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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发挥胭脂的用处,啸风是细细思索过的,她既没有武功,也算不上有人脉,最有利的便是用着顺风耳神不知鬼不觉的探听,可这法子甚是被动,全靠运气。

现下只能从那日薛府宴会上现身的人物查起,有目的的接近或许可行,那么多大人物,裴怀信一番思索偏偏命他着手去查齐家二房里一个庶子齐瑾,薛家宴会是何场合,他能以庶子身份入内很是蹊跷。

他来回查了阵子,觉着都是无用的信儿。这人不在朝堂,只是商贾,最多是在府外帮沈家办过点子无关紧要的买卖。和沈氏接触密切的大有人在。

裴怀信却不这样想,让他去深查,细查,从根儿上查,十年前二十年前查,他不知所谓,只得事无巨细禀报给主子。裴怀信盘着线索发觉齐家对他应该是不重视的,七岁才在家学开蒙,且无拜授名儒为师,他的嫡兄弟可是自三岁启蒙便由齐二老爷遍访同僚,带他们诗书政论,骑马s箭jg心养育。

他自己亦是无天赋没读出什么名堂,十四丧母,隔年便出门行商。他母亲当年得的并不是什么罕见绝症,只不过是肺火咳症,虽难治,但以侯府实力,金贵的汤药下去也不至于丧命。可见他母亲在府里是极其不受重视的。

他是齐家的人,和户部亦有牵扯,却不是核心人物,最重要的是他心中有恨,这样的人最容易有可乘之机。没有弱点就创造弱点,没有野心便培养野心,沈氏,甚至是摄政王一派不可能永远是铁板一块,就从这个小人物挖起,看看能不能掀起风浪。

啸风今日又来了倚翠阁,入内也不坐,只隐在角落,低声细语,仿佛只唇动而无声,他知晓她反正听得到,为保险起见声音越小越好。

“有进展么?”他问。

可胭脂不答他话,更是袅袅聘聘近前来,“恩公来了,请上座。”胭脂堆笑挽了他臂膀,悄声牵了他手,用袖口遮了在他手心写了两个字。“听曲”啸风明白,来了就照正常客人样儿听曲,要不被人瞧去岂不怀疑。啸风无奈坐上首听她弹起琵琶。一曲罢了,她趁给他摆茶点的功夫,假意贴首tia0q1ng,一一附耳讲了近日消息。

那齐家冬三爷最近都不在金陵,许久未见了,听说在滇藏一带活动,现在好些江南生意都放手交给侄子齐瑾打理。其中和沈府相关的就是布料成衣棉花,听起来无甚稀奇。这生意除了成衣铺子利润可观,其他两样很是平常。但有件齐瑾的私事胭脂觉着有必要向啸风禀报一下,瑾少爷这人她蛮熟,经常在倚翠阁招待生意来往人,光是自己的琵琶场他就包了无数。年岁不大,人jg明得很,无妻无子,p赌不沾,一门心思ga0银子,可近日她让gui奴和他贴身小厮阿贵套近乎,却听说这瑾少爷对一个寡妇上了心,说是找丫头伺候起居,纳妾一样接了回别业金屋藏娇,还巴巴地到处打听这寡妇早年间和旁人生的儿子。

先前啸风叮嘱她找弱点,她不知这小寡妇算不算齐瑾的弱点,只事无巨细告诉了他。啸风得了信儿,嘱咐她再多留意便抬脚想走。胭脂见状赶忙拦住,一脸祈求道,“恩公好歹吃点?今日我备了。。”

啸风打断她话头,“你别再叫什么恩公,被人听到,于我办事不利。”

“那如何称呼?”胭脂颔首低眉问。

啸风嗤笑一声,“我花银子买你包夜,你该如何叫便如何?难不成还取个花名供你支喊?”

