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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

而那獠牙,更是有一个成年男子的大拇指还大。

当真是什么爹生的什么种。

亏这个当爹的想的起来送,当儿子的也真敢要。

满宫里只有他们父子俩不害怕,可真厉害。

不过自己气归气,婠婠到底没舍得多说聿儿什么。她也拿这父子俩没办法。

她给聿儿提笔写下回信,只叫他平时把狼头收到柜子里,不要吓到进来服侍他的乳母宫人们。

又悉心给儿子讲起道理:

“乳母宫人们平素精心照顾你、为你收拾屋子、铺床迭被、浣洗衣裳,你也要多为她们想一想,她们已经这样用心照料你了,你怎么还能把狼头放在房内吓到她们呢?祖母是你的长辈,你也更不能吓到长辈,还有你的柔宁姐姐。

阿娘知道聿儿不是那种坏孩子,你也并非存心想拿狼头吓人取乐的,你只是一开始不知道别人会害怕而已,阿娘不怪聿儿。不过现下既然知道旁人会害怕了,还是收好才对。

聿儿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说明你还是个好孩子,放心吧,阿娘不会没收你的宝贝的。”

聿儿还小,或许还有许多的东西他还想不明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个小孩子都不会害怕的东西,宫里的大人们都那么的害怕。

所以这时候做人父母,就要耐心加以引导,让一个将来要成为皇帝的人在年幼时懂得去在乎他人的感受和看法。

不能刚愎自用,唯我独尊。

然后她又忙着哄她母亲说,晏珽宗送给聿儿这颗狼首,意思是称赞“此子类我”,想要聿儿从小练胆子的。

看完母亲和聿儿的信,婠婠立马又拆开陆漪娴和柔宁的信,这才勉强和缓了一番方才被气到的心。

柔宁的信就是给长辈皇叔父和皇叔母问安,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

漪娴的信里写了她自己产期将近,又说前阵子婠婠命人寄给她的补品她都收到了,心中甚是感激和喜欢。

看完好友和侄女的信,婠婠这才心情舒畅,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又连忙拆开孟夫人写来的信,看看孟夫人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和她说。

但是这一次她拿着信纸的手又是一抖。

孟夫人也的确没什么要紧的事。

信中大部分内容还是挂念和关心婠婠。

至于她自己的亲儿子在外面是死是活,她也懒得问。

只是信末,她倒是提了一件事情。

她说婠婠出去的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宫里的人每个月初二和十六,都会把聿儿送到王府里来陪她。

每次都是聿儿一个人来,大清早就过来陪她用早膳,在她身边玩一整天,到晚上天黑了、吃过晚食的点,才有宫人来将聿儿接回去。

至于那个“宫里的人”是谁,孟夫人并没有说,但她心中大约也是知道的。

而婠婠更是清楚。

她知道这是谁的意思。

现在还能去做这件事的,只有皇帝和太后。

但是晏珽宗对他自己的亲娘又绝对没有这个闲心。

——他对谁都没有闲心,从来都只在乎婠婠一个人。

他从来都是只管给孟夫人吃饱穿暖了就行了,孟夫人自己不主动说要见儿子,他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往亲娘身边凑。至于孟夫人的精神需求,她需要儿孙的看望和陪伴,他更是很少会去思考。

但是又不能说他不孝——因为孟夫人只要开口说要什么,他又都会给,从来不会皱一下眉头的那种。

而且如果是晏珽宗安排的,他并没有瞒着婠婠不告诉的道理。

所以就只能是太后。

其实,婠婠之前在宫里的时候,几乎每旬都要从太后宫里接走聿儿,和晏珽宗一起带着孩子去看望孟夫人的事情,她母亲心里大概是猜得到的。

只不过母亲没问,婠婠也没有主动说,彼此心中都保持着极好的默契。

然而婠婠没有想到,当自己和晏珽宗离开了之后,母亲竟然还会主动和孟夫人隔空“握手言和”,送聿儿时常也去看望孟夫人。

婠婠盯着这张纸看了许久,最后静静地又放回了桌子上。

最后她看的是瓷瓷兰的信。

当了这么多年的女可汗,她在这个君王的位置上坐得越来越稳,而为政一事上的手段也是越来越熟练,就连提笔写字之时的笔锋间都可见更加凌厉。

因为瓷瓷兰几乎是每隔一两个月才会给婠婠寄来一封信,所以每一封信写的也是格外的长,杂七杂八地写下许许多多零碎的内容,让婠婠得以从这些零碎的边角里窥见她如今的生活。

她会用略带烦躁的语气和婠婠说起最近和她作对的几个老匹夫,也会得意洋洋地告诉婠婠她是如何将这些人弄死的。

更是丝毫不加收敛地和婠婠讲起她收藏的诸多男宠,个中滋味如何云云。

婠婠不免失笑。

虽则知道置喙他人的私事实在不好,但是每每总是忍不住唠叨瓷瓷兰两句话。

一则,这些男宠也都是侥幸以色侍人的,叫她偶尔宠爱解乏也就罢了,千万不可在政事上重用他们、或是给予他们一官半职的,否则假以时日必出大乱。放在大事上面,这些人是绝对靠不住的。

男宠就要有个男宠的样子。

二则,就算宠幸男宠,也一定要好好爱惜和保护自己的身体,千万要找些干净的来,再者不能把自己弄怀孕了。

婠婠有一次提笔问过瓷瓷兰:“你这样放心地和我说起这么多你的私事,就不怕我万一把这些事情公之于众,伤了你的声名吗?”

瓷瓷兰的回信则更加的猖狂:“我做的哪一样事情是怕别人知道的?我就是喜欢杀那些不听我话的人,我就是骄奢淫逸,桩桩件件都要载入史册,不怕别人知道。从前那些君王,哪一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凭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可以?”

不过后来婠婠也给瓷瓷兰出了个主意,叫她在自己生前就开始组织一批忠心于自己的、文采过人的官员们,开始按照她执政的年份依年编撰一本《神烈纪要》,在书中如何如何地记载女可汗在位期间的丰功伟绩,传给后人瞻仰。

神烈是瓷瓷兰的年号。

瓷瓷兰果真采用了婠婠的这个主意,开始大肆编撰自己在位期间的文治武功的功绩,极力向后人塑造自己的明君形象。

比如某一日,她在王帐附近看到一个老仆人在艰难地浣洗衣物,就问这老仆为何一把年纪了还在干活。

老仆人眼中含泪,说是因为自己原来的主人犯了事,所以他才被罚没为奴,永世不得解脱。

瓷瓷兰亦是“大为动容”,立马命人放了他,并且和周围的臣下们解释道,她本是心胸宽广之人,并且最容易宽恕老者,不喜坐罪牵连之事的……

臣下们立马眉飞色舞地记载下来,写进《神烈纪要》中,将整个场面写得格外的感人泪下,让后人读了这段史料,都会以为女可汗是多么多么的善良和仁慈,有仁君的气度。

一传十十传百的,她对自己形象的塑造也就基本成功了。

从前都是男人才能够玩弄的手段,今时今日她做起来也觉得很是舒坦。

这一次,瓷瓷兰写来的信中,也还和婠婠提起了另一件事。

她问他们有没有抓到她那个王叔。

如果抓到了的话,希望婠婠可以把其木雄恩转交给她,她愿意赠送婠婠四百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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