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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当来到破洞豁口再往下打量,先前伏在草堆里的大兵已不见踪影。烦躁、懊恼、沮丧、外加焦急,几百种情绪涌上心头,我只感胸口堵得慌,双眼一抹黑,栽倒在地。

气血攻心来得快也去得快,我很快从昏厥中醒来,再看向四周,自己已被男子架着双腿拖出了四十馀米,几乎临近鐘楼破门,一想到鹿血滩那口诡异叵测的龙口就在眼前,我奋力蹬腿,却被药店老闆钳製得死死,这才发现男子已是今非昔比。

一丝不悦滑过他的脸庞,那种表情不由叫人心头发怵,我无法再像过去那般欺辱他,真要动手恐怕也不是对手,那么布雷德利会不会依旧念着那份仇怨,将怒火倾泻在我身上呢?好在此刻的他没心思过多计较,搀我起来后往楼宇间的缝隙里鑽,就这样下到了一个犄角旮旯里。他找来块板材靠在砖墙前,这才美滋滋地点起烟吞云吐雾。

「康斯坦丁是个好人,那种善良直接体现在五官上,你要是见到她就会立即明白。在你看来她恶贯满盈,但对我而言,你、惺惺作态的大姐,还有播报那个死女人,不也同样是恶魔吗?所以人要相互理解啊。你们告诉自己说,所干之事都是违背本心的无奈之举,那她又岂会热衷于谋杀呢?同样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逼迫她去完成这一切。」

在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废话时,我表面假意点头,心头却在盘算,该如何将这个变故传达出去,就这般望着男子发呆时,猛然间注意到他身着一套鬱金香的防疫服,便问是哪搞来的。

「噢,半小时前,有群身着这种塑料布的人偷偷摸摸从窟窿进来,他们在姐妹会安插了自己人,由着这个娘们带着爬进了鹿血滩龙口。我所有的衣服都成了碎布,被冻得嘴唇发紫,所以悄悄尾随。行至不远见他们死了一地,就顺手扒拉一件御寒而已啊。」

「是哪个娘们?我与此人熟不熟?」我烦躁地夺过烟盒,也为自己点了支烟,问。

「三十多个女的,我怎知她叫什么?此人与你应该是熟悉的,反正我见你俩时常在交谈。嗐,你管她究竟是谁?这不重要,现在你我在商量的是,要如何将康斯坦丁救出来。目前她就在底下的泛渣之井,被锁在其中一间刑房内。」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

「我当然要搞清她是谁,我俩偷摸回来,还另外带来一个人,论斗狠她才是行家。可参照你的描述,潜入的鬱金香部队已遭不测,死了不少人。而今她就在龙口下摸索,懂得给猫下回音虫的就只有她,倘若折了,就再没可能将消息传达出去。」

「是吗?我没怎么注意,视线一直集中在你身上,我还没无聊到对家庭妇女目不转睛的程度。不过黑猫恐怕无法帮你传递消息了,因为它与佐哥一块被锁在泛渣之井底下。」男子朝道场方向扫了一眼,不由打了个哆嗦,答:「新来的一群罩袍女尤为可怖,她们吃人你知不知道?送武器来的那个西裔青年,就被她们卸去一条腿煮了,那个胖子多半已遭不测。」

「你是说墨西哥人?那两个军医人在哪?」我听得毛骨悚然,刚想寻机偷摸过去,又被他钢爪般的怪手擒住,男子在情人被囚的绝境下,依旧不忘在我身上捞便宜,冲那涣散的眼神,他似乎也觉得自己没多久可活了,逮到一个算一个。我只得重新缩了回去,问。

「不知道,许是趁漏跑了,总之他俩没被抓住。你再这样心不在焉,我可要生气了。」布雷德利也有些掂量出自己实力,变得傲然起来,不过他有求于人也不敢做得太放肆,抽第二支烟时,又说:「那个带人进洞的妇女,应该是你们里的厨子,常与粗蠢农妇一块送饭。」

负责莉莉丝们日常饮食的,不外乎四人,艾莉森、两名主妇和牡丹。就着这点我细较下去不由狐疑,因为按特徵来辩,她应该是香橙姐妹,可适才我还在瓦砾堆里见过她的尸身。男子依旧自顾自慨叹虫子女人如何无辜,我一把揪住他,问:「布雷德利,我倒要问你了,既然你现在也是苍露鶺鴒,干嘛不自己去解救大长老?她不是能幻化为虫豸么?又怎会被人轻易困住?若是连你俩都没把握的事,为何觉得我能办得成?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啊。」

