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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还没不熟的同事或是同学之间送祝福温馨,好歹同学还会发个可爱点的表情包,不像没一个多余字眼的文字消息,怎么看都没多少人情味。

他妹闫思宁跟他反倒是最有话可聊的一个,不过她年纪太小没手机,想聊两句还得通过他妈,还是算了。

等下次回家的时候,给闫思宁多带点儿好吃的。

按理说闫贺安应该有点儿失落的,但是他新奇地发现自己很平静。

他看着聊天界面,很平淡地扫了两眼,就直接退出去了。

他开始琢磨晚上第一次去安浔家,应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比较合适。

不知道安浔妈妈是什么性格,好不好相处。

肯定人挺好的,闫贺安想,不然安浔也不会请他去,否则岂不是会很尴尬。

半小时后,闫贺安家里乱七八糟,几乎没地方落脚。

各种衣服帽子扔得到处都是,他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搓了两下,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

要死。

他只是去安浔家吃个饭而已。

为什么感觉穿什么都不对。

最后他自暴自弃地随便拿了两件套上,就这么杀出了家门。

街道上人不多,人都在家里。

闫贺安站在长长的坡道下面,确认了下导航。

唔,从这里走上去,应该就到了。

正要往上走,他突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由得僵硬懊恼的定在了原地。

该死,他把最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逢年过节的,他上人家里蹭饭,怎么能空着手去呢?

闫贺安匆匆检索附近的商超,扭头就走。

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干脆一路狂奔,也不知道在跑个什么劲。

半小时后,他推着购物车结账。

收银员一看就是个爱聊天的,嘴闲不下来,热情且自来熟地跟他唠嗑:“嚯,看出来你家里人多了,得二十口子人吧?”

闫贺安:“不,加上我一共仨。”

收银员:“哦。”

收银员:“?”

坡道空荡荡的, 只有一个人在往上走,影子被路灯拉得特别长。

闫贺安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塑料袋子之间摩擦的声音回荡在廊桥上, 桥下不流动的死水映着早早出来的月光, 浓稠漆黑。

他左右看看,低矮的居民楼没有超过五层的, 很难想象还有这种被拆迁处遗漏的地方。

老旧破败,亮起灯的住户散发出的生活气息仿佛带着旧报纸的潮湿味道。

路灯之间隔得距离太远了, 需要看清单元号码的位置灯泡反而坏了, 闫贺安眯着眼看半天,正想着把袋子搁地上好腾出手来给安浔打电话,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正朝他靠近。

奇了怪了。闫贺安耳朵动了动, 还没看见人,就在心里笃定这个脚步声肯定是安浔。

每个人走路发出的声音都不一样,这一点闫贺安在小时候就无师自通的留意到了。

靠窗坐时竖起耳朵听班主任有没有从背后突击检查偷窥,过生日的时候搬个椅子坐在门边儿上, 仔细听有没有爸妈的脚步声响起来。

后来,他分辨不出来他爸妈的了。

他忘了。

闫贺安顺着声音, 跟找到定位一样看了过去。

安浔今天穿了一身没见过的衣服。

他两只手抄在外套口袋里, 下坡, 后脑勺上那几根略翘起来的头发丝一跳一跳的。

还挺好看。

这么说也不对, 衣服只能算是不丑, 能穿得好看全靠人。

“怎么回事, 你跟我有心电感应吗?我还没打电话你就出来了。”

闫贺安远远的就朝他咋呼。

安浔一步步走到路灯底下, 光晕打在他脸上, 像圣诞树上挂着的星星一样,亮亮的。

“可能我上辈子是算命的吧。估摸着你快来了。”安浔难得幽默一句。

闫贺安不客气地把左手拎着的袋子递给他:“喏, 帮我分担一下。”

安浔接过去掂了掂,惊讶:“买的什么,看着不少还怪轻的。”

差点晃到他。

“别管,到家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闫贺安只字不提自己在超市跟神经一样,叮嘱收银员把轻的和沉的分开放。

他才上辈子应该是神算子。

早料到安浔会出来接他了,他说过这一片儿单元楼混乱,不好找。

两人各拎着一大堆上门礼物,闫贺安跟在安浔后头七绕八绕,在转迷糊之前总算拐进了一栋楼。

“晕,里外这破灯都不亮,这你不打电话投诉物业啊?”

闫贺安摸索着上台阶,他性子急,差点绊倒,那句国骂到嘴边儿又咽下去了。

逢年过节的,不适合爆粗口,要文明,多积德。

“没物业。”安浔走熟了,闭着眼都能知道哪儿有槛哪儿有坑,干脆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抓住闫贺安的胳膊,方便及时提醒他,“注意脚下,左边台阶裂了。”

闫贺安:“……”

这种危楼真的能住人吗?

安浔走到一半,文静雅就把门给打开了,透光给他们。

她在家穿得比较随意,头发梳成个马尾,骨相抗老,看着很年轻。

“小安是吧?”文静雅一跟闫贺安对上视线就笑起来,“快进来,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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