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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建好, 就在里头任教呢。”
雷鸣霍然转脸:“此消息为真?”
幕僚道:“怎不是?那两个先生比靖国公世子还先到的,早就在盛家住了一个多月了,还带着家眷的,定然是早有勾连了。”
雷鸣冷笑了声:“难怪我说盛家这么不着急,本还想说拿捏一二,省得他们以为有贵亲在京城,就抖起来了。那靖国公在京城里算个什么?谁把他放在眼里?看盛家只以为攀了高门,平日里眼孔甚大,目中无人,压根没把我这布政使放在眼里,以为有夏太监撑腰?拿了个皇商又如何?不也得好好在我这里低头?原来这是又攀上了平南公。”
他坐回了府上,当机立断道:“命人立刻先拨十万两税银过去给赵毓,就说追回了一些款项,连忙命人送去了,不敢误了皇差,让他抓紧办差,莫要辜负皇恩。”
一位幕僚不解道:“抚台,这平南公再强,他也管不到咱们闽州,那武英侯也是个尚公主的闲人,并不当差的,大人如何还要忌惮于他?”
雷鸣道:“可不正是闲人吗?妙就妙在闲这个上了,方沁廉既能趁机荐两个不痛不痒的先生过来投石问路,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直接安排赋闲的长子为皇上效劳,来这水师学堂当个总教习了!他可是还有个儿子在圣上身边,随时进言的,为兄长谋个闲职,那可不难。”
“这水师学堂,自然是要培养水师人才,授以水师官职的。方沁廉已有次子跟在今上身边,长子再来我们这里做水师总教习,胃口这么大,手伸这么长,也不看看自己吃得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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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政司这边银款一拨,盛家老太爷又去探望了一回张家老太爷的病,很快谣言满天飞,都说张家也捐了,两边却也都只否认,但很快范家也派了人上门来,一则捐银十万两,二则下了帖子,邀请盛家三位少爷和靖国公许世子赏冬日兰花宴。
许莼自然以尚在孝期拒了,只让盛长洲带了两个弟弟去赴宴,回来笑道对方仿佛毫无芥蒂,也全然不提婚事的事了,只说些场面上的客气话,但客气了许多,比从前那不怎么看得上盛家的倨傲样子强多了。
最后唯有鲍家尚且还硬气顶着只捐了三千两,闽州大一些的商户陆陆续续都来认捐多则几万,少亦有数千,很快大门眼见修成,这日赵毓却轻车简从,跟着盛长洲过来,来探许莼的病。
许莼虽则病还未愈,但赵大人过来,自然连忙也起身换了衣裳见赵毓。
赵毓十分歉然:“听说世子舟车劳顿,有疾在身,原不该扰你养病的,但今日原是有件小事,我那里又耳目众多,只好贸然过来问问。”
许莼连连还礼笑道:“大人客气了,这些日子外祖家得了大人多加照拂,本该上门拜望,偏巧身子偶染风寒,加之尚在孝中,不祥之身,不敢冒犯大人。”
赵毓摇头叹道:“原是之前我们议的,圣旨当是说是兴办海事局,筹建水师学堂,但这般收的则大多只招水师人才了。我们之前合计着,却是想还要培养一些制船、天象、医科、地舆图说、船只驾驶、格致、化学等方面的人才,不拘于效劳朝廷水师,优秀者可授予官吏职务,其余的哪怕是能够在民间亦可进学。”
“而且不拘仅招闽州一地的学生,要全国各地有志于海事海务者,均可来投考,如此才是利国利民,为国储才。因此,我们原本希望将这学堂名称定为‘海事学堂’,如此一看便知此为专于海事,不拘于水师。”
许莼看向盛长洲道:“这不是极好吗?”这其实也是他之前和表哥说过的意思,水师不如海事,海事学堂,一看便知君主志在四海,看来赵毓大概也猜到了这是他的意思,今日特意来,难道是有变?
