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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茯就在韩府上住了下来。
韩征让韩夫人把姜茯的吃住安排下去,韩夫人看着姜茯玲珑可人的模样,心下欢喜,又觉她这么小便失了双亲,更是怜惜,便让小晴把韩玹隔壁的厢房整理出来,给姜茯添置了许多衣裳首饰。
韩夫人是真的把姜茯当nv儿在疼,自从生了韩玹,她就一直想再要个nv儿,都说nv儿如棉袄最是贴心,奈何这肚子就一直没了动静。
后来也去看过郎中,说是生完头胎月子没坐好,伤到了身子,想要再怀上怕是不容易。
所以,家里突然多出这么一个和韩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韩夫人自是想要好好宠着。
当然,她让姜茯住在韩玹隔壁也不是没有一点私心。
她想着姜茯毕竟不是她亲nv儿,要是能做她的儿媳也是很不错的。
小半个月过去,韩夫人也看出来韩玹和姜茯不是很对付,平时招呼也不打,只在她面前装装其乐融融的样子。
这天上午她拿着一些小吃糕点到姜茯厢房来。
她看着姜茯小口吃着甜食,乖乖地对她笑,未施粉黛的面庞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划出弧度,她心都要化了。
她暗自下决心,就算再怎么难也要让姜茯成为她儿媳妇。
事实上,这也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
四月下旬,院子里的牡丹开的愈发娇yanyu滴,和煦的暖yan下,各种小虫四处闹腾,连带着美人也愈发惫懒了。
姜茯刚刚起身打算洗漱穿衣,就听到小丫鬟莹兰在外面敲门:“小姐,夫人喊你一起在后院包粽子呢!”
“等一下,我这就来。”
姜茯洗漱好坐到案前,抬眼望向铜镜里的nv孩,浅se的瞳仁总是忍不住晕开来诱惑,在弯翘的睫毛下yu盖弥彰,眉梢乖巧垂下却又无端生出一丝媚意,她朝着镜子里的nv孩一笑。
纤细的手拿起笔,在眉间画上火红的花钿。
火红的花钿在眉间似是要烧起来一般,衬得少nv的容颜越发摄人心魂。
圆润的指尖沾上胭脂,在sh润的唇上轻抹。
朱唇微启,仿佛要吐出多少人魂牵梦萦的缠绵情话。
等她掀起裙摆,跨过后院门槛,韩夫人已经和莹兰包了一箩筐的的粽子了。
“韩姨。”才刚踏进庭院,姜茯就不自觉弯了眼梢。
“小茯啊,快来快来,还没吃过东西吧?”韩夫人手上不停,下巴往一旁桌子上点点,“吃早饭。”
“有红豆粥呀。”姜茯坐下来,调羹搅着粘稠的红豆粥,一圈又一圈。
“再过几日就是端午了,看过江州的龙舟吗?”
“没呢。”姜茯喝着粥,看韩夫人筛粽叶、填糯米,再用几根细绳把粽子裹起来。
“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等到那一天,万人空巷,敲鼓声啊,能从江的这头传到江的那头呢,到时候叫韩玹陪你去看看。”
韩夫人把裹好的粽子扔到一边,擦g净手,往姜茯眉心花钿上一戳,“长得这么好看,你一个人出去我可放心不了。”
“是呢,连我一个nv孩子看到小姐都要多看几眼呢。”莹兰在一旁附和。
姜茯娇娇俏俏笑起来,缠上韩夫人的臂膀正作势要撒娇,眼角扫到韩玹的衣袂,讪讪地放下了手。
韩夫人拍拍姜茯的手。
“母亲。”爽朗的声音像预想的那样闯进来。
姜茯抬头看他,刺眼的yan光迷了她的眼睛,只看到黑se的轮廓,她眯起眼。
火红的花钿在yan光下熠熠生辉。
真像只小狐狸,韩玹想。
“我们正说着龙舟呢,到时候记得陪你妹妹去吴江逛逛。”
“好。”
春天的夜晚凉风习习,庭院中大树下,有一姑娘惬意地躺在躺椅上。
姜茯沐浴过便披着桃红se纱帛来这大树下乘凉,柔和的月光穿过层层树叶破碎地洒到姜茯身上,跟着纱帛一起随着风流动起来。
韩玹从外面喝过酒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摄人心魂,那画中妖jg却不自知。
姜茯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半睁开眼。
“哥哥。”她抬起手,露出腕间一根刺眼的红绳。
一颗玉石被红绳系着,随着姜茯的动作晃晃悠悠。
是韩夫人送她的。
韩玹走到她面前,蹲下来:“你不冷么。”
姜茯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韩玹笑起来,他靠近了些,温暖的手掌抚上姜茯冰冷光滑的颈项。姜茯不自觉偏过头去,闭上眼睛舒服地喟叹。
他咬上姜茯耳尖:“怎么会冷?我父亲让你住进来,我母亲百般伺候,你该是在心里沾沾自喜吧。”
情人一样亲昵的动作,吐出口的却是带血的匕首。
姜茯的身躯僵y了一瞬,也只是一瞬,她便笑了出来,靠向韩玹:“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啊。”
韩玹一把推开她:“不然呢,看我母亲把你当做亲nv儿一样疼,心里笑得不行吧?”
姜茯坐起身子,一直以来埋在心底的情绪找到了裂缝:“韩玹,你以为我稀罕吗,那是你母亲,不是我母亲!我母亲已经化成土了!”
韩玹被她突如其来的尖利吓了一跳,后退一步。
姜茯却不肯放过他,从躺椅上站起来,b近韩玹:“你看看你父亲,哦,也是我父亲。”她不屑地轻扬嘴角,“他有一丝丝ai过我母亲吗,你父母是多么琴瑟和鸣,让我觉得我母亲还有我,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ai她的人生下我?”
她往后退回去,又摔坐进躺椅里:“凭什么啊,凭什么我生出来就是那样的地方,回到家是为枯槁不像样子的母亲煎药、擦身,出来就要被油腻发福的男人用那种眼神看……”
她又抬起眼,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我为了赚母亲的看病钱,每天为怡华楼的姐姐们采买,怡华楼是什么地方?嗯?”
韩玹的心沉到海底,水草紧紧缠上,原本晕乎乎的脑袋如凉水浇下,在痛苦地控诉中逐渐清醒。
姜茯张张嘴,吐出令人恶心的字句:“那里妈妈看我一天天长开来,说要‘请’我当头牌。”
语言化为了锋利的长箭,姜茯是无情的弓箭手,即使敌人已经投降,仍要拉开长弓将他扎出一个大窟窿。
“想想其实也没什么的,也算是nv承母业了。”姜茯屈起双腿,把脸埋进去,肩膀ch0u搐。
“姜茯……”
她又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望进韩玹心里,“可是我不甘心,我跪着求我父亲认我,也不愿意和我母亲一样,在那样的地方生长、发芽、开花、结果最后枯萎的老去。”
韩玹慢慢蹲下去,把姜茯拥入怀中,轻声在她耳边道歉:“对不起,我刚刚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喝酒了。”
回答他的却是一阵更加肆意的哭泣。
姜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这些年来受的委屈哭了个gg净净。
韩玹蹲着,帮她顺气,姜茯眼泪已经收了,但是生理上的ch0u搐还止不下来。
她靠在韩玹怀里,只觉得温暖异常,哭累了之后的困意一阵阵袭来,慢慢就睡着了。
韩玹又蹲了会,感觉怀里的人没了动静,低下头看竟是睡着了。
他抱着姜茯要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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