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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亲王次妃算不得什么,可做皇帝的贵妃那就不同了。
洪贵妃看向东方氏,却莞尔一笑:“嫂嫂说哪里话,当年若非嫂嫂,绝不会有今日的我。”
东方氏又赔罪:“皇贵妃娘娘,臣妾绝非言功,而是娘娘的兄弟您也是知晓的,他并非多出众,日后宸王若有一日荣登大宝,皇后姓罗,太子必定亲近罗家,那我们洪家如何是好?再者,您在宫中若有棠儿或者夏儿陪您,好歹也是自己人。”
“乡里常常姑舅表亲作亲,原本也有此风俗,嫂嫂既然这般说,我就答应下来。”洪贵妃也不推辞。
东方氏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倒是很知进退的走了。
莫女官却从帘后出来,又对洪贵妃道:“洪夫人提议固然很对,但宸王的性子,怕是未必……”
难得洪贵妃笑的爽朗:“本宫只说答应下来,但本宫答应下来又有何用?本宫又不是宸王,宸王不答应也无用啊,正所谓儿大不由娘啊!”
莫女官闻言一愣,还能这样么?
承运拿玉佩回来时,瑶娘看了一眼就知道洪贵妃为何送玉佩给承运,她看破不说破,就道:“先收好,等过些日子我出了月子,再给他打个络子戴上。”
白芷收起来了,又笑道:“皇贵妃最喜欢咱们世子,每次咱们带世子去请安,皇贵妃听闻心情都会舒畅一整天呢。”
“此话在府上说说才好,若是被周王府上听到,像什么话呢!这人啊,越是觉得自己什么都圆满的时候,就会开始走下坡路了。”瑶娘摇头。
高玄策现在已经去征西戎有九个月了,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也不知道如何了?
他向来心细如发,特地在临产期之前送来礼物,这份情谊比什么都重要,想到这里,瑶娘很有些难过,似乎她们夫妻聚少离多,大多数时日都是靠相思度过。
不过,她也不能气馁,这次坐完月子出来,她就有功夫在洪贵妃那里使劲,先把婆婆拢好,再看看那杏儿如何,至于徐青容和洪淑怡那里,她的人还暂时进不了周王府,不得不说,徐青容管家还是一把好手,周王规矩非常森严,若是打草惊蛇反而不美,只有徐徐图之再安插人手。
月余,承泽的满月礼到来,瑶娘也趁机出了月子,她在床上憋着难受的紧,现在能够出来还是很高兴的,只是人稍微丰腴了一些,但她已经不是刚重生回来那个觉得瘦就是最美的人了,就像你喜欢一个人,起初你觉得相貌很重要,可更重要的是人的内心。
林纬南何尝不英俊高大,可她就是非常反感他的虚伪。
想到这里,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钟氏,这辈子林纬南再也没有回京,林家也被抄了,她又将何去何从呢?
可瑶娘对她同情不起来,如果不是她恰好被人发现能够回罗家,钟氏的命运实际上就是她的命运。
今日来的人真的是济济一堂,数的上的命妇都来了,甚至连徐青容的母亲嫂嫂都进宫而来,无论她们私下如何,当着瑶娘的面,那些好话说起来真是不要命。
洪贵妃也是搂着孩子就不放手,瑶娘心里却没什么好高兴的,大抵是她有这幅好身体,恰好生了两个儿子,故而才能如此被洪贵妃欢喜,但若是不能生或者生了女儿呢,怕是高玄策也不会喜欢她了吧。
因为她样样都符合时下对女子的要求,个子高挑,皮肤白皙,性情看起来和顺,嫁过来能生子,还能管理家务。
想想也是挺可悲的。
但现在不是这般想的时候,她对洪贵妃道:“自从有孕在身,就少去母妃跟前请安,前些日子承运还得了您的赏赐,真是让媳妇感激不尽。”
洪贵妃看向瑶娘,见她眼圈微黑,不免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是孩子闹人么?还是要自己保重。”
“这几日有时候白日歇了,夜里就睡不好了,总是难受的紧,就气色不好。”瑶娘喜欢白日歇息,反而晚上安静的时候她就点灯看书,难免看起来精神没有之前好。
洪贵妃摇头:“这样不好,你还年轻,月子只坐了一个月,若此时身体没保养好,日后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了。”
这话是关心之语,瑶娘也很领情。
徐青容就知道是如此,瑶娘生下孩子之后,洪贵妃那里就很难有自己站脚的地方了。其实,这话还真的说错了,至少洪老夫人倒是不这么认为。
她对儿媳妇东方氏道:“我看皇贵妃娘娘很是慈悲,周王妃多年只生下一女,现在娘娘只盼着周王妃再生下一子,对周王长子并不看重,也是为了她,可她只知道在皇贵妃那里献殷勤,打扮得如孀妇一般,这样怎么吸引周王?”
