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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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干什么事都慌里慌张的，没磕到那吧”，老人拉着吴念，左看看右看看

“哎呀，没事的奶奶，我这皮糙肉厚的没一点事，您别担心了啊”，吴念重新挽着老人的胳膊，坐下来，吃饺子

实在是有些饿了，吴念一两口一个，嘴吃的咕咕的，企图把那该死的面包味掩盖下去

“你这孩子，慢点吃啊”，老人看着吴念吃的香，面脸笑容，捋捋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过了一会，慢慢开口

“那个，你王婶说村西头你陈叔家的儿子回来了，想让你有空去见见”

“不见”，吴念没抬头

“你婶子说老陈家儿子今年打工跟了个大老板，赚大钱来着，还说今年年底要买车”

“奶奶，我不去，你以后别在听王婶乱说，要是真那么好，怎么不让她家女儿嫁过去”

“你这小没良心的，话是这么说，这么多年你王婶帮咱家多少忙，你都忘了”

忘了吗，当然没忘，刚才她儿子还请我吃面包喝水呢，吴念心里冷笑

“你这过几天就要去外地上学了，东西都收拾好没得”，老人见女孩不说话

“好了好了”，吴念吃完最后一个饺子，喝了一口饺子汤，擦擦嘴，“您就别担心了，我心里有数”

“你这孩子，第一次离家跑那么远，还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连个伴都没有，你的性子软，受欺负了怎么办，委屈自己怎么办”

老人比较多愁善感，见不得儿孙受委屈，说着就擦起眼泪

吴念从小爸妈就离世了，和奶奶相依为命，在别人小孩还在享福的年纪，吴念就已经早早的担负起家庭的重担

每天除了上学洗衣做饭，其他时间都在村里的帮工，谁家需要种蒜，种胡萝卜，除草，挖土豆，撒肥料…

吴念都早早的赶过去，就算有时候没有工钱，也会拾得一些菜，她知道，村里人看不起她们，可是没办法，只能这样

要说上大学，家里一时之间拿不出那么多钱，多亏了有国家助学贷款，可以先借以后工作再还，再加上自己赞的一些，这才上学有了着落

不过一想起要去外地上学，家里就剩奶奶一个人，吴念心里就很难过，她不放心

“奶奶，要不，我带您一块去城里吧……”

“说什么呢你，你去上学，我去干啥，给你拖后腿？我听说你王婶说城里的东西可贵了，你婷婷姐，每月花销的有一千多呢，奶奶没本事挣不了那么多，让你受苦了”

老人看着瘦小的女孩，湿了眼眶，自责道，“我这把老骨头去那干啥，万一那天不在了，连埋都没法给你爹娘埋到一块”

“呸呸呸，什么不在了，奶奶，快摸木头，不吉利”，女孩眼眶也闪着泪光

不能哭，哭了奶奶会更难受的，吴念对自己说

老人被拉着摸了下木板凳，“奶奶，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学习的，到时候给您接到大城市，咱祖孙俩一直在一起”

受够了别人的指指点点，也受够了别人的污言秽语，现在只想远离这个地方，远离那些肮脏的人

“嗯，好，我们家念念长大了，以后会很有本事的”，老人摸摸女孩的头，随便帮她理顺头发，“那奶奶就跟着你那天享清福了”

吴念顺势躺在老人怀里，摸着老人布满纹路的双手，心想，“会，会有本事的”

一定会有本事的

吴念见老人睡着之后，把锅碗瓢盆收拾干净，回到自己的屋子

八月下旬，昼夜温差大，家里的大铁桶一到晚上水就凉了，吴念洗完后又去洗沾满泥渍的衣服

时间久了，有些泥渍已经印在上面，洗不干净，不过也不耽误穿

一切都办妥之后，吴念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红色的录取通知书，青城大学四个字，格外显眼

她的未来，她的人生，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吴念躺在床上，手里握着自己的梦想，伴随着水滴地滴答滴答声，进入了梦乡

村里离大学比较远，并且每天只有一趟公交车，需要早点去

开学那天，吴念五点多起床，早早的做好早饭，又把屋子收拾好，把爸爸妈妈的泛黄的照片擦了擦，上一柱香，跟奶奶打声招呼，就拖着两个大麻袋去村口等公交车

行驶了五六个小时，颠的吴念胃里很难受，一下车就泛起恶心，忍不住干呕

稍微歇息一会，吴念扛起自己的麻袋，走出车站，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人来人往，一时之间有些发愣，随后又换上微笑

未来，我来了

宿舍

“南四环，南四环，去南四环的”，“娄庄娄庄”，刚出大门口，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

“小姑娘去哪啊，我这车便宜”，“我这，我这，便宜”，吴念被挤在中间，进退不得，小脸涨的通红，“我，我不用”

司机们才不管她这么多，抢就完了，抢到就算挣到

一个胖大叔凭一己之力完胜其他人，不管吴念说什么，直接把行李塞进后备箱，砰的一声关上门，吓了吴念一大跳

这车是上啊，上啊还是上啊，好像没法拒绝，吴念心想，大城市的人都这么热情吗？

“小姑娘，上车上车”，大叔催促道

好吧，逃不过

“去哪啊”

“青城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