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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也加了快活丹。男人上粉院找粉头,无非是想寻暂时之欢;而霍无痕纵使是花魁身份,亦不能免俗接客。只是她比其他粉头多了优渥的选择条件,她有要与不要的权利。霍无痕斟上酒,甘醇美酒,沁人心脾。“是咏蝶阁的招牌嘛!”“邵爷,你鼻子挺灵的!”“人说咏蝶阁有三绝——一绝,四大花魁绝;二绝,环境宜人绝;三绝,自酿百花酒等数百种酒品绝。这一壶定是拂手酒,酒气浓郁、酒味甘醇,正如你们这些粉头般,看似高傲,其实骨子里是柔媚得很。”此番话却是道尽了咏蝶阁一贯的作风。阁内女子是不准嬉哗大笑,端庄略熟五艺方可成妓。故每个粉头外表一字“傲”是她们的特征,然待客之道却是柔情似水,将寻芳客们尊为帝王般,故男人一进此地,是再也忘怀不了个中滋味的。“邵爷过奖了!来,无痕敬邵爷一杯!”她举杯敬邵馨玉。邵馨玉制止她:“不!先填饱了肚子再说。”她早有所闻,霍无痕驭男有术,且总在酒过三巡之后。邵馨玉为人虽放浪,但对这档子事倒是择人而慎之。见他不上钩,霍无痕也不进逼,反正她有的是时间。“那您先用菜吧!”她夹了块扣肉往他嘴上送。邵馨玉见状,推也不是,只好硬接下来。咏蝶阁的厨子,手艺可真不差!?肉熟透又甘甜,入口即化。约七分饱,邵馨玉问她:“无痕姑娘,请问何方人士?”“无痕来自长安。”“长安?那为何来到宛阳县讨生活?”长安是大都,像她这等拥有绝俗容貌与博学才华之女子,要讨生活更是轻易。“无痕在长安早无家人,来此地寻亲依靠,怎料”言到此,霍无痕已开始啜泣。邵馨玉近身安慰:“可怜女子!当初怎么不找个好人家嫁呢?沦入风尘,犹如坠进无底深渊,难以再翻身呀!”他有感而发道。霍无痕也正觉得奇怪他竟如此具悲天怜人之心肠,怎么可能会为了夺取功名而不择手段地污陷友人?“你曾在庚午年上过京求取功名吗?”她突来的问语,令他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为何如此问?”“无痕有个恩客,曾言及与你同期赴考。”“姓啥?名啥?何方人士?”霍无痕一时说不出个人来,只好道出自己哥哥的名字——“霍焕昌。”“是他?”邵馨玉怎么也没想到,霍无痕竟接过霍焕昌这小子!“你认得他?”“当然认得!我们还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呢!”抖出来了,原来他与哥哥真有一段仇事,那也证明了哥哥并未骗她。他既已全招,即使她要下手,亦毋须再经求证了。“哦!那我们先干了这杯酒,慢慢再聊。”她暗忖,也该是快活丹发挥威力之时了。“姑娘勤劝酒,莫非另有所图?”此话问得霍无痕手上酒瓶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良久,她才说道:“来此之男子,不都是为了饮酒作乐而来的?”“不!我的目的仅是贪女色。”他也不忌讳地坦诚。霍无痕即使想强颜欢笑也笑不出来了,莫非今夜真过不了此关?“那关于夜宿——”“全谈妥了,银货两讫。”霍无痕已无对策好脱身,她一会床铺未铺,一会门窗未关,借口一堆,只想拖时间;可是愈急著度时,更觉得度时如度年。邵馨玉也挺有耐性,早已解衣待她;而她仍是东摸摸、西索索地迟迟不肯上床。要找替身也临时无得找,只因侍婢全都打发走了,要讨救兵也难了,而他又坚持不肯饮下快活丹。天呀!天欲绝她是也!“无痕姑娘!”在他频频叫唤下,不上架也不行了。吹熄烛火,霍无痕缓缓解下外衣,邵馨玉坐在床畔,仔仔细细地盯著她瞧在月光的薰染下,她那白皙的凝脂玉肤,呈现著前所未见的柔嫩。邵馨玉以为看走了眼,他竟看见她腕上有著一颗守宫砂!霍元痕一躺下床,解下帘帐道:“你动作温柔点。”霍无痕也有打算,让他失去戒心,再痛击他一番;即使牺牲了清白,她也认了。再说,除了与哥哥有仇恨外,他这人人品似乎不恶,给了他,也不算太吃亏。“此话怎讲?”“没事,我们可以开始了。”她不想多作解释,怕他半途后悔。可是邵馨玉已觉事有蹊跷,倏然起身;而霍无痕却稍加用力,将他拉回怀中。