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妈妈下（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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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毛茸茸胡乱拱了几下，而后，湿漉漉的鼻尖凑上来，推了推女孩的脸颊。

从小养成的习惯立刻让女孩从沉睡中清醒过来，警觉的查探了下自己身处的环境。

直到一片温馨暖色的室内布局映入眼帘，也闻不见相伴数年仍然无法消去的一股垃圾臭味，女孩才恍然自己已经不是在垃圾山下的小窝里了。

“猫，你醒啦！”女孩低头，视线对上温润的猫眼。

“……我怕死了，还好你没死。”她小心翼翼戳了戳猫柔软的肚皮。

猫现在其实是浑身被血干涸凝结住毛发的模样，还有很多地方直接秃了，下面皮肉绽开的地方被女孩小心翼翼裹上了绷带和药，看着就是半只木乃伊一样的猫，很丑，但是在女孩的心里却是她最珍贵的宝物了。

失去相依为命五六年的小窝后，猫现在是唯一属于她的东西了。

“虽然不知道那群人到底抓你要干嘛，不过那里已经回不去了，以后我们再重新找个地方落脚吧。”女孩喃喃道，“……对了，还是要去跟这里的主人道个谢，她昨天没有说什么，但是今天看到我们这么脏的样子可能会把我们赶走，这么漂亮干净的地方，不适合我们呢。”

女孩温柔托住猫起身，忽然发现光洁的地板上已经被自己踩出了黑黑的脚印，还有凌乱的血迹与绷带散落四周，她难为情的用脚勾过绷带在地板上捻了捻黑乎乎的污迹，心中打起了鼓。

先去跟那个人道谢吧……要是她介意的话，走之前我再弄干净。

……如果她生气了，我就让她揍一顿好了，以前不小心弄脏路上的小姐衣服时也是这样，最多再被打断手吧……没事的，没事的。

女孩顺着矮矮的楼梯走上去，她现在才发现屋子里的桌椅和楼梯的尖锐处都被裹上了软软的毛毯，屋子里的每一个地方都透着软软的可爱。

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女孩将屋内的布设牢牢的记在了脑海里。以后自己有新的住所了，也要去捡一些布回去试试，这样踩着好舒服哦……

东想西想之下，女孩已经来到了二楼的女人所在房间门口。

门仍是开着条缝隙，门口放置的食物和水也一点都没有动过。女孩犹豫着，最终还是想要早点离开这里的想法占了上风。

她在门上敲了两下，果然仍旧不见回应。

“你、你好？谢谢你昨天没有赶我们出去，我的猫醒了，谢谢你的药，我今天就会离开的，房子里面弄脏的地方我也会帮你收拾干净的。”

“屋子里面的其他东西我都没有动，我不是小偷噢，你要不要检查一下有没有丢东西……”

女孩乱七八糟说了一堆，感觉要把自己学到的所有礼貌的词汇都用光了，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正常一点，她是见过有人因为说话的问题，被那些穿的很好看的人活活打死的。

“……弄脏的地方我一定会收拾干净的……”虽然努力保证着，但一想到那些漂亮好看的毯子上的血迹，她自己心里也是不能确保自己真的可以弄干净的，只是干巴巴解释着，也不知是想要说服女人还是说服自己。

一抬头的时候，女孩忽然吓得心脏猛地停止一瞬。

女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内，苍白的脸居高临下盯着自己。

“那个，活了？”要不是听到声音，女孩还以为自己耳朵坏了，女人干枯的嘴唇甚至都没怎么张开。

原来是盯着自己怀里的猫？

“嗯！谢谢你……谢谢您昨晚的药，猫命大撑过来了。”女孩忍不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满心都是欢喜。

然而女人却不再开口，只是就这样盯着猫，时间久到即使是懵懂的女孩，也产生了一点奇怪的情绪。

我说错话了吗？

女孩终于察觉到女人的情绪，绝对算不上是好。

凭什么。

女人的嘴唇抬了抬，滴水未进的唇早已枯裂，一咧嘴，就有咸腥的味道涌入口腔。

为什么你没死。

她以为自己是在生气，没想到自己露出了笑容。

女孩惊慌的看着女人苍白的嘴唇被撕扯开，笑容弥漫着血的味道。

女人的一只手还抱着冰冷的小小躯体，而后下一刻，蓦然伸向了女孩怀里的猫。

女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出于直觉的一弯腰把猫放在了地上。

下一刻，那只手顺势迎上了自己的脖颈。

乒啪的清脆一声，木制地板的踩踏摩擦声，重物坠地声！

女孩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掐住了脖子死死按在地面上，女人的长发蛇一样攀上她的脸颊，冰冷的像针扎。

“凭什么……你的没死？”

女人嘶哑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女孩的脸上还维持着愕然的表情，小腿压在了被踢翻摔碎的水杯碎片上上，与女人被划伤的脚踝迭在一起，血液交融。

胸口被重重挤压着，让女孩的呼吸更显得困难，脖子也被扼住，让她的大脑开始缺氧。

有水珠滚落下来。

掉在了女孩的脸庞上。

“凭什么你的没死？！！”

女孩脆弱的喉骨在女人的桎梏中发出嗬嗬的破碎喘气声，她拼命挣扎着，一脚将身旁的猫推了个趔趄。

猫……快走………

“你们该死。”冰冷的嘶吼传来，女孩头皮一麻，大脑忽然像是被手指硬生生插入了脑海，将脑子里都东西一把捏住揉的四碎。

“咳呜！”咕咕的血液涌动着，从喉间，从鼻孔，从耳朵汩汩涌出，浑身都像是被大锤砸碎了骨头一样，偏偏皮肉还是完好的。

女人的额头抵上了女孩的，黑色长发如雨帘一般垂落，将女孩的脸遮盖。

若只看两人相依偎的脸，这确实像是一个拥抱。

……好像，是真的要死了。

从记事起便在垃圾区摸爬滚打的女孩想。

好歹不是像别人一样，被打死了还被野兽啃了尸体，老实说，那样真的很难看。

“………a……猫…猫……快跑………”细如蚊呐的声音破碎着，传递出女孩最后的讯息。

没有恨意，也没有怨气，只是一句呼唤。

女人却僵住了。

精神力再次失控暴走的她，脑海里此刻应该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要杀的是，敌人？

她忽然慌了。

“……再叫一声。”她说，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抚摸上了女孩的脸颊。

“……宝贝…再叫一声？妈妈听着呢……”

“………咳………哈……………a………aa……？”

女人无声地哭着，布满干涸血迹的手将女孩温柔搂住，她说，“………宝贝，再叫一声……妈妈来救你了。”

女孩被她一起搂在了怀里，女人只感觉到身下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而后，一双手更紧地抱住了自己。

“妈妈……”女孩的嘴唇颤抖着，慢慢叫出了这个虽然听过无数遍但从来不属于自己的称呼。

“妈妈在……妈妈永远都在……你不会有事了……宝……宝宝……”

全身的那股几乎要被捏碎的痛感仿佛是瞬间被抽离走，女孩的口鼻仍然缓缓留着鲜血，她的眼睛模糊睁开，看到了女人的下巴，脖颈，最后一眼，落在了她怀里一个安详的稚嫩睡颜上。

一只手温柔的将她扶了起来搂在怀里，一大一小两个脑袋便靠在了一起。

做着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