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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孙楚耀挤出一抹冷笑，“今晚才跟我说？”

“对不起，是我不对。但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职？”孙楚耀冷冷地问。

然而令孙楚耀没想到的是周乔言此时笑了，他看起来很开心。周乔言打开手机的邮箱，快速翻出邮件，找到一封录取通知书。

“楚耀快看！我被录取了！这是＊＊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九月份我就能去维也纳进修音乐了！”

“你说什么？你要去维也纳？”孙楚耀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朝他大吼了一声。

周乔言愣了一下，不解看着他，“对啊，我一直在练琴，辰泽和乐团都在帮我”

“那公司的事呢？你就不管了吗！少媚阿姨和乔思姐呢？你忍心抛下她们？你已经是集团的重要成员了！你有这个打算的时候就应该跟我商量！”

“因为我知道你会反对，所以才没跟你商量。妈妈和姐姐都很赞成我拉小提琴，我收到录取通知的时候她们都很高兴。你不觉得我很厉害吗？你应该替我高兴才对。”

周乔言的妈妈王少媚出生于艺术世家，家族成员在业界相当有名气，她更是江北市文化局局长。王少媚一直希望子女同样从事艺术行业，所以当年周乔言放弃去维也纳念书，还到广懋任职时，她很不满意，但她是个尊重孩子的母亲，不会干涉周乔言的决定。

孙楚耀怔了一下，气势立马弱了一半，听周乔言的语气反而是责备自己不为他高兴。

他不情愿开口说：“你、你这么厉害，我当然高兴了但你为什么想去维也纳？如果想拉琴在家拉不就行了吗？”

“因为辰泽想回去维也纳，他还是觉得那里的音乐氛围更浓厚，前景更好。你放心，工作交接的报告我已经写好了，楚文也进步了很多，我想我能功成身退了。”

“你在广懋工作了十年，已经有很大的成就，难道现在就这么轻易放弃这十年的成果？”

“但我确实喜欢拉小提琴，也想到维也纳看看。再说了，我不想跟辰泽分开，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认为这是值得的。”

孙楚耀嘀咕吐槽了一句，“你真是个恋爱脑。”

周乔言傻傻笑着，感觉被他说中了，“你也知道我是gay，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我的人，当然不能轻易放手。”

孙楚耀瞬间全身僵住，像被人迎面扇了巴掌。周乔言曾为了他放弃过音乐梦想，只是自己又傻又迟钝察觉不到他的爱。是啊，一个这么好的人自己为什么都没发现，现在他要走了！

“我、我、我对你我其实我”

“咯！咯！咯！”此时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

“阿言哥哥，是我楚文，听同事说你们在里面吵架，发生什么事了？”孙楚文在门外着急地问。

“没事楚文。门没锁，你可以开门进来。”

“大哥，阿言哥哥，有什么事大家慢慢聊，别吵架伤和气。”

周乔言对他笑着说：“不用担心，刚才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他是我好兄弟一定会支持我学音乐的，对吗楚耀？”

孙楚文露出一贯憨厚的笑容，“那倒是，你们关系那么要好，大哥不可能反对。阿言哥哥你真了不起啊，现在还能考上音乐学院！”

孙楚耀狠狠瞪了弟弟一眼，收起手机，扔下一句“随便你”就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夜里，孙楚耀来到江边一家氛围宁静的清吧喝酒，他独自坐在露天阳台的一角吸烟喝酒，这是今晚的第五支烟了。

孙楚耀无法想象完全没了周乔言的日子将会怎样，这两年过着怎样的生活他最清楚，颓废得像滩烂泥，做什么事都没了热忱，无论怎么喝醉，酒醒了依旧很痛苦。

因为二十多年的相处，孙楚耀在潜移默化中已十分依赖周乔言，论精神契合度只有他最能理解自己，事业成功时最想与他分享喜悦，遇到困难时立即想与他商讨对策，心情失落时最想得到他的陪伴

然而当孙楚耀意识到这种感情并非简单的兄弟情时已经太迟了，迟得没有转弯余地。他知道也许日后可以找到相爱的女子，但能跟自己如此有默契的只有周乔言了。

昨夜孙楚耀又宿醉了，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所幸今天是星期六，可以悠闲地休息一整天，他先点了外卖再去浴室刷牙、洗脸、洗澡，接着到门外拿外卖。然而，再次拿起手机时却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和八条未读信息，他赶紧输入密码打开手机，一看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

苏辰泽去美国参加交流会乘坐的飞机失事了，已确认机上无人生还。

孙楚耀双手发抖拨打周乔言的电话，提示忙音，接着拨打周乔思的电话，终于通了！

周乔思告诉孙楚耀，约两小时前周乔言接到乐团的电话，苏辰泽与另外两名团员搭乘的飞机在降落时失控冲出跑道，撞向远处的谷仓起火了，那里堆放许多易燃物，虽然消防及时赶到，但飞机上仍有不少燃油，火势很快蔓延至不可控制的地步，灭火后机上所有人都遇难了。现在周乔言和苏辰泽的妹妹准备搭乘最快到洛杉矶的飞机，处理后事。

挂断电话后孙楚耀立即给周乔言发去慰问信息，并称可以陪他一起去美国。约半小时后孙楚耀的电话响了

“阿言！”孙楚耀放下手中的筷子。

“楚耀，我看你给我打了十个电话，不好意思太多事情要处理了，所以没马上接你的电话。谢谢你的关心。”

周乔言声音沙哑、无力，听得孙楚耀心都碎了，他一定很伤心了。

“阿言，我听乔思姐说你准备去美国。你那边情况怎样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跟辰泽的妹妹lily去就可以了。下星期是季度冲刺，你还有很多事要忙。”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那边也很重要，工作的事可以交给其他同事跟进。刚才查了，六点还有机位，我现在出发还能赶上。”

“真的不用麻烦了，我们不知道这事要处理多久。对了，我申请离职的事”

孙楚耀立即打断他，“现在说这事干嘛？我就告诉你，你的职位会一直保留，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就回来上班，可以吗？”

“嗯我有了决定会正式告诉你。”

“当然！啊，不！应该是你做决定前要找我商量。对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或者我送你们去机场？”

周乔言摇摇头，“不用了，我跟lily坐计程车去机场，现在已经在高速了，很快就会到。”

“你们几点飞机？我觉得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多个人好办事。说句难听的，这种事可能会处理很久，有点棘手，要在美国请律师谈赔偿什么的，我去了就等于多个帮手。”

对于孙楚耀坚持要一起去美国这点，周乔言感到不解，不过他刚刚收到无数亲朋好友的慰问，所有人都很关心自己情况，为苏辰泽惋惜，所以他没有认真想过孙楚耀的目的。

周乔言早已把苏辰泽的家人当做自己家人看待，他们两家的情况十分相似，同是爸爸早年去世，由妈妈承担家庭重任，周乔言有姐姐，苏辰泽有妹妹，两人都是热爱音乐、同性恋，而家人同样是无条件支持他们。但不同的是，苏家几乎没有其他亲戚，没有能依靠的人，自苏辰泽出事后，周乔言认为自己应承担起照顾苏家的责任。

还有一点很重要，若孙楚耀一同前去美国，两人会有很多独处时间，周乔言很害怕会再次对他产生感觉，特别在这个脆弱的状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