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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炀:“???”

路炀:“…………什么玩意儿?”

教导处

“——说说吧,都怎么回事儿,”

教导处内冷气凛然,肥大的茶水缸中蓄满滚滚热水,轻盈而上的蒸汽裹挟着茶香熏满整间办公室,将白雾后方,教导主任那张圆滚滚的面孔生生熏出一丝弥勒佛的慈和感。

弥勒佛不疾不徐地轻轻冲滚热水面吹了口气,袅袅烟雾霎时方向一转,朝正杵在中央整齐站立的一排学子纷扬滚去。

“在校食堂公然打架,数人互殴,吸引来大半的同学围观,差点儿把洗碗柜都碰坏,”弥勒佛语调平直舒缓,咽下口中的茶水后,才再次缓缓抬起眼,补完后半句:

“——据说还有出言不逊的辱骂?”

站在边侧一直低着脑袋的宋达闻言立时抬起头,不服气道:“明明是楚以维他们先莫名其妙来寻衅滋事,我们充其量也就是算正当防卫——”

“呵,”

只听间隔数步外,方才在食堂上,指着路炀言之昭昭的平头突兀地冷笑一声。

他夹杂着火星子道:“是他先管不住嘴四处乱散播谣言,那就得做好挨揍的准备。”

宋达当场就火了:“你他妈说谁管不住嘴!?”

“打,打起来。”教导主任捧着茶缸子轻吹了口:“打完自觉回宿舍收东西回家,父母问就说我劝退了,啊。”

众人:“……”

如果说平头的话如同往油锅里泼水,那么教导主任这态度无疑就是朝着烈火堆狂喷干粉,三下五除二就把即将爆开的火气死死镇压。

然而楚以维是个远近闻名的校霸,身边跟着的几位俨然也都是群混不吝的,闭嘴了没两秒,又有人想开口说什么。

但未来得及出声,就见教导主任放下他那大茶缸子,抬眼在面前显而易见划分为两派、每一边各三人,统共六位问题学生身上一扫。

最终却十分意外地落在了杵在最边缘、正俩手揣在外套兜中的贺止休身上。

少年身高格外出挑,面容俊美却尤为陌生。

清早前来报到时,洒落于脖颈上的黑发,此刻被皮筋简单束在脑后,从斜侧面望去活像添了条深黑色的细小尾巴。

若不是身上那件稍显不合身的外套,其实很难辨出他是学生。

——因为气质实在太过于散漫了。

但在教导主任望来的瞬间,贺止休又格外敏感地转过脸。

他仿佛料到了对方会看来一般,视线相触的刹那,只是漫不经心地阖动了下眼皮。

随即就听教导主任开口道:“你就是三班新来的转学生吧?”

贺止休浅浅点了下头。

“正好,来说说,”教导主任冲他扬了扬下巴:“你一个新来的,怎么也起冲突了?助人为乐还是见义勇为?”

贺止休唔了声,笑道:“您要这么认为那也可以。”

这态度换个老师来这会儿估计已经暴跳如雷了。但这位教导主任不仅外形像个弥勒佛,性格居然也极其相似。

此刻听闻也不恼,反倒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看向被火气憋得面色通红的宋达:

“那你呢,动手理由是什么?”

“那群傻——对方不分青红皂白污蔑路炀,还上来就要动手,”

宋达眉宇紧锁成川字,边说还边冲隔壁重重哼了个气音:“我这是正当防卫!”

“那就是为了朋友出头了,还挺讲义气,”

弥勒佛目光一转,又落在了中间隔着数米的楚以维那一派身上:“那你们呢?都怎么回事儿?”

平头同样面色不善地冷哼一声:“还能为什么,就因为他暴露白栖的隐私,才害的白栖今早离校的!”

“就是,”

另外一人夫唱妇随似得说:

“肆意透露别人隐私,还添油加醋传播全校,还带上我们楚哥,最后害的白栖精神崩溃上午的课都没上完就请假回家,我们为什么不能找他茬?”

楚以维倒是没说话。

但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端着态度久了,还是话都被其他二位说全了,这会儿只是冷冷地朝路炀那侧斜了眼,以此表达自己的态度。

“我操,你们特么会不会——”

宋达话音未落,肩膀陡然被一只手强硬压下。

只见从被抓来教导处后从头到尾都没作过声的路炀终于抬起眼,面容沉静地对上了旁侧一米开外的楚以维的视线。

弥勒佛淡定无视了险些一触既炸的氛围,将目光落至那位从转学至今从未惹出过什么祸端,安静的只在考试时才轰动全校以及所有教职工的学霸身上。

“那你呢路炀,”

弥勒佛抿了口茶缓缓道:“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临近十月中旬,数米开外的办公桌后方挂着的日历都能窥见立秋的字样,身处南方的教导处却仍旧冷气通畅。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是在教职工总办公处被单独开辟了块,一门之隔的外头,是正处午休时分的各年级老师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不惹是生非的年级第一学霸与校霸起冲突了”这事儿实在太过骇然,以至于三不五时就有人经过门外,伸着脑袋悄然窥视。

奈何学霸却是全程沉默。

明明事件最核心的人是他,被张口上下嘴皮子一碰莫名找茬的也是他,此时此刻身处喧哗之外,却宛若局外人般平静且冷淡地站在那。

直至教导主任以为他是不是被吓着呆住了的时候,路炀才终于缓缓收回与楚以维对视的目光,镜片后眉眼精致的双目中噙着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只听他波澜不惊地开口,终于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谣言与我无关,我不清楚。”

楚以维登时眉峰紧皱,满脸戾气地瞪着路炀:“与你无关?那天体育课三班里除了你还有谁?你不清楚谁清楚?”

“体育课?”宋达一愣,“什么体育课?”

“月考的前一周,周四下午第一节体育课,”楚以维冷冷道:“白栖当时突然出现紧急发热情况,迫不得已才进了恰好路过的你们班的教室。”

宋达顿了顿,终于想起来了:“但是那天路炀去上课了!”

“那是后面才去的,”

楚以维冷嗤一声,扬着下巴居高临下道:“在那之前他明明坐在位置上,却不出声。一直到有人出来,他被发现了,才终于不得已站起来。”

贺止休淡淡开口:“但即便如此,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你那位oga同学的性别真相就是他传的吧?”

“是没有证据,但在这之前,除了我之外只有他一人知道白栖其实是oga这件事,结果月考一结束就马不停蹄传遍了全校,”

楚以维嗤道:“这种情况下除了他还能是谁?”

贺止休却轻轻笑了笑:“你不都说了么,还有你。”

他顿了顿,好似想起什么一般,目光又在楚以维旁侧的其他人两人身上扫视而过,嘴角弧度勾的更明显了:

“哦对,说不定还有——们。”

楚以维:“……”

其他二人:“……”

场面一时诡谲叵测,宋达目瞪口呆地竖起一根大拇指:“妙啊,还有这等思路。”

话音刚落,对面平头立马炸起了锅:“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们才不会——”

“我只是陈述某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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