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无情证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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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无情不能入道，情不空不能证道。」

穆天停下讲道，目光看向明显心不在焉的池欢。

「欢儿。」

现在已然天黑，而穆天从不在日落时分讲课。

这是给池欢在被关禁闭的期间落下的进度补课呢。

一次次的破戒，只为了引导年纪最小的徒弟好好踏入修真一道。

五行灵根……可炼化世间五行灵气入t，是上好的修炼资质啊。

只可惜，绝佳的资质必伴随着危机。

「欢儿。」穆天又唤了声。

「……师尊。」池欢这才停下指尖上转动的狼毫笔，上头沾满了墨水，却在池欢快速的转笔动作下没有一滴墨水被甩出。

「……」

如此控制力若是用在修炼上便好了。

「欢儿，你可还记得为师方才说了什麽？」

池欢不答反问，语气桀骜：「师尊，无情道无情道，修的便是无情，都说无情当斩七情六慾，您说无情不能入道，又何以见得？」

这话可说是大逆不道，质疑宗门长年累月道义传承，也幸好现在池欢是在一对一家教班，不然要是被宗门里那些老祖宗听见，十颗头都不够她掉。

池欢却像是无所畏惧一般，见穆天不说话，自以为是自己说中了症结点，洋洋得意的向沉默的穆天挑眉，扬了扬下巴。

【人物共鸣度：20】

【任务进度：0】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穆天凝视着池欢，看穿了挑衅中的一丝好奇，眼中有了些许波澜。

以往池欢从不听讲，今日出了问心峰，虽然话里话外都是在挑战作为师长的权威，但起码有了回应。

即便不敬，那又如何？

b起过往的不听不看，已是极大的进步。

那麽他多说几句又何妨？

「所谓无情，并非斩断七情六慾，生而为人，孰能无情？」

见池欢满脸的不服气，穆天并不生气，但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用功，挥手便让池欢回了自己的洞府。

「明日酉时再来吧。」

这是要继续课後辅导了。

闻言，少nv飞速的将转到一半的笔收进了芥子袋，窜出讲道堂，带起一地落叶。

穆天：「……」

「师尊。」

穆天垂眸，没有应声。

「师尊，小师妹她……」

「无妨。」

出声的是他的首席弟子，叶景天。

众所周知，整个亲传弟子跟长老级别对小师妹的顽劣都无可奈何。骂也骂了，要委婉也委婉了，除却师尊以外，所有人几乎都不对小师妹抱有期望，甚至有些脾气大的，认为直接把小师妹逐出内门，做个洒扫弟子都b现在占用资源更好。

只有师尊，一直以对待其他弟子的方式同等对待小师妹，从未说过小师妹的不好。

也不知道师尊到底是怎麽想的。

「景天，为师知道你在想些什麽。」良久，穆天终於开口了，「欢儿天资过人，t质特殊。十二年来虽未有长进，可到底没有做过坏事。」

所以他才想再试一试。

叶景天嗫嚅着，最终向穆天告退。

他也算是年少成名。十六岁便拜入宗门，三个月学会引气入t，二十岁筑基，三十岁金丹，五十多岁时元婴，如今已近一百岁，便到了元婴後期……他实在不懂如今连引气入t都不会的小师妹究竟是如何进了师尊的眼。

不会便罢了，毕竟年岁还小，可十多年来小师妹从来不认真听讲，也不修炼，甚至这几次讲课时还会质疑於师尊的教诲，顶嘴，散漫……

师尊修的是无情道，又总特意关照，若长此以往……

叶景天不敢再深想，师尊的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妄议的。他连忙回到自己的洞府打坐，稳定心境。

……

池欢正在藏书阁。

她的脚边摆着一堆书籍残卷，仔细一瞧，《无情道源起》、《无情道释义》、《论无情道》等等……各种各类关於无情道的资料全被摊开，而少nv不信邪的喃喃自语：「我才不信……」

浑然不知自己这副模样早已落在他人眼中。

「不是吧……这，这是小师妹？」躲在书架後头探头探脸的少年，小声的和压在自己身上的另一个少年讨论着。

「小师妹可从来没有踏进藏书阁过啊，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相似的声线入耳，「这不对劲。」

「很不对劲。」

两名少年对视长得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蛋，嚯的倒x1一口气，「有猫腻。」

从来不看书的小师妹怎麽忽然转x了？

难不成……

少年俩心有灵犀，同一个想法浮上各自的脑袋。

被夺舍了？

那不行！

那可不行！

虽然小师妹不太认真修行也不太喜欢上课，甚至一点根基也没有，可她到底还是上清宗亲传弟子里的小师妹！

虽然小师妹b不上其他宗门里的小师妹娇俏可ai惹人怜，终归还是自己家的……

邪魔夺舍，还得问过他们才行！

保护小师妹，人人有责！

双生子风风火火的往自家大师兄的洞府跑去，见大师兄入定了又扭头往穆天的洞府过去。

「师尊！不好了！！」

……

「小师妹竟然在看书！」

「小师妹平时都不看书的！」

「小师妹怪怪的。」

「真的怪怪的。」

「小师妹竟然在认真看书！」

双生子对视一眼，斩钉截铁地对穆天说道，「大事不妙。」

「小师妹好像被夺舍了！」

穆天：「……」

双生子叽叽喳喳在穆天耳边说话，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自身的疑惑渲染成猜测，听出些苗头的穆天抬手打断他们，一面水镜出现，池欢的颅顶赫然塞满了整个画面，距离稍稍拉远，便见少nv一手拿着笔，另一手翻着手上的资料，在草稿纸上画画写写，哪怕看不清纸上写了些什麽，作为修行同道的穆天仍一眼看出池欢的手边尽是关於无情道的相关书籍。

见状，穆天微微拧起的眉放松了下来，转头，对上嗓音堪b凡间集市吆喝砍价的摊贩的双生子，放松的眉头又蹙起，「泽儿，然儿，你们俩若有这麽多时间去观察欢儿，倒不如认真听讲，为师记得，你们停留在金丹中期许久了吧。」

年过半百了，竟还在金丹期。

齐皓泽嗷的一声，「师尊，您不能拿大师兄和我们b呀！大师兄天品雷灵根，又是剑修，一天到晚除了修行还是修行，境界自然突破得快！」

齐皓然：「就是就是，就咱俩的水平，放到其他宗门也算是天才了！」

这俩货说的也没毛病，只可惜，他们对上的是数百年前同样也被誉为天才的穆天，在双生子这个年纪，他早已是金丹後期，准备突破元婴，自然认为他们的修为停滞不前。

「你们的心x还需得磨一磨，明日起，每日抄录三遍静心赋，三百张静心符，申时交给我复查。」

异口同声的哀号响彻凌霄峰，浩气回荡。

「五遍静心赋，五百张静心符。」

哀号声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