赵毓道:“然而今日去和布政使雷大人这边禀报进度之时,说道这学堂大门已修好,大人忽然雅兴大发,说要亲为学堂题一匾,然后竟然题了‘闽州水师学堂’六个大字。他为闽州之抚臣,父母官,他如此题字,前些日子又刚刚批了十万银子给海事局,我竟无法推辞,只能领了这字幅出来。”
他满脸颓色,许莼想了想道:“大人平日和我表哥商讨这学堂兴办规划,想来不如何遮掩,大人又是从京里来,服侍的大多是这边地方官吏、差官,因此其实雷大人早就知道你们想要命名为海事学堂了吧,这是故意的。”
赵毓道:“确实如此,这大门才修好,哪里就到题词这一步了,因此今日我领了这横幅出来,便已知道身边定是有人泄了我们平日所规划,也怪我们未将这些事当成密事,料不到有此所失。”
许莼道:“大人为钦差,可专折呈天听,何不只做没接到雷大人这横额,急就一密折命人送进京呈御览,请皇上为学堂题词?”
赵毓一愣:“陛下轻易不题词,再则我虽为钦差,这专折送入京中,仍然绕不开内阁,内阁首辅欧阳慎大人与雷大人为同乡,一贯同气连枝的,恐怕已打过招呼了,未必能有用,反倒要得罪了欧阳大人和雷大人,后边海事局筹办还要多有仰仗雷大人,这学堂也才开了个头,这般行事只怕多有不妥。”
许莼诧异:“从提督太监夏纨配合大人开始,赵大人早就得罪雷大人了,也不差这一个折子了。不过要婉转的话,我倒有个法子。大人可命人将折子送去京中武英侯府,请方子兴大人转呈御览,方大人每日侍君,定能直达天听的,便是皇上不题字,也无人知晓,这般也谈不上得罪了。”
赵毓一惊,想到武英侯先捐了第一笔银子,倒有些信这位靖国公世子与武英侯兄弟交好,想了想道:“也罢,我试试吧。”他拱手笑着对许莼道:“久闻世子聪慧通达,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真少年英才。”
许莼微微一笑:“仆在京城,也一直听说赵大人是一等一的能吏干员,简在帝心,这才得了陛下差遣,来闽州办这样的大事,佩服佩服。”
这一说却实在搔到了赵毓心中得意之处,面上神采焕然,拱手笑道:“是陛下圣明,我本已罢官在家侯罪,没想到得陛下亲自提拔使用,正是时时感激涕零,无一日不念君恩圣明,少不得殚精竭虑,将这一桩差使办好,还要靠世子、靠盛家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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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岁羽殿。
殿内安息香幽幽散发着闲静地香气。
谢翊正与武英侯方子静对弈,方子静微微侧坐在榻下下子,眼观鼻鼻观心下了一子。他一身紫色袍服,衣襟严整,身姿笔挺,与南洋那不羁闲雅名士全无一丝相同之处,与京里那些贵族一般,雍容正经,却并不醒目。
谢翊放了一子笑道:“武英侯这棋下得锐气全无,老气横秋的,着实有些过于求稳了。”
方子静面色唇色都带了些苍白病容,低声笑道:“陛下棋力雄健,弈法精湛,十面埋伏,处处威慑,臣不得不勉力应对,求稳为上,不敢冒进。”
谢翊含笑接了茶杯喝了口茶问方子静:“想来卿家这是快要做父亲了,棋路才如此老成持重,闻说和顺公主有喜了,实是大喜,不知几个月了?怀相可好?可要御医看看?”
方子静道:“公主喜酸胸闷,只是有些猜测,尚未足一月之期,子兴鲁莽,便在君前口无遮拦,臣于子嗣上艰难,恐怕到时只是空欢喜一场,因此并未宣扬。”
谢翊微微点头,宽慰他道:“卿家不必太过介怀,朕看方家是有福之家,卿亦是有些晚运在身上,必定是顺顺利利的。”
方子静一大早进宫,心中早已过了无数转若是皇上问起南洋之事,当如何回话。然而这位陛下只是下棋,再问公主孕事,这时候忽然说到晚运上,似乎意有所指,他少不得打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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