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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谦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余青礼的事情，打了电话过来。

“你在哪？”

季宴躲在庭院里抽烟，黑暗中他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指尖的寥寥白烟缓缓升腾。

“在陪老婆旅游。”

“好了好了，游完该回来了。”季谦轻笑，“季氏下一次董事会，你爷爷亲口允了你出席，你奋斗了六年的目标实现了。”

“曾经是。”季宴深吸了口气，曾经他的目标确实是进入季氏，他也确实成为了季氏所有小辈中最厉害的，仅仅六年便被季爷爷弄进了董事会。

“曾经是？你现在不想了吗？”季谦在电话那头明显感觉到了什么，缓和了下语气，“余青礼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不会再阻止你们两在一起，不过他现在是个傻子，你把他养在外面就行了，别让他被你爷爷看到。”

季宴嘲讽的声音淡淡响起，“像你一样吗？你外面那些孩子最大的比我还大两岁，你打着让我替你拿下季氏，最后再转给他们的想法真的以为没人知道？”

电话那边的季宴被亲儿子拆穿了也不气恼，反而语重心长地劝道:“我们……算是互相利用，你是这么多孩子中最优秀的一个，我本来也是把你往继承人上培养的。”

电话那边的季谦语气不似先前的趾高气扬，仔细听着还有一丝对季宴的讨好在里面。

“是你自己太不争气了喜欢男人，没有后代你以为你能坐稳这个继承人的位置吗？我给自己留条退路怎么了？反正你们也不可能有孩子，而他们都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以后都是你最亲的人……”

季宴轻笑一声，抬头看着静谧的山野，漆黑的夜空下，寒凉的风吹在树梢上，发出了沙沙沙的声响。

大家族没有丝毫感情可言，因为他的儿子不止你一个，你永远不知道前一秒对你予以重任的人下一秒又对那个儿子许诺了什么？

查到季谦在外面的私生子时，季宴并没有意外，只是没想到不是一个，而是三个儿子两个女。

“最亲的人？绝对的利益面前连亲爹都会放弃儿子，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那些养在外面跟我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兄弟？”

季谦叹了口气，“季宴你是个聪明人，咱们父子联手季氏迟早是我们的，要不是你娶了男人，季氏我本来就打算给……”

季宴挂断了电话，他有些想笑，他凭什么认定自己会给他那些私生子们做嫁衣。

季谦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季宴没有接，丢在一边任他震动，直到屏幕在黑暗中彻底沉寂下去。

深吸了口烟，季宴沉默地坐在寒风中，手中的烟不知何时快燃到了尽头，最后一丝猩红闪烁后，只剩下一地的白灰。

季宴望着地上的白灰发了会呆，在外面吹了好久的风，直到风把他身上的味道都吹散了，才转身进了屋。

余青礼睡的很熟，季宴摸着他肉乎乎的脸，冰凉的心暖暖的，掀开被子上去把人拖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别离开我！”

回答他的只有余青礼绵长的呼吸。

……

秋塘三日游在季宴挂断季谦的电话后的第二天早上被迫中止，季氏保镖团围住了温泉小店。

余青礼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吓得脸色煞白躲在季宴身后。

季宴不紧不慢地扣上扣子，穿上衣服，又替余青礼换上衣裤，给他带好围巾，手套和帽子。

“别怕，他们只是过来请我们回去的。”

季宴牵住余青礼的手，冷眼看着面前的白城，“这是你们请人的态度？”

白城上前一步，怜悯的目光落在余青礼身上，“季总别生气，季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过来请你下山，其他人都是季董请来保护余先生的。”

季宴冷笑出声，他就知道季谦会坐不住，为了季氏他真的是用尽心机。

“送我们回梧桐苑！”

白城点头，一行人浩浩荡荡护送两人下山，余青礼仿佛潜意识里知道些什么，没了昨天的欢快，安安静静地跟在季宴身后。

白城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看他手指慢慢地摸向季宴口袋里，缓缓扒拉出一颗糖，又被季宴不动声色地捏住他的手，连手带糖揣进兜里……

“……”莫名其妙吞下一嘴狗粮。

山下季谦满脸不赞同地看着请下来的两人，目光落在两人十指紧握的手指上，最后落在余青礼唯唯诺诺的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我认识一位非常著名的脑科医生……”

“他没病，不需要！”季宴想也不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季谦惊愕地看着他，“我不是想用他拿捏你，他毕竟是我季氏养大的，他变成这副模样，我对他多多少少还是……”

“你没有，别装了。”

季谦:“……”

后面的保镖把两人请到了后面的车上，十几辆车从雾蒙蒙的秋塘迅速驶上了回深的高速。

“你没病，你不需要治疗。”

余青礼点点头，“我不去医院，哥哥也不去。”

“嗯，除了哥哥，不要相信任何人。”

“好！”

车上季宴抱着余青礼，余青礼本来就没睡好，被他这样暖暖的一抱，干脆枕着季宴的肩膀睡着了。

你在威胁我？

回了梧桐苑的余青礼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看看西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