说似乎是那李相的护卫带有火铳,把船板给打碎了,这才闹大了。”

“噗,不可能吧?还有这般事?”

“没看邸抄上五军兵马司提督参奏的吗?‘携优访妓,妓不从,纵奴作乱,损物毁船,致数人落水,扰民甚矣。’这携优,大有讲究啊。”

“听说描赔五千两,但听花楼那边说哪里够,不过谁敢计较呢,事后花楼的人全都被带走一一审问,如今都还没全放回来。”

“到底是阁老,处置哪能不慎重,若是按正常审理流程,拖个半年数月正常,再若是官官相护,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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