胭脂听了也不恼,推了推润嗓茶水,“风爷用茶。”

啸风的讥讽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好没意思,是了,她一烟花nv子,怎会受不了两句酸话。更过分的都!唉。想到这儿他复自责起来,自己何苦为难她?她日子已是不易。仰脖饮下茶水道,“你坐下一起。”

胭脂瞧着啸风脸se风云变幻,此时抓住他神se和缓瞬间,温顺坐着布菜,并未共食,趁他用着,又复拿了琵琶来弹于他听。

啸风每每来她这儿,总是浑身别扭,老大的不自在,若真是和个花娘周旋倒也是罢了,可这胭脂总是殷勤备至,又一副无所图的样子,次次目光灼灼望着他,让他烦躁,他盼着金陵事毕,能再不利用她,再不见她,可每每要放弃时,事物断断续续来来回回总能牵扯上。腿儿又不自觉往倚翠阁而去。

仔细想想她并无越界之处,处事进退有度,从不做暧昧之举动,让他更无拒绝由头。b如今日,她是在他进门之前,就已经备好打包的万庆楼卤r0u小菜,那是让他离开时带的。万庆楼是正经酒家,楼里的吃食料真货实,老字号,不多昂贵却限时限量,日日大排长龙。她在他要来之日定是出钱遣人去排队。

哼,他在她房里吃饱喝足,有何可带的?她这是给红墨备的,她知道自己稍一得空总是要去瞧心上人的,且红墨ai吃这些零嘴。

这些话两人从未点透,倚翠阁的点心吃食不知b万庆楼jg美多少,她却替他考量,舍近求远自掏腰包出去买,恐怕是不想让红墨再看到倚翠阁的物事误会他,生了嫌隙。啸风不愿承认自己是有点子感动的,可心内又生出些不屑,肚肠弯弯绕,白莲花做到这份儿上,也真是难为她。如此费心机,自己与她谋事可当真是与虎谋皮,立悬崖之侧。

曲毕酒足,胭脂搁下琵琶,点了一支安神香,凑他身边开口,“风爷今日留宿么?我让环儿里外都拾掇g净了,帐子绸被单褥皆是新的。”

啸风鼻尖有飘来她身上馥郁的脂粉香气,蹙眉淡淡答道“我就不。。。”

还没等他说完,胭脂又急切接话,“爷别误会,近日爷来得勤,花销不少却不过夜,嬷嬷已经纳罕,若是被有心之人留意,恐怕坏了爷的正事。”

“我。”啸风迟疑,他每回呆的时间都不长,饭毕就走,有时甚至得了消息就回了。确实惹人怀疑。

胭脂见啸风似乎有动摇,按捺住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再接再厉道,“爷时常在外行走,夜里恐怕十之无法在卧房安眠,便是睡了,也定是吊着jg神不安稳,奴家听声机灵,便在床侧脚踏上替爷守着。爷好歹能安稳歇一夜。”

见啸风沉y不语,胭脂心下雀跃,知道他同意了,她步履轻快去门口吩咐gui奴丫头备水,伺候爷留宿用,又赶忙让她们撤了宴用烛火,换上小盏蜡,一时间陀螺似的转起来了。

啸风看她喜鹊一般叽喳忙活,拒绝的话堵在喉头说不出。不多时,几个gui奴抬了盛满热水的浴桶,摆好皂巾,情趣浴袍,还给桶里撒了蔷薇花瓣,香露才退了出去。

屋子里格外静,只剩他们二人,衬得相邻厢房传来的sheny1n低吼声更加明显。昏暗烛光下,那飘着红蔷薇花瓣热气腾腾的鸳鸯浴桶格外靡yan,配着青楼鸳鸯浴的助兴物事,让啸风更不自在,“我就歇会儿,不用洗。”胭脂顺从点头,“爷坐榻边泡泡脚,解乏可好?”

啸风再不好拒绝,转身朝里间走去。胭脂见他别扭,也不伤心难过,她只盼能帮到他,只盼他在自己这里能舒服。便是为他守夜能换他片刻安宁也是好的。

她端了盆进去,见他正襟危坐,双目紧闭,还两手chax抱着自己长剑,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爷看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儿。”

啸风被她说中心思,耳朵尖瞬间红了。

这床上柔软蓬松,香气袭人,帐顶上还有玩捆绑花样的钩子,床头做了雕花扶靠,应当是些奇特姿势能用上的。他又隔着红纱帐子向外瞧去,看胭脂的影子随烛火跳动,身形窈窕,自顾自从浴桶往盆里舀水,哗啦啦冲刷着他的耳鼓膜,浇得他脑中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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