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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受了那贱畜的惊吓,有些见红,还没坐稳胎,所以这几日还要多加小心的养着。”
良久之后,她似乎才接受了自己怀孕的这个消息。
然后慢慢从他怀中离开,和他拉开了些许距离,抬手指着他的眉心。
“我说呢,原来是为了我这个肚子。”
毕竟这个肚子里揣着他的种呢。
婠婠轻笑着,
“晏珽宗,要不是因为我有了身孕受不得闲气了,我想你也不会和我道这个歉的吧?”
大半个月不肯对她说的话,一夕之间她有孕了,他就都愿意了。
方才好不容易才软和下来的气氛,顷刻间那片情热又冷淡下去了大半。
几十年来皇帝何曾被人指着眉心骂过,就算是先帝在时,对这个儿子也是十分器重的,从来挨骂的只有婠婠的大哥哥璟宗,没骂过晏珽宗。
然今时今日指着他的人不是旁人而是婠婠,所以他心下不仅不恼不怒,反而觉得她这个样子也可爱有趣得紧。
他就是喜欢看她这般的模样,鲜明活泼。
他又有些悻悻地避开了婠婠伸出来的指尖,将她的手重新放回丝被里捂好,言辞越发恳切:
“婠婠,你如今有身子的人,纵使不看我的面子,看在好不容易托生的孩子份上,别再为我这般动怒了。”
“你本就知道你在我心里多重要,——咱们的聿儿,从来都是子凭母贵,我怎会把孩子看得比你还重?”
婠婠哼了一声,并不信他。
聿儿子凭母贵是不假,那是因为聿儿是儿子,晏珽宗素来对儿子没什么耐心,看着她的面子封的太子。
可这一胎不是他心中祈盼已久的女胎么,到时又是不是母凭女贵还未知呢。
正说话时萃澜和薛娴掀帘进来了,萃澜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盅汤药,应是给婠婠的安胎药,薛娴提着药箱,又是来给她请脉的。
皇帝从地上起身,接过萃澜手中的汤药,一勺勺喂婠婠喝下。
他自己还先尝了一口:“这药倒是不苦。”
外人面前婠婠不想给他没脸,便顺着他的动作包将一碗药喝完了。
薛娴在皇后服药过后又为她诊脉,这一次她的心越发落回肚子里,说是皇后先前隐隐冒出的小产之兆已经止住了,接下来的时日里只要不受累不操劳不动气的,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
婠婠垂眸看着丝被之下自己腹部的位置,问薛娴道:
“怎么本宫两次有孕,都是还不足月便见下红?难道本宫的身子当真不适宜做人母么?”
薛娴连忙说不是:“娘娘是操劳受累又兼陡然动怒生气,心绪起伏太大,所以这两次不凑巧,都叫龙胎见红了。娘娘是福泽庇佑之尊,纵使孕初有些什么不好的,养一养都回来了。”
上一次婠婠怀太子聿时,正是她与晏珽宗新婚后不久。她心性要强些,因为要做好一个皇后,她刚刚执掌凤印就开始忙着打理宫务,一天好几趟还得跑去太后宫里给太后晨昏定省地请安。
加之初怀时自己还不知道有孕,晚上和晏珽宗的房事一直就没断过,每天都得两三回起步,身体就很吃不消了。
得知怀孕的那一天,皇帝又正在打人,而婠婠也被人指着鼻子骂妖后,一时气血翻涌,生生将自己给气晕了,下面就有些见红。
这一次怀孕时,她正与皇帝冷战,而且还得操持着军中祭礼的事情,人也不得闲,再加上被其木雄恩那么一吓,还不足月的胎儿见红了也实属是意料之中。
听到薛娴这么解释,皇帝的面色更不好看,心中自责不已,又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婠婠。
——若非他这个做丈夫的不称职,怎么能接二连三地叫婠婠在怀胎时受了委屈。
薛娴这般解释后,婠婠淡淡地点了个头,纤白的手指隔着一层被子抚上自己的腹部,垂眸沉思了片刻。
她竟然真的又要有一个孩子了。
当真是同做梦一般。
那日晏珽宗迫她榻上纵欲寻欢,每一次都抚着她的肚子故意同她说她要怀上宝宝了,说他把种子给她,这一次她一定能怀上。
她只顾着又羞又气,没想到到真叫他那一回一发即中了。
当年怀聿儿时,母亲她们告诉她说她肚子里有了个宝宝时,她就觉得整个人如在云端一般不真切,完全不敢相想象自己这样单薄的身躯,竟然也要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带到这个世上来。
直到聿儿生下来、会咿呀学语、蹒跚学步时,她内心的震撼也没有一刻停止的。
因为那是她生下来的人,她亲手将一个幼嫩的生命带来这个人世的。
没想到如今竟又有了。
她和他,会有两个孩子。
连当了他们三四年独生子的聿儿,如今也要做人兄长了。
她用她的身体与肚皮,亲手营建了一个她与晏珽宗的三口之家,让他们都做了父母,如今这个小家还会再不断地扩大。
婠婠垂目看着自己的腹部时才是满心的柔情慈爱:“这孩子既托生到我腹中,认我做母亲,我是自然要护好它的。”
晏珽宗也将手虚搭在婠婠的手上,大掌将她纤细的手指完全包拢起来:
“婠婠,是我对不住你。”
婠婠抽回了自己的手。
“臣妾有孕在身,不便侍寝,陛下还是移帐别居吧,莫要再守在臣妾跟前了。”
这是又要撵他走的意思了。
晏珽宗面上有些难看,她怀着身子,他自然是想在现在最要紧的时候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怎么她还是要撵他走?
可婠婠现在又是受不得气的时候,他要是强和她犟着,对她和她肚子里的宝宝都没有好处。
他定定地盯着婠婠看了许久,见她神色里不像是赌气的意思,最终只好离去。
“你们照顾好皇后和皇后腹中的孩子,有任何事情及时回报孤。不分昼夜。”
他们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冷着,薛娴一个年轻女医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妥来,但萃澜杵在这里就格外着急了。
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先劝哪一个才好。
她望了望婠婠的神色,怀着孕的皇后反而十分平静,略用了一碗肉丝粥,还叫人去把她上次做给太子的那件没做完的氅衣拿过来,说要继续做完。
萃澜一面去取来针线剪子,一面又试探地和皇后先说好了只能做小半个时辰。
“左右冬日里还早着呢,娘娘日日缝补两针也就够了,如今您是不能受累的人,偶尔打发时间也就罢了,真在这上面花心思,对您腹中的孩子也不好。您这些日子劳心也颇多了。”
婠婠接过她递来的剪子,亲自剪着氅衣上线头,还说没觉得有什么呢。
“哪里就劳心太过了,我还没觉得累呢。”
她坐在床上将这氅衣抖了抖,想象着自己的孩子穿上它的样子。
“这衣裳我是照大了些剪裁的,等我再回去的时候,聿儿定不知长高了多少。”
心里想着两个孩子,婠婠面上又添了笑意,似乎丁点都没有为那个被自己赶走的丈夫烦心多少。
“也不知等我这胎生下来是男是女,聿儿是要做哥哥还是做姐姐了。”
帐内之人:“……”
婠婠的话音甫落,帐内一片瞠目结舌。
萃澜顾不得她生气,强行从她手中收走了这些针线活。
“——您还说您没有劳心太过!娘娘快别做这些了,医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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