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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小全子领着若曦先去了养心殿。
虽然若兰的事情很急,可是若曦知道,既然康熙已经将荣养丸乃至荣养丸配置所需要的药材赏了人,那就断不会再要回来。
康熙虽然收养了她,但却并非是真的喜欢她。倘若她贸然开口只会落得一个得寸进尺的名声,于大局没有丝毫益处。
是以谢完恩,她就状若无事地回了启祥宫。
然而当晚,那个得了万千宠爱的二公主竟又再次造访了启祥宫。
“宝珠,你知道连自己亲生姐姐病重都能面不改色地回宫享受荣华富贵的人叫什么吗?”蓝琪儿眉眼间都是鄙夷和得意。
宝珠也是一脸讥笑地回道:“二公主,要奴才说呀,这种人可不就是畜生吗?”
蓝琪儿哈哈大笑:“对,岂止是畜生,那简直是畜生不如。”她边说边捏紧了鼻子走到若曦的身后:“咱们呀,开开眼也就罢了,可别叫畜生味沾染上了身。”
若曦眉心一皱,又快速抻平:“二公主,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说到底,现在我也是记在玉碟上的公主,也算是你的妹妹……”
若曦话还未说完,蓝琪儿便“呸”了一声,激语打断道:“本公主可没有你这样的白眼狼妹妹。我听说你姐姐对你十分爱护,没想到你竟然就这样放任她病重不说,还不管不顾地就回宫来了。”
“这就不劳二公主费心了。”
若曦扭头不与她争辩,蓝琪儿冷嘲热讽了一阵也就走了。
巧慧满目热泪:“主子,苦了您了。奴婢本还以为进宫也没什么不好的,可谁知……如今夫人病成这样,咱们可怎么办啊?”
“别担心,都交给我。”若曦转身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可是连烛龙都做出来了呢。”
“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会让姐姐出事的。”她坚定地道:“刘太医开的药还能顶些日子,我一定能给姐姐弄到药的。”
蓝琪儿走后,整理好心情的若曦带着巧慧又一次敲响了良妃所居正殿的大门。
良妃两次在若曦受到蓝琪儿刁难的时候都没有现身,而只顾明哲保身。可如今是她的儿媳出了事,抛开什么深切的婆媳关系不谈,就说良妃打算尽力为八阿哥博取一个得登大位的机会,她就不应该放弃若兰所接续的姻亲关系所能带来的助益。
毕竟若兰和若曦背后代表的可是强大的西北军和马尔泰家的庞大的家族势力。
“良妃娘娘,求您救一救我姐姐。”若曦敲了许久的门,殿内的人恍若才听见一般将门打开。
朝露旋身出来又轻轻将门带上:“五公主,娘娘身体不适,刚服了药歇下了。”
若曦眼睛眨也不眨,定定地看着朝露,一字一句地道:“是吗?良妃娘娘病得可真是及时。二公主前次上门的时候,良妃娘娘是否也如这般抱病在床呢?”
说着若曦提高了声音:“即是如此,良妃娘娘就好好养病吧。我亲自去信求马尔泰将军也就是了!”
一番话连讥带讽,朝露讪讪地答道:“五公主的请安,待娘娘醒来奴才会转告给娘娘的。”
这也不能怪她们,启祥宫向来是宫里最不起眼的存在。她们要在宫中生存,就必须学会明哲保身。
要不是良妃孕育了一个八阿哥,且八阿哥在朝廷上颇有贤名,只怕凭借着她卑微的身份,迟早要被一群寂寞变态的深宫众人折磨至死。
若曦进宫近半年,能忍的一切都忍下来了。只是若兰却是她的逆鳞,为了护着她在这世间唯一的温暖所在,她能付出一切的代价。
良妃的冷漠和作壁上观再加上在宫中所有收到的屈辱和束缚,这才让她失去了平日的隐忍,顾不上授人以柄就在良妃宫门前对一宫的主位娘娘冷嘲热讽起来。
“朝露姐姐,”殿里跑出来的小宫女凑到朝露耳边悄声说了一句:“娘娘醒来了,说请五公主进去。”
“醒”了,这个字眼在场的聪明人都懂。
朝露当即留住了要离去的若曦:“五公主,娘娘请您进去。”
良妃身体虽然不好,可主要也是心病。如今八阿哥羽翼渐丰,也得到了越来越多朝臣的支持,良妃的病也就渐渐好了起来。
“若曦,快坐。”
“不必了,”若曦站在离良妃两步之遥的地方,看着她道:“娘娘我知道你为了八阿哥用心良苦。我姐姐代表了马尔泰家族对于八阿哥的支持。不论如何,救我姐姐对八阿哥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谈到了敏感话题,良妃先是像朝露使了个眼色。朝露会意带着众人退到殿外,只留下若曦和巧慧两人。
良妃不置一词。
等若曦说完了,她才声音虚弱地道:“若曦啊,不是本宫不帮你,实在是本宫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瞧瞧本宫这殿里,别的主位宫里的摆的是什么,本宫这里摆的是什么。”
良妃倒也没有真如她自己所言那般潦倒。
八阿哥时常有孝敬她,给她送些好东西进来。只是她不愿意铺张,也不愿意叫人看明白八阿哥的实力才一直没有将一些珍稀物件摆出来。
“八阿哥早先也来信求过本宫,只是本宫自己也病了许久,可即便如此,那些珍稀的药材皇上也根本没有赐给本宫的意思。”
若曦听她一口一句“本宫”的自称,心逐渐变得冰冷。这本就是一个自恃身份的称呼,良妃从前从不这样自称,如今得了些体面倒是拿起了架子了。
若兰的病耽误不得,知道良妃无法援手也就不再多说,道了声“告退”便带着巧慧离开了。
良妃没有说的是,她之所以不愿意帮若兰是因为朝露前两日从乾清宫小太监那里听回来的一则消息。
“娘娘,”朝露轻手轻脚走进来:“咱们当真不管吗?您若是开口的话……”
“朝露,那件事不管是真是假,咱们都管不了。”良妃轻叹了一口气:“就当若兰这孩子命苦吧,可宫里谁的命又不苦呢?本宫只能护好本宫的八阿哥。”
若曦没有得到任何进展,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巧慧轻轻掀开帘子:“主子,您早点歇息吧。养足了精神咱们明日才能接着想办法。”
“我睡不着。”
突然,她猛地坐起问道:“巧慧,那日李公公来给我送药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说了皇阿玛正在为闽南一带郑经的事情烦恼?”
巧慧回想了片刻才犹犹豫豫地点头。
“主子,您问这个做什么?”
若曦没有回答,掀开被子赤着脚就跑到了书桌前,提笔就开始奋笔疾书。
直至东方既白,她才放下手中狼毫,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主子,您写这些做什么?”
巧慧没有读过书,只能识得几个字,自然对若曦所写的东西一无所知。
“这是我们为姐姐求到药的关键。”若曦拿起写好的十数张纸轻轻吹了吹:“巧慧,快为我梳洗打扮,我们去求见皇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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