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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怎么样嘛,比起我家若嫦差多了,他到底看上你哪一点?说他眼光差还不承认。”
“你在说什么?”安絮雅一脸莫名其妙。
“你别闹了。”杜若嫦好笑地扯了扯丈夫衣袖,而后正色告诉她:“季耘不许我们泄漏半个字,但是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季耘很爱你,而且爱得很委屈,在这世上,你绝对找不到像他这样对你的男人了,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安絮雅张口结舌。“你开玩笑的吗?”裴大哥爱她!怎么可能!她吓得心脏无力,有点不堪负荷。
“看吧,我就说这两个人是白痴,要是再管他们的事会短寿十年!走了走了,回家去,管他们要磨到民国哪一年。”耿凡羿受不了地拉了爱妻就要闪人。
“等一下啦!”杜若嫦被拉著走,一面回头。“季耘说,你长得很像他的初恋情人,本来他是要在圣诞节那天接受她的感情,但是她死了,只当了他几个小时的女朋友,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样”
“老婆,你话很多耶!”受不了她离情依依,欲走还留,干脆打横抱起她,快步走人。
一直到他们消失在她视线,安絮雅还回不过神。
他们寻她开、心的吧?
她呼吸急促,心跳莫名地加速,不敢再深想下去。
“水”口好乾,裴季耘下意识地喃喃,她听到了,迅速倒来温开水,扶他起身,小心喂著,一不留神,打翻了水杯,她惊呼一声,急著要擦拭
“絮雅”他出乎意料地扣住她的手,她没防备,跌落他胸怀,纠缠在凌乱的被褥中,她挣扎著要起身,他倏地手劲一收,将她密密收拢,眉心凝聚著痛楚。“别走,这样就好,我想抱著你,至少,感觉你还在我身边,不再总是远远看着,却无法碰触、无法拥抱、无法告诉你,我的心好痛”
“裴大哥”压抑的低喃,揪得她心口发疼。他真的,知道她是谁吗?
“喊我的名字,好吗?一次就好”长指画过柳眉、琼鼻、玫瑰唇、芙容颊,眷眷恋恋,不离素颜。
沈溺在他炙痛而深情的眼眸中,她著了魔,情难自己地喊了出声“耘季耘”轻浅的柔音,消失在他口中,唇上温暖的触觉,是她最后的思考。
她意识一片昏沈,感觉到他温柔的探吮,几乎要倾其所有、又似椎心地渴求著什么,深刻、却也不失怜惜的缠吻,探入唇腔的舌尖撩吮、索求著属于她的甜美,无法自制,无法停止,甚至希望能够一辈子这样纠缠下去
仅仅是一个吻,却带著太多难以言喻的心酸、心痛,以及心碎,这一刻,没有人会怀疑这男人有多爱她
一股好强烈的感觉紧扣住心扉,她挣不开,也没想过要挣开
他似乎被折腾得极累,没一会儿便困倦地沈下眼皮,颊畔贴靠著她,温存斯磨,感受到她的气息,方能安稳沈睡。
凝视著他沈静的睡颜,她呼吸极轻,没有任何举动,即使睡去,他的双手仍下意识地环抱在她腰际
为什么会这样?在他怀里,被他吻著,竟会这般理所当然,她怎么会一点突兀、被冒犯的感觉都没有?甚至沈迷、陶醉著
她被这样的自己吓到了,心惊地挣开他的怀抱,起身欲走,腰际不经意碰著床边小几上的画本,满满画作洒落一地,她怔然。
是她,这里头的素描画,满满的,全是她!
她弯下身,每翻过一张,心便多痛一分,泛雾的眼眸,一颗、一颗,泪水顺著翻页的动作掉落。
娇嗔时的她、仰著笑颜时的她、甚至哭泣时、忧郁时的她,每一张画都标明了日期与时间,醒著时画她,夜里无法成眠,想的还是她,他要用多深的感情,才抓得住她每一分悲喜,每一道神韵?
忘川水
望不穿我心如醉
孟婆汤
梦不尽浓情几许
姻缘线
系不住来世今生
页首,缠情苍逸的写了这三行字。
他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些令人心酸的句子?
那个让他梦下尽浓情、系不住今生来世的,想爱爱不得的女人,真是她吗?
合上画册放回桌面,她坐回床边,凝望沈睡的他,素手轻抚俊颜。
如果,那个让他甜蜜,也让他心碎,不论是喜是悲都甘之如饴,情愿独尝的女子真的是她,他为何不坦白告诉她!
只要想到他曾为她承受了什么,心就好疼。如此卓绝出众的一个男人,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她哪一点,值得他如此为她?好傻
好痛!意识尚未完全恢复,裴季耘抚著额际,低低。
“醒了吗?”半启的房门边,一张俏颜探了进来。
他睁开眼,扭头望去,才刚移动,就像牵动了某根神经,接著,知觉一一复苏,接二连三痛得他想继续昏死下去。
“要命--”他直接在床上躺平,任它去痛,不想再挣扎。
难怪耿凡羿嘲弄他是“没用的男人”他实在不会喝酒。
“来,喝点热汤,专治宿醉头疼的。”
“谢谢。”他伸手接过,半坐起身喝汤。
安絮雅坐在他身后,纤纤十指轻巧的帮他按摩穴道,减缓疼痛。“下次别喝这么多酒了,好吗?”
裴季耘轻吁了口气,垂敛眼眸,放松地半靠在她身上。“朋友居心不良,存心灌我,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昨晚有很麻烦你吗?”
提到昨晚,芙蓉颊上泛起薄薄红晕,幸亏他没瞧见。“不是那个问题。你胃不好,酒喝太多很伤身体。”
“下次不会了。我很少这样的。”昨晚被耿凡羿一再刺激,满腔郁闷无处说,埋头猛喝,一不小心就多灌了几杯。他早知道的,那个“永远的第二名”还在记恨当年的老鼠冤。
“我知道,你是新好男人,菸酒不沾。”
他轻笑,自我解嘲。“不抽菸是气管不好,不喝酒是怕伤肝伤胃,和好男人无关。我同学就嘲弄我一副破身体,和我打架没成就感,赢得不光荣。”
这倒也是。和他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发现他有慢性支气管炎,只要气候稍为冷了点,就会不时的轻咳;肠胃也不大好,所以三餐她都尽可能以清淡不刺激的食物为主。
“你今天不上班吗?怎么还没出门?”
“昨晚喜筵上喝那么多,你学姊太清楚你有几两重,一早就打电话来,叫我照顾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啦!”
学姊!裴季耘愕然以视。“你”她知道了!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我有那么无知?”
这下,他反倒无言以对。“我没有刻意瞒你,只是”
“我知道啊,你要是会说,就不是你的个性了。”她抬手阻止,笑意浅浅。
他想说些什么,牵动唇瓣,却像在亲吻纤指,他不敢再妄动,这时才感觉到,他靠著她,她下颚抵在他肩上,颊畔贴着他颈际,双手不知几时圈上他腰际亲匿氛围隐隐浮动。
以往,她再怎么缠腻,最多只让他感觉到邻家小妹般的信赖与撒娇,可是这一刻的她,却是纯然成熟的女人,带著呵护姿态
是他的错觉吗?她,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你不去上课?”一定得说些什么,他喉咙乾涩,心绪微慌。
“我今天早上没课,你知道的。”
“那,要不要和同学”
“不要。”她答得干脆。“我留下来陪你。”
“不过宿醉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你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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