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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天宗
宗主宅邸内,云井凝眉仰头,摩挲下巴上的胡茬,叹了口气,又摸了一把,接着叹气。
应月柯拍一下他的肩膀,不悦道:“关是叹气有什么用?”
“我要的是解决办法。”
云井双手一摊,面对夫人的责难无计可施。“入尘那个样子,哪家的姑娘能看上他?”
手掌覆面,云井拍着扶手长叹:“废了,他算是废了。”
他摆手:“我已经不指望他能继承宗主之位,留在宗内当一个惹人厌的闲散长老吧。”
“我这点脸面还是能护他到死的。”云井扶额,只觉头疼。
他年轻时也是风华绝代之辈,怎么偏偏生出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丢脸事小,还要忧思他的人生。
“儿子我是不抱有任何期待了,只望孙辈不会叫人失望。”
应月柯冷笑:“孙辈?你儿子能不能得到姑娘垂青还是未知之数呢!”
“门当户对是别想了,人家姑娘可看不上这么个懒散的家伙。”
“只怕宗内普通弟子都瞧不上他。”
云井向外面张望:“结亲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再差也好歹是宗主之子,总不会连半个弟子也看不上他。”
应月柯偏过头,把袖子拢到腿上整理。“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正午了。执事传来话才不过有三个身份玉牌。”
云井心态倒是不错,甚至松了口气。“有总比没有强。”
若是一个身份玉牌都没有得到,都不知道到时候能传出怎样的笑话。
应月柯气急,提起气恼火地看向云井,对视几秒后,两人皆泄了气。
通往剑坟的路上,风惊落握着身份玉牌沉思,巴掌大的镂空白玉,中心雕刻一株青松。
她急着去剑坟修炼,一时忘了该去报名。禁地开启在即,修炼不知时日,若是耽误送身份玉牌,错过此次禁地怎么办?
她转身正要赶往玉台,从剑坟内走出一个身影。
“师姐!”熊桂月满眼惊喜地呼唤,刚出剑坟就能遇见师姐,真是好运气。
行走间蓝色衣摆翻飞,她眨着一双圆月般的眼睛,亮晶晶地注视风惊落。
“师妹。”风惊落停下脚步,转过身。
熊桂月早就习惯师姐这副淡漠的姿态,好奇地询问:“师姐这是要去哪?怎么刚来剑坟就要离开。”
风惊落举起玉牌,骨骼分明的手指,因常年练剑血肉难以充盈地包裹骨骼。“来时太急,忘了将玉牌交给执事报名禁地。”
熊桂月一拍额头,她差点忘了禁地将要开启,最近正在报名选取弟子入内。早在进入剑坟前,她就已经将玉牌交上去,师姐常年沉迷修行,忘记此事也不惊奇。
“我替师姐送玉牌吧。”她说:“别耽误师姐修炼。”
风惊落想了想,将玉牌递过去。“劳烦师妹。”
熊桂月美滋滋接过玉牌,“不麻烦!师姐快去修炼吧。”
握着冰凉玉牌,熊桂月轻盈如飞燕,转瞬便消失在天际。
风惊落收回视线,走进剑坟。
问天宗居于山峰之上,共分三层。错落有致的分开庭院楼阁,最下层为弟子居住的地方;中层为执事处理事务,长老教授弟子,弟子修行的地方。上层则为宗主与各位长老们静修居住之地。
如今执事们正在玉台等待报名人选前来送玉牌。一座悬空在中层山腰的巨大圆形平台,负责举行宗门内大大小小的活动。
从剑坟到玉台有一段距离,半路熊桂月却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
她停下,从空中缓缓落下,她如今还不能长久滞留在半空。
“师弟?”来者是剑阁弟子,排名在她之后的林桥。
“师姐这是要去哪?”林桥随意问了一嘴:“师父正找你呢?我去剑坟没有等到你,只好四处找你,通讯玉牌联系你又没有回应。”
熊桂月这才注意到腰间玉牌闪烁不停。“我急着为师姐送身份玉牌,可不能耽误禁地报名。”
“师父的事可急?”
“不清楚,师父没有明说。”林桥看向熊桂月手中的玉牌,这是大师姐的玉牌?
他声音雀跃:“不如我替师姐去送,若是耽误师父的事也不好。”
说着他就把手伸出来,熊桂月垂头丧气一脸不舍地将玉牌放到他手中。
“便宜你了。”她只好赶往剑阁。
林桥小心翼翼捧着玉牌御剑飞往玉台。
落在灰色石面上,入目人影交错,远处几处铺子挤了不少弟子购买东西。
近处在两根盘龙石柱中间,分别摆放两张桌子,桌后身穿灰衣绣银纹的执事端坐,看着来来往往的弟子们。
其中一位桌前人数寥寥无几,另一位干脆一个人都没有。
林桥尚且不能离剑飞行,此次禁地开启也是与他无关。思索一番,想着报名多日,应该少有人晚了时间,所以他径直走向无人的桌前,将玉牌放了上去。
本来无精打采的执事,突然瞪大眼睛,一脸见鬼表情地看向他,嘴唇抖动,似乎想说什么。
最后脸色沉默地低下头。
林桥莫名其妙地走开,难道见他境界低,以为是他报名就这般反应吗?
林桥愤愤不平地向剑坟飞去,少小瞧人,禁地他迟早也能去。
一直等到黄昏时分,林间起了雾,烈焰似的云霞将雾霭染红,仿佛将整个宗门置于丹炉内。
云井与应月柯不敢前往玉台查看玉牌,只好让执事送来。
他有心让儿子亲自选取心仪女子,可这小子听到消息,一溜烟跑到山巅处躲清闲,不肯下来。
摆放玉牌的托盘就放在桌面,盖着红布,两人都没有勇气掀开。
最后还是应月柯忍不住,用手挑开红布,看见里面摆放的四块玉牌,心里苦得面上更是愁眉不展。
“罢了,四个玉牌也不少了。”别人家的宗主之子,若是娶亲定是地位般配的宗主之女,抑或宗门天骄。到了他们这里连本宗弟子都没有几个能看中他们儿子。
应月柯心如死灰地抬起手指,点在第一个玉牌上,玉牌亮起,虚空中出现一位身穿绿裙的女子。
眉目英气,身姿挺拔壮硕。
“这是体阁的弟子。”体阁皆是倚靠炼体修行的弟子,身形高大强健是标配。
云井按住扶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她能打死入尘。”
应月柯瞪了他一眼。
点开第二块玉牌,出现一位白衣女子,眉目柔和带着灿烂的微笑。
应月柯点头,这个姑娘不错,看着就讨人喜欢,最重要像个温柔的孩子。
云井扫了一眼,说:“这是丹阁的弟子,前段时间因为炼丹炸炉把师父烤了,刚关了一段时间禁闭。”
云井笑不出来:“她是不是想用入尘试药。”
应月柯又瞪了她一眼。
“入尘总归是身体强健的,毕竟是我们的孩子。”她说:“如今有人肯嫁,你还求什么?”
云井捂脸,不愿面对残酷现实,他摆摆手:“下一个。”
第三个玉牌亮起,一位体格壮硕,即使影像不过巴掌大,目测身高也有一米八至九的无袖灰衣短裤的女子,笑容憨厚,肌肉结实地叉着腰。
“器阁的弟子。”云井说:“这个也能打死入尘。”
应月柯无语:“纵使入尘懒散一些,也不至于如此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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