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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屋顶月光依旧,心下稍安,忙登梯上去,站在石门里往外一瞧,只见温廷臣身旁站着十余名女子,皆手持兵器,围着石门而立。任西白脸上血色全无,忍不住在人群中搜索一番,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笑了出来:“温廷臣,你为了迎我回来,真是好大阵仗啊。”
温廷臣冷着脸:“没想到你带着刀,早知便该好好搜你的身才是。”他突然夸张地吸了两口气,讥笑道:“你早早离席,原来是要来此……私会欢好吗?”
任西白大笑两声:“你这话说的真让我安心。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还当你把你哥放了出去,原来你也不知。看来他是逃出去了。”他虽然在笑,心里却极为凄凉,最不想这人逃出去还不知所踪的……应该就是他了。他心中难受到底被温廷臣瞧了出来,温廷臣冷笑三声,道:“你拿着刀,看来是要杀我兄长。”
“不错。”
“结果寻他不得,你这既难过又情动的样子,可真是……呵,还是放下武器吧。你这么喜欢宁芝,就该学学她,在我身边,相夫教子……”
“不是你的儿子。”任西白忽然道,“我也不是你的坤泽。你只不过是半个乾元,该有的都没有。”
温廷臣面色狰狞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我与兄长一胞双胎,他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说着,他又重新露出凶狠的神色:“啊,不过哥哥逃了,你也就没用了,芝儿有了我的孩子,你儿子我也可以舍弃,你若不听话,也要对我挥刀……”他冷酷地笑了一声,“我也可以做个无情之人。”
听了温廷臣冷酷话语,任西白心中倒突然平静了些,面上微微一笑:“你费尽心思得到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真是任性。”说罢,将刀换回右手持握,左臂内收,将儿子的小脸贴着胸膛抱着,随即右脚向前一步,横刀一指:“你不要,我却是要的,出招吧!”
?温廷臣面色一沉,向后退了一步,他身边的十几名女子立刻做出反应。一名手持双剑的粉衫女子冲得最前,转眼已到他面前,起手便是直冲门面的九道连刺,任西白举刀旋腕,剑尖直直击中刀身。他借力后退,同时运转内力于刀上,女子每刺一剑,他都以内力反弹。那女子十分为温廷臣卖命,即便受内力反制也不让分毫,强忍手臂疼痛直至九剑终了。不等任西白对她反击,身后破空一响,凌厉杀招朝他背心袭来。任西白听声已知是长鞭一类兵器,他扭身,怀抱儿子的手展开三根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捏,那鞭子本要抽中他后心,却蓦地被他招入指间,随后便是附上内劲的一扯。看似轻柔的动作,却不想紧接着便是一声女子的惊呼。任西白身体在空中旋转翩翩,一条银鞭仅被他手指捏着,便随他身形转动而在空中甩得呼呼作响,将执鞭的女子拉向空中,直向粉衫女子摔去。方一落地,两名执刀的双生女向他靠近,被任西白一身霸道内劲直接逼退。他冷哼一声,刀一扬,缓缓指向温廷臣:
“靠姬妾拼命,你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没用。”
“打打杀杀,便是真的能耐吗?”
任西白又是一笑:“若非真的能耐,你何必要娶诸位女侠们?”
温廷臣还未开口,一名手持双环的美艳女子又站到他身边,一副将温廷臣护住的姿态:“我等女子都对家主情真意切,家主亦对我们照顾有加,容不得你离间!”她双膝微沉,摆出架势来迎敌,任西白调转刀尖,然而游移之后,仍直直对准温廷臣。他道:
“我此行只想杀你的兄长,你的命于我如蝼蚁。你若识相,便将温潜心的去向坦白,待我将他杀了,自会将你忘了,井水不犯河水。”
他的话令双环女子面露疑惑,许是想不通为何要忘记这样一位温柔多情的丈夫。温廷臣脸上闪过种种痛苦、忌恨、痛快的扭曲神情,最后换上了他在宴厅中的温柔深情面孔,道:“我不知道。我是听你说了才知道兄长失踪的。”
“你放走了他!为什么?”
