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公私不分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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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太戏剧化了吧！”艾米莉亚吸着果冻，瞪大了眼睛问文森特。

三人正在实验楼旁边的林荫地上坐下聊天。文森特告诉了艾米莉亚和凯拉他和乔伊又被分到一组的事情。

“真是让人心烦的巧合。”文森特双手向后撑在草坪上，“如果他再找我麻烦，我也不会退让的。”

“其实上次实验室的事情，我觉得也不算他故意找你麻烦。但你们之间确实容易产生一些不太幸运的联系。”凯拉一边刷手机一边说。

文森特在草地上躺了下来。秋季的阳光格外地干燥明媚，天气也还很温暖。柏尔湖畔的树林和草地已经泛黄。这样的午后最适合在草地上躺下晒太阳。

凯拉说得没错。乔伊并非故意找茬，但是每次和他相遇、和他共事，文森特和他总会不欢而散。从进入学校开始，两人总是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摩擦，不是你把我的获奖名次抢走，就是我超越你拿下了全系最高分。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一块小小的光斑投映到文森特脸上，他眯起了眼。

“文森特？”一个女声在他头顶响起，不是艾米莉亚，也不是凯拉的声音，“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

他坐了起来，定睛一看：“吉娜？”

有着一头蓬松卷发的漂亮黑人女孩正对他笑：“好久不见。我已经从乔伊那里听说你们的事情了。没想到你们俩都是很争强好胜的性格啊。”

“这可真是”文森特不明白为什么每个熟人都要在他面前提起一遍那家伙的名字，“你最近怎么样，吉娜？”

吉娜耸了耸肩：“挺好的。你知道的，伯坦利克嘛，没有你们斯诺韦特和隔壁弗雷姆那么竞争激烈。我最近在申请去j国的学校交换的机会，听说那里的课程也很不错。”

“听起来不错。你肯定可以的，吉娜。”文森特朝她笑笑。

“我还挺想和伯坦利克的学生交流一下的！”艾米莉亚突然插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或许可以一起去喝杯咖啡？”

吉娜对她热情的邀请愣了一下，但很快笑着点了点头：“好啊，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

三个女孩交换了联系方式。凯拉说：“你和乔伊关系很好？很难想象他也会有亲近的朋友啊。”

“哈哈哈，其实他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可怕。”吉娜哈哈大笑，“不过，他的确是很要强的性格，至少外表是这样。”说着，她扭过头看向文森特：“他这两天好像一直在看文献，我约他去校外走走他都拒绝了。你们合作的论文进度如何？”

文森特撑着脑袋：“目前没什么进度。我明天要去和他讨论。”

第二天下午，文森特背着背包去了图书馆，他把笔记本电脑用魔法收纳在了背包极小的一个夹层里。他穿越智识喷泉，来到图书馆三楼。推开讨论室的门，乔伊已经坐在椅子上了。

“真慢。”他转过身看着他，“快点开始。”

这家伙一头金发，蓝色的眼睛还算美型，但是一开口说话，就会立刻打破这份文静的形象。文森特抽了抽嘴角，把笔记本电脑恢复至原始大小，放到桌子上。

“你先讲吧。”他礼节性地说。

乔伊打开电脑里的文档，把自己拟定的题目给他看：“我一共列了10个题目，理由我也写在下面了。自己看。”

10个题目，大约都是“黑白魔法元素属性对比”“论黑白魔法的属性差异”云云。题目下方有很长一段文字，用来解释这些题目的逻辑和后续写法。文森特看了，不置可否。

他把电脑打开，将拟定的题目用幻灯片展示给乔伊看：“我拟定了三个题目，第一个是‘从魔法发展史的角度解读黑白魔法’，第二个是‘黑白魔法的历史变迁’，第三个是‘黑白魔法的元素差异及成因’。”

“说说你的理由。”乔伊说。

文森特解释了自己拟定这三个题目的原因。他认为历史发展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黑白魔法的历史轨迹有着巧合般的差异，一个顺利被世人发扬光大，另一个则在打压和摧残中渐渐消亡，直到近代才被正名。他娓娓解释了自己的选题缘由，口齿清晰，条理分明。乔伊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他想。

谁知乔伊在听完后毫不客气地否认了他的拟题：“我不赞同从你提供的角度来写这篇论文。我认为，你的选题偏离了魔法本身，更接近魔法史。请你不要忘记，魔法理论这门课程的重点并非魔法的发展史，而在于魔法的构成。”

被赫然拒绝的文森特愣了一瞬，为自己的题目争辩：“你的意见不是没有参考价值，但我相信魔法史会是一个容易着手的角度。我们可以在魔法史的对比中提及元素差异，这不矛盾。”

“在魔法史中提及元素差异，和将元素差异定为论点，这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你不要混淆概念。”

文森特见他一副用鼻孔看人的胸有成竹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你别忘了，我们说好了不掺杂私人感情。”

“我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感情！”乔伊直视着他，也有些生气了，脸颊因愤怒而微微泛红，“难道我提出任何异议都是私人感情作祟吗？这不公平！”

文森特只觉得他在狡辩，他站起来，定定地盯着乔伊：“魔法理论，当然也包括魔法的发展史了。如果历史不算理论的一种，请你解释一下布鲁诺教授为什么要讲到黑魔法在中世纪受到的打压。这不算理论的话，我不明白什么才算理论。”他的目光紧逼乔伊，“我很早就说过，论文分数是我们共享的。你有你的主张，我不反对，但你不能够因为我们有过节而全盘否定我的想法。如果你不能秉承着客观中立的学术态度，我不觉得和你合作有什么必要。”

这话很重，而且通过文森特的嘴说出来，更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他本身比乔伊高半个头，乔伊抬头看他，觉得他有些太咄咄逼人。

“我真的没有！”乔伊张嘴，说出来的话竟然有些颤抖，声音也带了几分委屈，“我表达的都是自己的客观想法。你如果不接受，就去找布鲁诺先生吧，如果他认为你说得更有道理，那我也没有异议。”

他的神情使文森特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他一样，连忙后退了一步。文森特收起笔记本电脑，冷声说：“我周一会去找布鲁诺教授，等问过他再给你答复。”说罢便离开了讨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