美人在侧,岂有男人不动心?加上话语缠绵,他不冲动,也枉为男人了。邵馨玉后悔了,他不该占人清白;可是话又说回来,霍无痕在咏蝶阁少说也有两年了,怎么可能“为什么你仍是处子之身?”“是有点稀奇,不过你毋须感到愧疚。”当然,他是不需要对粉头谈负责的。不过也因此夜,邵馨玉对神秘的她产生了更进一步的兴趣他的天天报到,令离垢大表不悦,也大感难堪。恩客移师它处,这对她这个四大花魁之一名号,著实是一大羞辱。“嬷嬷,邵爷他今天人呢?”离垢已足足半个月未曾见过邵馨玉人影。“他去了无痕那儿了。”嬷嬷也知他们之间微妙关系。只是花钱的是大爷,他高兴往哪去是他的自由,她这个老鸨是无权说什么的。离垢一听他又到霍无痕那,再也沉不住气:“我去找无痕!”“你凭什么去找无痕?”嬷嬷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制止她做傻事。“嬷嬷!”“离垢,学聪明点,你什么身份也不是。”轻云太明白争风吃醋这事了;只是这样的丑事,在咏蝶阁是出不得的。离垢见嬷嬷眼神坚定,也软下心来。见离垢不再坚持,轻云接著说道:“他若知你好,就会回心转意回头来找你的;若他不,即使你跪地求他,也没用的。”经嬷嬷一番晓以大义,她只好又率侍婢回绣阁。轻云也有感,这阵子真是咏蝶阁的多事之秋啊!胡不归受箭伤,躲在城东郊一废弃民房。挽朱夜扮村妇外出,卖伤药、购米食及日常用品,躲躲藏藏地出了城到城东郊。大批官兵由她身旁过,她镇定地装成若无其事,以躲过追缉。她叩了暗号,胡不归才来开门。“有人跟踪吗?”“没有,我很小心的。”她很快地没入门中。胡不归伤势已有好转;只待一段时日,他便可带著她远走高飞了。她将物品全放在桌上。“我听城内人说,县太爷出双倍赏金捕捉你。”“双倍?如此重金?可见得我非普通泛泛之辈。”挽朱取出一壶酒,以碗当杯,斟上酒,他一口饮尽。“仕儒,为何沦为盗寇?你明明已答应我要上京求取功名,以赎我回乡,怎么誓言全变了?”挽朱在粉院多年,为的就是这么一天,能够风风光光地走出咏蝶阁。而今她的确风光了,但却是因她跟上了个江洋大盗胡不归,命运真是捉弄人!“家乡匪乱,我一介书生,除了读书,又没个求生本事。上京要盘缠,而我身无分文,求助于亲戚,人人见我避之如蛇蝎,我拿什么、又凭什么上京赴考?一路走来,半途遇上土匪强盗打劫富贾,见他们获利不少,才萌生此意,加入打劫的行列。由黑风寨的哥儿们教以习武,因资质不错,学得上乘功夫,才得以由南往北找得你的下落。”总归一句话,他再怎么样的改变全是为了挽朱。挽朱闻言,更生感动“仕儒,只要你伤势一好,我们立刻走得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不好?”挽朱轻倚在归仕儒壮硕的身子,他的手交叉锁住她的柔荑,好不温柔。不过现在情况不容他们多做温存,挽朱轻轻推开胡不归。“以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时刻都得小心,以防再生变数。”归仕儒点头示意:“是的!要温存也得等离开此地再说了。”夜,对他们而言不是缠绵时刻,而是必须将警觉性提得更高。霍无痕知道,他们一定躲在城外;果然,她一派出侍女在城门处守候,终于侯到了挽朱一身村妇打扮地出了城。挽朱不认得霍无痕的婢女,但婢女则对她了若指掌。她们一前一后,终于让婢女盯出她的住处落脚地,赶忙回报霍无痕:“无痕姑娘,找著了挽朱姑娘了。”霍无痕正在绣阁中梳理仪容,一听擒月如此说,忙搁下月牙梳,转身问道:“她人在哪?”“在城东郊一废弃屋中,那屋门外有著一株梧桐。”有了擒月的报告,霍无痕满意地一笑。“擒月,你先下去吧!”“是!无痕姑娘。”霍无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冷笑,油然心生一计若要取得邵馨玉之心,必先替他立功;若要立功,可怜鸳鸯只有牺牲成为刀下俎了。邵馨玉今夜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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