东方氏点头:“是啊,周王妃说起来还不到三十岁了,也是过于持重了些。”
“听闻周王秘密寻了名医治病,应该没问题了,就看周王到时候如何了。”洪老夫人觉得徐青容恐怕很难生孩子。
周王治好顽疾一事,瑶娘也有所耳闻,听说悬赏百金,在民间选医术高超的大夫。
不知道这辈子高朔还能不能生出来,可即便高朔生出来,瑶娘心中还是以自己的儿子为主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再说瑶娘的娘家人罗家这边,郁氏脸色红润,显然和父亲感情已经和好如初,瑶娘也松了一口气,也放下心来。
今年敬皓乡试未中,但郁氏已经说了一户人家,正和瑶娘提起:“那姑娘今年十五了,性情很好,更重要的是你父亲说她们家家风醇正,我们也就打算定下来。”
“既然是爹爹看上的,那肯定不错。”
工部尚书的女儿,瑶娘遥遥记得好似自己见过一面,但没有太大印象,但弟弟的婚事她是不愿意插手。
本来夫妻这种事情就很难说,即便是家世背景甚至是外貌都相衬的人,也未必就能过到一起去,还是要二人磨合的好。
她出了月子之后,就开始频繁去给洪贵妃请安,亲自在洪贵妃那里做膳食奉给婆母,抄写经文,现在洪贵妃没有之前得宠,她常常一个人,瑶娘见她觉得冷清寂寞之时,就带孩子过来陪着。
人和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瑶娘始终相信这个道理,再有老二承泽就没承运那么霸道,有乳母喂养,她就更能腾出手来了。
但是徐青容却开始和她比较起来,她每日都要比瑶娘来的更早,走的时候就一定要比瑶娘走的更晚,瑶娘也只好摇头。
“我是因为王爷不在家中,又想看看娘娘身边的人的异动,怎么二嫂也和我别上了?”瑶娘真是想不通。
但瑶娘也不是轻易认输的,她自己从未放弃过作画,因此每日请安完回去,就会拿自己的画儿出来开始给洪贵妃做绣件,上了年纪的人都怕受风,因此,瑶娘除了做鞋袜之外,就是做抹额居多。
等做完,她就带给洪贵妃,洪贵妃见她亲手所做,尤其是现在是冬日,保暖但是不遮眼,也不显得厚重,她爱不释手。
“你的针线活是越发的好了。”洪贵妃笑着,当即就戴上试。
在一旁的徐青容见状,和身后的洪淑怡对视一眼,深觉失策。
自从成了周王妃后,整个王府的内务都压在她的身上,又怕周王找茬,还怕妾侍们擅自有孕,她哪里有功夫做针线活,早知道洪贵妃喜欢这个,她还不如让针线房多做几个来。
瑶娘笑道:“是母妃不嫌弃才是。”
“我看你这上头的样式新鲜的很,又极其鲜亮,还是你们年轻人会做,杏儿也给我做了好几个,但终归花样上不如。”洪贵妃的确觉得瑶娘做的抹额戴着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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