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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他和沈遇吵架,想要带他去看医生沈遇都死活不肯。他完全是在透支生命和他耗,而自己却还因为沈遇胡搅蛮缠说胡话而和他吵架。

头痛欲裂,心脏跳动的像是要冲出胸膛。

温平生捂住胸口,可是依然难掩心跳的那股冲击力,像是要跳出嗓子眼,跳出身体的桎梏。

眼前一阵阵发黑,连手下喊他扶他他都听不到,直到徐长空从口袋里摸出速效救心丸给他塞了几颗,他才总算缓了过来。

“你好好活着吧,沈先生肯定想你活着。”徐长空冷冷撇了一眼温平生,拍掉手上的灰尘,拉着跟在身旁的人回到了房间。

大门碰的一声关上,整个楼道只剩铁门与门框相撞的金属碰撞声回荡,温平生手下一行人楞在外面,对自己老板劝慰也不是不劝慰也不是。

“老……老板,现在……”

“先回去吧老板,派出去的人现在还在四处寻找,一旦有消息肯定会汇报的。”助力小宋本是不懂事顾不了大局的,可是在这些天的帮忙和所见所感以后,他成长了许多,还是率先抢话稳住了局面。

“也许沈先生就是气气您呢,他都发了消息说让您等他,说了还会见面,只要等下去就还有希望不是么?也许等沈先生气消了,他就会自己回来了。”宋终年伸出手来扶温平生,其他人才敢慢慢上前。

“他不会回来了。”温平生冥冥之中就是知道沈遇不会再回来,但是他得劝自己相信,得劝自己怀抱一丝希望:“或许,或许会回来。”

他发了疯一样寻找沈遇,拼命寻找沈遇留下来的踪迹,可是一无所获,他的爱人人间蒸发,连照片都不曾留下。

他甚至跑到了最初住的那个房子,试图从那里寻找被遗忘下来的东西,可是太迟了,什么都没有了。

那场火点燃了行李箱,点燃了沈遇留下来的一切,也埋葬了他所有过往。

原来是蓄谋已久,可是温平生傻到如今才发现。

公司开始衰落,温平生身边的人走的走散的散。

职员该辞职的辞职,该攀高枝的攀高枝,温平生毫不在乎,只是固执的集中所有的资金投入寻找爱人。

只有宋终年依然坚持在温平生身边当助手,帮助着他寻找沈遇。

温平生问宋终年为什么不离开,宋终年摇摇头,没回话,只是在想要是自己早一点帮帮沈先生,早一点劝老板多包容他,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当初在温泉那里时沈先生曾让人画一张他和老板的合影,可惜最后只画好了老板,沈先生放弃了让人将自己的脸补上。

那幅画被他留在了酒店,宋终年作为助手送沈先生回去,最后收拾了房间,也顺手把这幅叠整齐放进了口袋里。

当时无意识随手的举动,如今竟也成了一份念想。

宋终年从一堆废纸里翻出这张画交给温平生,心中依然在感慨。

可惜了,如果最后补全了就好了。补全了才算完美,补不全的只能是遗憾。

那幅画被捧在手上,温平生潸然泪下。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几乎是爬着过去掀开了储物间的暗格。

他忘记了储物间这里有一部分暗格是嵌在墙里的,沈遇似乎也忘了。

所以当一个巨大的皮箱被拖出来的时候,温平生浑身都在颤抖,心痛的不能自已。

他希望里面有沈遇留下的东西,而这个箱子果然没辜负他的期望。

里面全是沈遇的过去。

他亲手画的画,温平生抄写的普希金情诗,以及当初送温平生那枚戒指由初设到最后选定的厚厚一沓稿纸。

每一张画皆是温平生。

他低头看书的样子,他打瞌睡撑着脑袋的样子,他站在聚光灯下演讲样子,以及他坐在正驾驶开车,手指夹了一根烟半伸出窗外,阳光从敞开的车窗映在他的发丝上的样子。

原来沈遇的每一张画都是他,原来他画的这样好。

原来在他看书或者撑着脑袋打瞌睡时,沈遇就坐在他的对面或者身边悄悄打量他。在他站在明亮的聚光灯中时,沈遇就在暗处跟随他,记录他的每一次进步与成长。

甚至他会坐在轿车里的后座,眼睛悄悄描摹他的每一个动作,将其细致记录下来。

他是这样的爱他,是这样的关注他,可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沈遇用心设计了戒指,厚厚的一沓稿纸全是亲手设计的图案,他用心选定材料,可是温平生只是简简单单买个而已。

他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比不上沈遇,后来即使又送沈遇戒指,但是那些做法根本就不能让他满足。

温平生曾怪沈遇难伺候,胡搅蛮缠,可是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不要他给的戒指。沈遇所作所为只是在为自己的真心被践踏抱不平而已。

十一年了,他给过沈遇的只有那些虚无的承诺,以及一张又一张泛黄的普希金诗集。

可是沈遇拿一切当宝,他真的没有背叛过温平生,他真的如普希金诗集里所说:

我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像是从高空坠下,猝然摔得支离破碎。温平生紧紧抱着那些画,一颗心像是空了一块,冷风呼呼灌入,带来冬季的荒凉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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