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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荔儿是答应了?”
“嗯?甚么?”
应策低叹一声:“答应娶我。”
颜荔:“……虽然有点怪,不过我会认真考虑的。”
她顿了顿,强调:“不过我真的没有钱哦。”
应策凝视着她的眼眸,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有就行,我的便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颜荔喜笑颜开,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孺子可教也。”
既然说开了,应策便也不再压抑自己,抱着颜荔好久,直到她再也忍不了了,气恼道:“快松开我,我要去小解……”
应策怔了怔,尔后伏在她颈边闷笑,长眉微挑:“不如去我房里,更近一些。”
“你、你想的美。”
“荔儿是不是想岔了,只是如厕而已。”
“……不与你胡说了。”
颜荔一溜烟儿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月光下,应策立在石阶上伫立片刻,对着她早已消失的背影无声笑了。
或许,他想拥有的,也不一定都是妄想。
另一边,颜芙却被霍老夫人的热情给吓住。
她老人家大病初愈,精神头儿极好,俨然将她视作儿媳,百般体贴照顾,颜芙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有些心虚——
自己与霍将军并非霍老夫人想的那样,白白享受这些,总归是说不过去。
再者说,她也不想骗人。
这天傍晚,天边晚霞涌动,颜芙好不容易等到霍长川回府,连忙小跑着来到他面前,细声将这两日的事说了,迟疑道:“老夫人想必是误会了甚么,将军是不是给她老人家解释一番?”
霍长川看着她,道:“到我书房中详谈。”
……嗯?颜芙有些疑惑,跟着他到了书房,却见他将门窗紧闭,面容严肃,她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
“将军要跟我说甚么?”
霍长川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她,看得颜芙心口一紧,这是……怎么了?
“颜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将军但说无妨。”
“姑娘能否与我成亲?”
“甚么?”颜芙愣了愣,疑心自己听错了,“将军说要与我……成亲?”
霍长川抿了抿唇,面上微热,解释道:“想必姑娘也有所耳闻,我先前曾成过两次亲,不过在新婚当晚新娘便突发恶疾病故,为此我还担上了‘克妻’的名号。”
“也正因为此,之后数年我都孑然一人,一来是未曾遇到心仪之人,二来也是不想再累及无辜。”
他眸中闪过愧色,“今日向姑娘提出此事,也是我深思熟虑数日之后做出的决定。”
“姑娘蕙质兰心,端庄性柔,假以时日,定然可以觅得良配。”霍长川望着她,微微苦笑,“我也知此事过于唐突,只是我娘年事已高,一直牵挂我的婚事,若是不能让她安心,我怕以后会生出更多事端。”
那日她便像个无知小童一般,闹着绝食,任凭他怎么劝哄,她都岿然不动。
霍长川无奈之下,只得应下她来:“娘你放心,我这次离京前定然会办完亲事。”
“这可是你说的,若是反悔,我便告到圣上面前去。”
霍老夫人登时从床上弹坐起来,就着小桌吃起熬得酥烂喷香的鸽子粥来。
“姑娘若是觉得为难,直接告诉我便是,我再另外找找人。”
霍长川眉头紧蹙,有钱能使鬼推磨,偌大个京城,他总能找到一个品貌相当的女子来帮他演这一场戏。
“将军所说的成亲……是真的结为夫妻么?”
颜芙面色微红,乌黑妩媚的桃花眸一错不错地望着他,并未多言,却又似乎蕴含着无尽情意。
霍长川怔了怔,咳了咳:“自然是假的,我定然不会轻薄姑娘。”
“哦……”
气氛陡然沉默,满室寂静,就在霍长川以为颜芙拒绝了他时,她却忽然开口:“芙儿愿意与将军演这场戏,但有一点,不知将军可否答应?”
“姑娘请说。”
“如今我还是烟波阁的人,可否请将军将我与妹妹赎出,让我们姊妹自在些生活?”
霍长川道:“这有何难,我等下便去一趟烟波阁便是了。”
颜芙咬了咬唇:“天已经黑了,将军明日再去也不迟……”
“咳,姑娘说得对。”霍长川脸色微热,佯作镇定,“既然姑娘答应了我,那咱们便不宜再如此生疏,往后姑娘叫我‘阿川’便是。”
颜芙粉颈微垂,“阿川……叫我‘芙儿’就好。”
“芙儿。”
他叫得有些生硬。
两人脸色皆是一红,竟似是初次相识一般。
“母亲那里一应东西都备好了,我们择日便可成亲,过两日日我们便要准备请帖了,芙儿在京中可有甚么亲朋好友相邀?”
颜芙摇了摇头:“我只有一个妹妹罢了。”
霍长川顿了顿:“陵城家中没甚么人了么?”
“有父母弟弟,不过……”颜芙笑容微涩,“他们大抵以为我们已经死了罢。”
霍长川眸中闪过一抹怜惜,温声道:“无妨,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以后你便有了霍将军府做靠山。”
颜芙抬起头看着他,咬着唇问:“难道将军不是我的靠山么?”
没想到她会如此说,霍长川怔了一下,脸泛薄红,“如果芙儿想的话,我也可以是。”
颜芙唇角微翘,心中却不太能高兴起来——只不过是一场戏罢了,曲终人散,她便会被打回原形。
翌日,天色一亮,霍长川便策马奔出府,直奔烟波阁而去。
他原本携带了许多银两,却没成想一文钱也没用到。
“霍将军有所不知,前两日应府的应公子来过,已给二位颜姑娘赎了身。”
霍长川便又转道去了应府,跟着管家进了几道门,见到应策时,他正穿着家常衣裳戴着遮阳斗笠,立在院中的竹簸箕前,将晾晒的花瓣依次翻面。
“……”他走过去不解地问,“子安这是被罢黜被迫改行了?”
应策见是他,登时笑着让人看茶,道:“霍兄也会说笑了,我今日休沐在家,便与荔儿一道侍弄这些花儿,她好用来做胭脂。”
说话间,两人来到凉亭石墩上坐下,看了茶,霍长川才说出此来的目的。
一则感谢应策为颜芙赎了身,二则告知他与颜芙的亲事。
闻言,应策的茶盏险些跌落,惊道:“怎么如此突然?前两日荔儿去霍府时,也没听她提及此事啊。”
霍长川道:“是昨晚才决定的。”
应策满眼艳羡地看着他,“霍兄真是深藏不露啊……”
霍长川:“?”
他藏甚么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应策这才得知原来他是不得已而成亲的,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叹道:“伯母也是深受礼法束缚的可怜人,想必在背后也吃人说了不少闲话。”
他拍了拍霍长川的肩,“事已至此,便用心筹备婚事罢,即便是作假,但也不能过于草率才好。”
“我心中有数的。”
在霍长川走后,颜荔才悄悄从一旁的花丛中钻出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霍将军说,他要与我姐姐成亲?!”颜荔杏眼圆睁,喃喃道,“不会是姐姐有甚么把柄落在他手里罢?还是先前在庆州时,被他给欺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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