“我没有!”温廷臣急忙大声道,尽管任西白并不能确定他是否在说实话。“你知道的!我不能……不能失去他!他就是我!一个乾元的我!自从你不见了,他就疯了……”
“他本来就疯了。”
“他发了狂!没有人能阻止他!我只能用药让他睡觉,但他总有醒来的时候,那时候他就……西白!别走!留在这里!我只是生气,我绝不会对你无情,对孩子无情!想想看,留在这里,芝儿的孩子、你的孩子,他们能一起长大!你忍心抛下我,难道也忍心再也不见芝儿吗?”
任西白皱眉,突然暴起将刀一抛,随后转身将刀踢出,那刀以迅雷之势直向温廷臣飞去。双环女子大喝一声,扑身欲为温廷臣挡刀,却不及刀快,瞬间被刀贯穿了肩膀。她尚未来得及痛呼,那刀穿过她的肩膀,插入温廷臣胸口,卡在他两肋之间。温廷臣只觉胸口剧痛,一瞬间不由得后悔没将宁芝夫人带在身边,若夫人在场,任西白必然留有情面。他懊恼自己即将死去,但是两个呼吸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心跳仍在继续。那刀尖差一点就戳到了他的心脏。
此时,双环女子才大声哀嚎起来。
任西白缓缓走近。早在厅堂之上他就将自己一身雄浑内力展现出来,此刻周围气劲浮动,围着他的女子们手中的刀剑都振振嗡响,令她们害怕非常,不一会儿就逃散了。任西白不受阻碍地走到温廷臣和美艳女子面前,手指捏住刀柄略微一拽,将刀尖抽离了温廷臣胸口,顿时鲜血涌出。他仿佛知道自己这一刀并不致命。然后,他对女子比了个手势让她赶紧离开,这次女子未再多言,带着肩膀上尚未拔出的刀迅速离开,没在回头看温廷臣。任西白凝视着温廷臣胸口被鲜血不断浸湿的衣料,似在欣赏,就听见刚刚逃走的女子呼喊的声音:“大夫人!大夫人!”
“老爷受伤了!”
温廷臣捂着胸口为自己压住止血。“宁芝马上会来。”他竟微笑道,“你还舍得走吗?”
“只要你不死,我就舍得。”
还未来得及细思任西白话语中的含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温廷臣神色微变:“宁芝!她走得太快,会动了胎气!”
任西白没有理他,只是面带痛苦地望着脚步声的方向,然后慢慢伸出手,在温廷臣穴道上一点,为他止血。宁芝很快出现了。她看见胸口满是血迹、面色惨白的温廷臣,惊恐地大叫一声,然后立即奔过来为他撒药粉。她解开温廷臣的衣服为他治疗伤势,没顾得上看任西白一眼,任西白只得低头轻抚怀中婴儿。眼角余光之中,他注意到宁芝双目含泪,显然温廷臣受伤让她吓坏了。想起往事,任西白叹息一声,放下了不能先开口的矜持,道:“我一会儿就走了,带着孩子一起……凭这些女人是追不上我的。”
宁芝手上一顿,然后继续飞舞着为温廷臣包扎。温廷臣盯着任西白的脸:“这孩子被你抚养……只会长成庸人!浪费了他乾元的天赋……”
“别说了!”
突然大喝一声的竟是宁芝。温廷臣将手搭在她肩上,暗红色在她肩头晕开:“别生气,我说了,我们的孩子才是这个家真正的……”
宁芝抬头,关切的眼神却不信任:“那你又何必……”
“我认为我需要……我现在也需要,一个乾元的儿子会大有作为——”
“这些我知道。”宁芝打断了他,“让我单独和西白说会儿话,他马上就要走了。”
温廷臣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宁芝朝任西白看了一眼,后者随即领会,跟在她后面走到一处幽静处,温廷臣听不见的地方。宁芝低头不语,任西白耐心等待,过了一会儿,她抬手想擦掉脸上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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