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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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子阿姨，我跟你说这边人居然管毛巾叫袱子哎…”熙宝很兴奋，更多的还有好奇：“可是为什么要叫袱子呢？”

熙宝比我预想的要坚强，环境的转变我以为他会不适，他没有像前阵子那样闷闷不乐这让我放心了不少，摸了摸他的头，继续问他：“熙宝还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好多呢，知道哥哥叫拐子，知道扫帚叫条居，还有…”

他突然有些害羞起来，这让我的好奇心也勾起来了，捏了捏他的脸问他：“还有什么？”

“还有…橙子阿姨，你长得好灵醒呐”

呃…这我怀疑这小鬼头在调戏老子！

当天晚上，熙宝早早睡了，我跟晚风在熙宝病房里挤了一宿，给照顾熙宝的护工李婶放了天假。

晚风倒是没有任何怨言，可我心里却是不怎么好受。

我在晚风怀里找回了我专属的位置，“晚风，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

她倒是不以为意，抬头看向熟睡的熙宝，眼神有些复杂：“不是你的错，橙子，反倒是我连累了你才是。”

“怎么能是你的错呢，明明是我不知天高地厚的把你带回来，以为可以说服所有人接受你…”

我咬了咬嘴唇，笑得有些无奈。“没想到连我自己爸妈这关都没能过了。”

她轻轻摩挲着我的头髮，让我靠在她的胸口，“其实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橙子，你知道吗，在你来之前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把熙宝养大成人，然后我就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这个世界，离开那个暗无天日的深渊。”

“橙子，是你救我脱离了苦海，给了我继续下去的勇气，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帮助和陪伴。甚至哪怕是和家里吵架也没想过放弃我…”

她在我额间落下一吻，语气虽轻却格外动人：“橙子，谢谢你的不离不弃。”

“晚风，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是我唯一的女朋友，我此生唯一挚爱。”我看向她的眼睛，更加坚定了和她在一起的决心：“晚风，给我点时间，我会让你光明正大出现在我身边的。”

“好啦，你的心思我懂，只不过你不用为我和家人闹翻的，我们…”她躲闪开我的目光，语气中也掺杂着一些颤抖：“如果非要选择的话，我们就分开吧。”

我顿时急了，她怎么可以这样，我在想尽办法向她奔赴，她却想要临阵退缩，我绝不允许！

“不可能！凭什么他们让我们分开我们就要分开！”我语气越发坚定：“我爱你。曲婉！你听好了，我爱你！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可我不希望你为我承受太多，我…不值得…”

我抓紧了她的手，她退缩的情绪更加明显。

“你值得！”我靠在她的心口，听着她的心跳，语气更加肯定，：“晚风，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我的挚爱，你值得我为之付出一切！”

…

接下来几天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仿佛以此为要挟，就能使我爸妈屈服一样。

奏没奏效我不清楚，他们如同以前一样，忙起工作来就不管我。

我没能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我爸妈那边态度强硬，我这边也是非晚风不可，现在我们就此僵持了下来。

或许本就没什么两全其美，只是命运在等我做出选择。

第五天早上时候，一通电话打破了这份僵持，我爹告诉我姥姥出事了，让我跟他马上赶过去。

正事在前，我也没有继续跟他置气，在姥姥一众孙子孙女中，我是最大的那个，不论出于何种理由我都该出面的，哪怕我并不是很喜欢她。

964公里，从我家到姥姥家的距离，出发凌晨6点03到达时候7点45，山路难走，我在我爸车上生生沉默了一个多小时。

我们到达以后，屋子里已经搭起了简单的灵堂，姥姥就躺在床上，她的床前桌子上摆放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我不可一世的母上大人就那么低着头跪在那里，像是一尊石像。

在她身后舅舅，姨妈们也都或跪或站的哭成了一片，吵的我脑袋疼。

姥姥死于心梗，发现时候人已经没了，很是突然。

这是我第一次见死人，没有恐惧，就连悲伤也一时没有涌上来，感觉很难言。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时候，我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像当初熙宝出事时候一样，就那种…忽然一下，一片熟知的世界就这么坍塌下来的那种感觉，有些感慨世事无常，又有些…庆幸自己不在那片坍塌的世界中。

我上前跪在我妈身边，朝着姥姥郑重磕了几个头，我妈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对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姥姥发呆。

我之前说过，对于这个姥姥没有太多感情，我曾不止一次怪她偏心，怪她只顾着照顾小的，我这个外孙女都被她当成透明人了。

可，曾经我在只有一点大的时候，她也曾把我捧在手心里疼爱。

我想质问她，明明她也疼爱过我的，她为什么可以完整的将这份疼爱转移给下一个比我更小的孩子。

难道在她眼里，只有小孩子才能得到疼爱吗？

我很讨厌这样！

后来，我便更多陪在爷爷奶奶身边了，至少爷爷奶奶也不会偏心的隻宠一个。

我长叹一声，疼我的和曾经疼我的又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