「老实说我是能逮一个算一个,并没抱太大希望,因为所有人里,只有你会撬锁啊。对了,还有件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在身上一阵狂掏,取出宵草樱刃,说:「我偷偷去见了她一回,康斯坦丁说她被夺了什么东西,反正就是打回原形,需要用到这把小刀。可你想,化为灰尘般的蚊虫,我怎么将它带下去?这就是找你来商量的原因。」

恰在此时,碉楼方向的枪声戛然而止,丘下传来大型功放的摇滚乐声,和群贼的欢呼。两者似乎打累了,暂时偃旗息鼓。探头去望,那七名死神般装束的罩袍女依旧环伺在碉楼前不敢松懈。由着这些我计上心来,便推了一把药店老闆,换了张笑脸说:「好吧,康斯坦丁的事我会尽力,老实说我对这个神秘的高大娘们很好奇。既然如此,你也齐头并进,不论通过什么方式,你设法去到坡下,在铁狼和火炬联盟的大帐前,你会见到一个身披红风衣的瘦女人,赶紧将消息传达给她。否则就晚了,到时别说康斯坦丁,恐怕连我也将命丧黄泉。」

「这,可是他们有气胶弹啊。起初对抗时,两个后跑来的娘们费尽全力也只干掉黑帮几个人,自己反被钉死在坡道中央,结果你也见到了。我曾听神使说,那种水炮专事对付鱸形虫,所以才又从龙磐调来一群塑骨云鱸,合着我下去,不是在找死么?」

「没事的,你已不再是曾经的你,早已盘龙在天,只是缺乏勇气。布雷德利,你想不想吻我?我是说投入感情的亲吻,而不是井下咱俩敷衍的那种。」我伸手接过怪刀,问。

「这当然好啊,但你不是嫌我口臭么?而今成了怪物,只怕你更难接受这股怪味。」男子话音未落,脑袋早已被我抱住,我蹙紧眉关将唇舌迎了上去,与之激吻起来。

这个可怜男人需要有强大的动力,那是他梦寐以求的。愉悦过后,我忙推开他按在我胸前那对粗糙的手,羞涩道:「只有当解除危机,我与你才能更近一步。」

药店老闆昂首阔步而去,储备了几十年老精虫的男人就是这么单纯。我冷哼一声,也开始起身疾行,不论奥莱莉身在何方,我都得拖上这个精通异端邪说的后援,不如此就进不得道场。要是能见到康斯坦丁,我须得与她交谈一次,才能明瞭整件事的始末。倘若能将之纳投名状献给暗世界,或许就能作为筹码,换回我最迫切想要的红利,让dixie再度重生!

我最后扫了一眼道场,屋里仍旧静悄悄的,很显然天竺菊已不动声色地混了进去。再看向碉楼方向,所谓的塑骨们也正注视着底下,趁着所有人都无暇顾及鐘楼,我躡手躡脚地翻下鹿血滩池口,踏着土墩步步下去,不多久便踩到了冰寒刺骨的实地。

「这个鬼地方,比起回避场的冷库没好在哪里。」我揉着发红的翘鼻,不住往手心哈气,掏出射放头灯拧亮灯珠,一道绿色光带劈开无尽黑暗,带领我走向未知的深渊。

话分两头,阵阵清脆的滴水声,划破漫漫长梦,范斯从昏沉中缓缓醒来,便见得鼻血在垂落,已在胖脚丫前聚成了血洼。视线继续上抬,则是滚卷浓密的腿毛,同样淤青斑斕。

「誒?我的鞋呢?」他感到阵阵寒意袭身,方见自己已被剥了个精光,只剩得一条血跡斑斑的草莓裤头,结结实实捆在十字架圆箍上。在他边上五米之外,捆着另一个捲发青年,他一条腿被完整地截断,血流如注匯成了个池子,周身爬满道道蚯蚓般的伤口,脑袋耷拉在胸前,小腹也不再起伏,似乎已断气了。这个傢伙正是自己的好搭档,墨西哥人帕科。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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